克利诺斯接着问:“商队走过不少地方,有没有听说过哪里遭受过这种苦难,也可能现在还在继续?”
“战争时期所有人都在受苦,不过北方坎塔附近倒是没什么惨剧发生。”克雷尔挠着后脑勺说着,之前的恼怒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一扫而空。
“那奇怪的传闻呢?”克利诺斯问。
“真没听说过什么。”克雷尔回答。
埃布纳插嘴说:“山里有一个小镇,叫做格尔多。很早就有旅者说那里的人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逸感觉,小镇里不出商人和旅行者,近乎与世隔绝。”
“我也听说过,旅人说当地人都十分富足,对于离开这片土生土长的土地毫无兴趣。但是格尔多没有矿藏、不产名酒,和其他地区的贸易也像枯树上的新叶一样少见。只传说那是一个人们知足常乐,自给自足的安乐乡,甚至许多旅行者都在那里安了家。”克利诺斯说。
“我们不是找一个充满悲伤的地方吗?格尔多镇完全不符合啊。”亚伯生气的问。
“没错,但是格尔多镇与世隔绝。就算是在一团烈焰中化为灰烬,也没人会知晓的。”克利诺斯说:“说不定现在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我们会途经格尔多镇吗?”埃布纳问道。
“格尔多啊,那地方对外来人很不友好,也从不做什么贸易。许多商队想去那里寻找财富,但是都碰了一鼻子灰。如果想去从这里向西,也就一天的脚程,你们会飞那就几十分钟的事情。”克雷尔比划着说。
“那就怎么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造访这个安乐乡!”亚伯激动的说,总是走行商的路线太无聊了。
“谁说你可以去了!”克雷尔说。
“为什么我不能去,刚刚召唤灵体还有我一份功劳呢。”亚伯不满的说:“再说不都说那里是一个好地方嘛,又不会出什么乱子。”
“如果克利诺斯先生和埃布纳先生要去,我们可以明早就分别,因为我们还赶着去做生意呢。我不希望你被落在后面,到时候哭哭啼啼的找我们。”
克雷尔这么说,大概是指亚伯以前的一桩糗事,惹得亚伯面红耳赤,蒙上被子一言不发就睡觉去了。
“这事就这样了,明天你和我们赶路。就此和克利诺斯、埃布纳就分道扬镳了。”克雷尔也赌气回去睡觉了。
“看起来明天我们搭便车的日子就结束了。”克利诺斯调侃说。
“你觉他得怎么样。”埃布纳说。
“你是说格尔多镇?”
“我是说亚伯会不会很伤心。”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一晚上亚伯都在想。为什么克雷尔就是不让自己做有意思的事情,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又怎么样。一直在走多少年前的老路线,不如去格尔多转转,说不定能开辟一条没人走过的新商路呢。
很快这一行人再也不会在意玩乐了,因为一股邪恶的洪流渐渐蔓延到营地,巧妙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没蒸发掉晨间的露水,就有人大喊“咱们的马车不知道被哪个龟儿子搞完蛋了!”
大家一看,所有的马车的车辕都被偷走了。没了车辕马匹就不能拉车,但是这也是马车上最为简单的部分。只要有时间砍棵树,花时间做两根一样长的结实木棍就好。但是再看,车辕连接的销钉口也被破坏。这下修起来就麻烦许多,也许得花上一两天才能修好这30多辆马车。
克利诺斯和埃布纳也对此很意外,商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克雷尔先生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克雷尔先生早已怒气冲冲的找亚伯去了。
“你个小崽子,快给我起来!!”
这声音吧亚伯从长满烤鱼和面条的果树上吓了下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亚伯转睛一看。克雷尔气红的脸就和自己不到20公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一定没什么好事。
“你个小崽子,把商队那么多马车的车辕都扔哪去了?”
“啥?”亚伯完全不懂他在咋呼什么,自己明明都做好准备和这场触手可及的冒险说再见了。现在听到商队的马车坏了,自己倒是很高兴。看他生气成这样,八成商队几天都走不了了。自己找个机会偷偷跟着那两个法师去一趟格尔多镇见识一下,最后拜托他们把自己送回来就好了。克利诺斯虽然一本正经但是还是一定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实在不行埃布纳总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克雷尔看他不但没有反省,还一脸高兴立马火冒三丈:“你这家伙,为了自己能玩好,就不管其他人的事情吗?我们耽误这两天,知道要误多少事情吗?帝都一个贵族要求的新鲜椰子和柠檬耽误两天就不是钱的事情了。”
亚伯眼看他就快动手打人了,就连忙说:“不是我干的!我一个人就算是抬也抬不动30辆车的车辕。”
“你难不成还有帮凶?是不是那两个法师,凭他们的手段搬几根木头就没什么问题了吧。”正当克雷尔想找克利诺斯理论的时候,发现克利诺斯和埃布纳正朝自己走过来。好啊,做完贼还敢往笼子里钻,这话马上就要骂出来了。但不知怎么着,一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先听完他的解释再说。”
“我们之中没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克利诺斯开口说:“我只能猜测是灵体的所为,为了留下亚伯所做的。至于为什么我不能断言,但是这无疑给你们商队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我会赔偿我能力可及的所有款项,因为是我引起这麻烦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赔偿你300金币。如果帝国的贵族为难你,坎塔怀特家族的生意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这种条件实在诱人,现在左右克雷尔的不是幻术了。不知道多少渺小的商人想加入怀特家族企业,为了这种条件让少活十年,不二十年也划算。
“说话算数!”克雷尔都不记得之前马车损坏的事情了,现在在脑海里满满都是做大、做强、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如果怀特家主的话都不能作数,那先知依德利尔的献身就毫无意义了。”克利诺斯说。
不过很快克雷尔意识到,克利诺斯提到了这此蓄意破坏是为了把亚伯留下,就开始不安起来:“这个灵体为什么想要亚伯留下?”
“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亚伯对灵体的亲和力很强,而且年幼的孩子的确很吸引灵体的注意,因为他们感情单纯且强烈。”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亚伯和你们去格尔多,他连英年早逝的年龄都不到。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法师甩几个火球就解决了,但是亚伯怎么办。”克雷尔质问道。
“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打算带亚伯去一个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埃布纳插嘴说。
“然而亚伯留在这里也不安全,灵体在周围游**、令人不安的西风发出尖啸,预示着周围有不怀好意的东西。”克利诺斯说:“我现在动身去格尔多镇看看发生了什么,埃布纳会留在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他熟知结界和驱魔,一定可以保证你们无论生命还是财产都不会损失一分一毫。一但商队可以继续前进,马上离开不需要等我。”
“那你怎么办,遇到什么情况一个人会很危险的!”亚伯抗议道。
“没关系没听你克雷尔叔叔说吗,我们法师遇到危险,甩几个火球就解决了。”克利诺斯说。
亚伯自然知道,克雷尔说出的话没几句可以相信。而现在克利诺斯要去那里,把风险都担到自己身上。听刚才的话,这事情远远危险的过几个火球能解决的东西。算起来这麻烦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就让克利诺斯一个人去面对实在不公平。
当然只有亚伯一个人这样想,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见两个法师,现在自己还被卷进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的包围圈。
克利诺斯看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就准备去向西前进了。法师除了魔杖以外什么都不是必要的,没错还有钱。很快克利诺斯就准备好了自己简单的装备,三块皓月石、地狱犬骨杖芯桦木魔杖、还有自己最后的300金币。
临走之前,克利诺斯找亚伯悄悄的说:“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偷偷跑出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问。”亚伯惊慌的回答,看来他原本是计划偷偷的去追克利诺斯的。
“你忘了?我可是会读心的。”不过克利诺斯当然不会读心,只是有缜密的心思。而且小孩子在想什么,也不难猜到。
还嘱咐了埃布纳把自己所了解的所有结界和驱魔法术都用上,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邪恶。
完成一切之后就踏上了去格尔多的路途,克利诺斯选择用飞行术越早结束这场麻烦越好。这种长度的飞行会用光大半颗皓月石的奥能。如果往返都如此的话,那么两块皓月石基本都要用在飞行上。
而且前方究竟有什么克利诺斯还不清楚,这种诡异的感觉,还有无法被感知的恶意实体。最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最好不是深渊里纯粹的邪恶————恶魔。克利诺斯飞在森林的上方,道路不像之前的商路一样开阔。狭窄的小路慢慢被树林吞没,直到看不见它存在的任何迹象。满眼是树冠的绿色,森林里的树木很会利用照射的阳光,地面的样貌被完全的遮挡住,就像是飞翔在绿色的云朵上一般。
克利诺斯心里都是内疚,自己对于灵体的兴趣既然引发了这种不妙的情况,有些东西盯上了什么人,把整支商队留在了他们唾手可得的领域。邪恶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出现,即便不是法师也能感受到这种压抑。现在克利诺斯希望前方邪恶是一个恶魔,至少自己对这种生物有过了解,虽然只是在书本上。格尔多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克利诺斯就接近了这股邪恶的根源。盘踞在这里的不管是什么,都造成了莫大的影响。越接近西方,土壤变得越发贫瘠。只有荆棘和蒺藜的残躯还在土地里扎根,警告着路人前方的危险。阳光都在晴朗的天空上慢慢黯淡了,飞鸟走兽也对这里敬而远之。
克利诺斯惊叹着地面的情景,格尔多镇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邪恶的力量对魔法的干扰越来越强,持续施法的飞行术变得格外困难,克利诺斯不得不用脚完成剩下的路程。在这股力量下施法,奥能的消耗多了不少。当克利诺斯的脚着地的时候惊奇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力也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变得虚弱,膝盖一但弯曲就向海绵一样柔软的倒下,自己的肩膀几乎都无力承担手臂的挥舞,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似乎永远都走不完。
法师对这股力量的反应巨大,身体里的奥能像是在被什么驱散,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人头昏脑胀。每前进一步这种感觉都会加倍一分,自己的奥能像是风吹走细沙一般的流逝,不清醒的头脑让自己的腿总是刮蹭到荆棘的尖刺。克利诺斯感觉到,这不良反应似乎只对法师奏效。如果有一个普通人协助自己,这事会容易许多。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疲于前行的克利诺斯连饥饿都没法察觉,开始渐渐的觉得在向前走,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如果是平常的克利诺斯一定早就会发现不对头,立马改变计划。但是现在走到这种地步才意识到应该撤退,这不是头晕时迟钝的反应。而是这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呼唤着附近的旅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法师的原因,这种驱使力会占据普通人的神智。
自己的奥能储量还算可以,满奥能的皓月石还有两颗。现在全力向东方飞行的话,没有阻挠就一定可以回到商队的营地。只是这趟不能白跑,至少不能在格尔多镇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掉头,两手空空的回去。
克利诺斯停下来,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掏出魔杖一挥,用荆棘作了一个魔法哨兵,哨兵就是一个荆棘球加上精心设计的魔法,在阴影里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哨兵的奥能迅速在空气里消散,只能在其中镶嵌一颗皓月石才可以勉强让魔法哨兵抵达格尔多镇。在这里打探一下小镇的情况,后面的事情回到营地再说。不过克利诺斯不认为这股邪恶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离开,早已做好了应对突**况的准备。
魔法哨兵飞快的向西飞去,很快就会抵达格尔多镇的。
精神的集中让克利诺斯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没错,为什么以前没有想过无视这个灵体的求助呢?这股邪恶的力量扭曲自己的想法,利用同情和好奇把自己向这里拖拽。但灵体是不会说谎的,格尔多镇一定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不过自己的性命总是强过这些的,死在这里可不是自己这场冒险的打算。没时间等魔法哨兵抵达格尔多了,得现在就走。无论发生什么,这档闲事不是自己该管的。顶着这股邪恶的消耗,自己就算抵达了格尔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克利诺斯紧紧的握着仅剩的皓月石,立即起身。但是不断消耗自己奥能的邪恶力量突然随着起身消失了,心中的压抑也不见踪影,霎时间阳光烈了起来。
这情形古怪过头,又是什么把戏吧,又是为了骗我继续前进的诱饵吧。
“是不是!”克利诺斯大吼:“你是可以读心的吧,狡猾的魔鬼!”
当然没有任何东西回应克利诺斯的问题,这种力量散去之后太阳散发的奥能再次滋润着克利诺斯。魔法哨兵现在大概已经侦查完格尔多的情况了,而且没有遭遇什么阻碍。就算有那股力量的存在,哨兵身上的皓月石也可以支撑它走完全程。多等一会,就可以知道小镇里的情形了。
克利诺斯喜欢思辩的老毛病又犯了起来。
是不是知道了之后还会继续前进,直到落入恶魔的手里?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正午的时间这种邪恶会蛰伏在黑暗的洞穴里,那现在正是前往格尔多的好时候。
这是恶魔的手段,它想让你这么认为。你落入它的圈套之后,就会发现这是引诱你前往的活饵。而且就算你到达了格尔多,在恶魔的阴影下又会有什么值得去拯救的呢?
会有幸存者的,会有活人的,不然灵体不会如此强烈的寻求帮助。
灵体只是情感的倒影,甚至可能是恶魔勾引你前来的幻象。而你就像是愚蠢的驴驹一样,追着眼前的胡萝卜跑。
我知道那是灵体,因为它充满无华的悲伤。我知道格尔多出事了,因为这显而易见。我还知道,就算恶魔没有扰乱我的心思我也一定会去看个究竟。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你也是恶魔的意愿,教唆我们去跳下无底深坑的幻觉!
克利诺斯晃晃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自言自语的说:“再在这里思考下去,我就变成对着一朵玫瑰花谈恋爱的疯子了。”
自己的处境不妙,一直都被那股力量主导,连一个像样的计划都拿不出来。
情况也不允许克利诺斯再过多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邪恶会再次来临,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西方的不远处,自己的魔法哨兵已经带着格尔多的消息回来了。
花一点时间看看吧,毕竟弓已上弦,不得不发。
魔法哨兵投影出一路上侦查到的影像,一开始影像只是一般的枯槁败叶,但是就像是跨过了天国的边界一样,绿树流水忽然出现,格尔多镇的房屋钟塔也依稀可辨。典型的冉特建筑毫无损毁的痕迹,阳光透过绿荫给画面打上了一层靓丽的彩釉。
“我会叫这个是真正的诱饵。”克利诺斯又自言自语的说。
自己在恶魔的地盘上,外来的一切都没法信任。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法破解的幻术,其中的情景随着自己的心理变化。想要相信什么,想要看见什么,证据就会自己来到鼻子下面。如果说不想被这种幻术打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否认周围的一切。
但是恶魔的能力远不能改变存在的事实,影像上的格尔多镇的样貌向西走200米不到就可以看见,只要自己不被幻术控制,陷阱与否就可以得知了。
克利诺斯盘坐下来,静心冥想了一会。奥能在血脉里跳跃,心脏在胸腔里震动,四周感受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我是神明的追随者,全能者的荣光在我的头顶闪耀,助我驱散迷茫和暗影!”克利诺斯说出咒语,强烈的奥能爆发出一阵魔法涟漪,克利诺斯看起来就像闪着金光的圣人一般。
这种程度的奥能放出可以使再牢固的幻术都露出破绽,克利诺斯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一草一木发生变化,天上的太阳也在自己该在的位置。自己不是身处幻术之中,虽然不能确定这一点克利诺斯心里有了底。如果敌人利用难以想象的幻术把自己囚禁,那么其他逃跑的尝试也不用去做了。如果没有,自己可以去前方查看格尔多镇的情况。
克利诺斯从地上起来,顾不上啪打身上的灰尘。想着如果自己走进魔鬼的深渊,那也是命运的安排吧。全能的神选择袖手旁观,自己也许理应该死在这里吧。克利诺斯前进着,没了邪恶的干扰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不一会就走到了终点前。爬上这个不高的小土坡就可以看见格尔多的风景了,酝酿了诸多惨剧的地方会不会像地狱一样可怕呢。可是真正映入克利诺斯眼球的风光竟和魔法哨兵的投影一样,土坡的另一侧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郁郁的乡间小镇和反差极大的荒郊野外,像是神的荣光把破败死寂的悲哀和生机勃勃的城市分开,跟石头和清水一般分明。镇里传来正午的钟声,镇里的一切都是和谐美好的典型。
不像是之前被邪恶驱生的不安感,现在的克利诺斯真正的感受到前路的诡异。这就是传说中格尔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逸感吧,前方有着与世隔绝的安乐乡,但是却感觉眼前的小镇和贪婪的恶魔一样可怕。克利诺斯一点点走近格尔多镇,可以看见农民在农田里忙碌。居民们视若无睹镇外荒凉的荆棘丛,空无一物的死亡地带。镇里的空气带有乡间特有的泥土和树叶的味道,石质地面在阳光下亮的晃眼。
镇里的人们忙忙碌碌,和其他的人类城市并无二处。有时人们会谈论有关外面的事情,但都不是谈论好的方面。那片荒野外面是混乱的、是可悲的、是任何人都想逃往自己小镇的。周围有看见克利诺斯从镇外的小路上走来的镇民,碎碎念着外来者带来的困扰。
克利诺斯走在格尔多镇的街道上,审视这里的一切。
“先生!等一下先生!”克利诺斯叫住了一个过往的路人:“您是本地人吗?”
“我当然是了,难不成你是外来人?”这位大叔就像见到了稀有的物种一样打量着克利诺斯。
“我收到了一个求助,表明什么地方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悲剧,而我坚信是来源于这里的。”克利诺斯说。
大叔听见之后脸上开始不高兴了:“你是说我们格尔多镇出现了什么篓子,自己解决不了还要找你个外来人?在这里人人都安定幸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说的求助指定是无聊的恶作剧,要不就是你走错地方了!”
克利诺斯完全搞不清楚情况,镇民从没去过外面,也对外面来的毫无兴趣。因为格尔多镇实在太过完美,太过和平。相比坎塔宗教华服下的繁荣,这里的人似乎简单的相信着没有地方比自己的小镇更好了。
“您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吗?”克利诺斯问。
“为什么要去外面,难道格尔多镇有什么问题吗?出去只有战争,只有苦难。虽然这里消息不灵通,但是我们也听说过冉特的战争。呃……麻烦的战争,还有帝国人民的厄运。这里才是无上的乐土,我不会离开这里去往什么战场、坟场、垃圾场的。”大叔鄙夷的说,似是从未听说过外界的好消息。
大叔看上去不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举出的例子也有理有据。但整个小镇没有任何人想要离开,总是感觉不太对头。
“您说的太对了,我也感觉格尔多镇是一片乐土。这里井井有条,人们安居乐业,您能生长在这里不知道神是怎么眷顾您的。”克利诺斯附和着说:“只是小镇外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帝国在伤痛里慢慢学习、愈合。图尔的贸易路线越来越广,人们在无人涉及的道路上探索和开辟。城镇虽然还在战争的伤痛中无法自拔,但世界正在向和平慢慢发展。您不觉得现在是出去见识见识的好机会吗?”
“他们打了一次仗,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的说法只是强词夺理,难道说狮子吃饱了,就是不咬人的吗?”大叔反驳说。
“的确,和平很难保证长久。但是世界上有许多除了苦难意外的事情,如果您见识到一定也会同意我的看法。它们是如此的波澜壮阔,让人忍不住去追寻。给我说说,您有见过欧尔德高峰上面的巨鹰吗,或者山隘边上高贵迅猛的狮鹫呢?有传说图尔鱼腹海滩的水清澈到可以看见百米以下的沙子,晚上运气好的时候蓝色的水面上还会闪烁点点的荧光。更别说精灵的船只会经过西方的海岸,那些船那么小一朵浪花就能把它按进海水,但精灵还是用它们横渡了整个珍珠海。您见过东边不远的冉特草原吗?牧民在那里驯养骏马、牛群、绵羊还有獒犬。地平线上没有任何阻拦,降雨的时候你可以看见雨幕从远方慢慢倾落。还有北方的坎塔如此庞大,以至于只能让银水河从中穿过,宽广的河面上满满都是贸易的船舶,诗人和艺者都会为您热情的歌唱这片土地的历史。”克利诺斯的话语伴有魔法,像是温和的春风吹进严寒的冬日。听者的眼前映出一幕幕情景,壮丽且震撼,很少有人看见这些还不为所动。
路人的心不由得向往外界的事物,觉得一辈子呆在这里到头来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的平静。大叔的脸上泛起笑意,这是克利诺斯来到这里很少见的东西。这是对未来的憧憬,这是对自己没必要留在格尔多在安逸中离世的快乐。对啊,世界也许不完美,但是美好的东西就等待着自己去涉足。世界也许不完美,但是自己可以去改变这个世界。
大叔没有说话,因为太多的点子在脑海里翻腾。思想像是大坝开闸放水一样,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现在觉得都是可能的。不就是战争嘛,不就是社会嘛。如果能踏出这个小镇一步,这些困难就会自己摆平。
克利诺斯看见这镇里的人并不是冥顽不灵的石头,但是为什么从没有人想过离开这里呢?
正想着,克利诺斯发觉有什么正在接近。在克利诺斯看来,从镇中心发出了一股风暴其中夹杂着沙子和石头。那正是自己在荒野遇见的邪恶力量,现在正气势汹汹的向自己飞来。邪恶的力量在这里不知道比先前翻了多少倍,导致克利诺斯出现这种幻视。
“全能者的荣光加护我!”克利诺斯几乎喊出这句咒语,在四周立起防御结界,坚固的魔法墙壁扭曲着透过它的光线。无论是魔法还是刀剑,都不可能之间穿过结界。但是席卷而来的邪恶丝毫没有被影响,连减弱的迹象也没有。
克利诺斯再一次这种压抑感笼罩,无助和恐惧占领了全部的内心。奥能飞速的被从身体里剥离,结界很快就无法继续维持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结界根本无法对这股力量产生任何作用。
这种……力量……停止了?
“我在想什么,我在这里有工作、有家室,怎么能为了一时的冲动离开。这话传出去镇里的人会怎么说?这人像小孩一样,就因为想去看看海和巨鹰说走就走了!”说出这番话的大叔表情又回到了苦闷和压抑,扭头就走了。估计他又会去告诉别人,有关外来者的坏话。
这镇子到底有什么病?“哈哈哈!”绅士的爽朗笑声让整个酒馆都可以听见。
“就像我告诉您的,最后他们呆在了金子做的小岛上永远不会来了。”打扮迷人的女士说着。
“这故事太荒唐了,金子做的小岛。就算是真的,他们在没人的荒岛上能用金子做什么呢?”绅士回应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支船队确实再也没有归来。”
“凯特小姐,这如果是童话故事的剧情,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
“不过这是真实的故事呢,虽然不是故事的全部。”
“那么事情的全部是怎么样的呢?”
女士瞥见酒馆的角落里来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就急着离开。
“我想我今天在酒馆的时间够长了,恐怕我得结束我们的谈话了。”
“告诉我,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明天你来不就知道了吗。”说着留下一抹香水味,别了绅士。
这女子的真名自然不是凯特,用的名字太多,自己也不曾记得自己叫什么了。索性就从嘴边的话里,编一个假名。不过她对瑟琳娜这个名字有着独特的偏爱,道上的人称呼她瑟琳娜·泥鳅。因为她总有办法糊弄条子,还能轻易的取得情报。不少人怀疑,这个瑟琳娜·泥鳅有着自己的间谍组织,总能想着法套取权贵的欢心。
不过真正的事实是,瑟琳娜拥有少见的血缘能力:读心术。一开始,这种能力很困扰瑟琳娜的生活。只要盯着对方的眼睛,所有的信息、意念就会涌入自己的脑海。前一秒看见一个爱国者,自己就变成满口国家大业的有志之士。后一秒看见诗人,满是韵律的话就会破口而出。逐渐瑟琳娜习惯了这种能力,学会了无视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让她能圆滑的游走在社会之中,滑不溜秋的处理各种关系。
但如果你认为瑟琳娜只是无害的吉祥物,你就错了。瑟琳娜从小在迪摩拉的贫民区长大,父亲是一个酒鬼,在她6岁的时候被从孤儿院收养。而瑟琳娜养父只是为了领养后可以得到5个金币喝酒才这么做,无论养父是清醒的还是喝醉的总是对她又打又骂。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得到了好转,因为7岁的瑟琳娜让鼾声大作的养父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随之而来的没有内疚,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人意识到贫民窟里的老废物死了,自然也没有人去审判瑟琳娜的罪行。那时瑟琳娜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可以去“动手”改变命运,而后的命运也一直握在瑟琳娜手里。
虽然没有老师,但瑟琳娜对各种刀具无师自通,秘诀就是背后割喉的时候出刀要快、要深,这样目标连救命都还不出来,就呜咽着死去了。如果情况不允许,尖刀要刺穿颈椎,别说喊了,连踢腾的时间都没有一秒。利用各种小东西,以及自己完美的情报收集能力,瑟琳娜总能在混乱中全身而退。麻烦的人物,都死在瑟琳娜冰冷的刀刃下。
瑟琳娜从酒馆里摇身出来,不一会那名神秘男子也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没有任何注意,没有任何怀疑。两个人不知道在这个酒馆见面了多少次,但是没什么人真正和瑟琳娜有过谈话,有的也不过是酒水、轶事、小传言。
“你谈恋爱了?”男人说。
“只是伪装而已。”
“那你真该去找一个爱人了,我想想你多大了,18还是19?”
“是17。”
“哦,那也不小啊。16岁还没有考虑婚嫁的女人,迪摩拉城还真找不出几个。”
“寒暄够了吧,我托你打探的事情呢?”
“这个消息绝对值钱,我决定把之前谈好的100金币加一倍。”
“我们有过交易的,100金币不多不少。我已经预付了你50个了,你现在坐地起价不合规矩吧?”
“那么你找别人去吧,这个情报至少价值300金币。”
“很抱歉这么说,但是我觉得不值当。”
“这是你的损失。”
男人生气的回头走了。
自然瑟琳娜小姐一点都没有损失,从这个男人的目光里她发掘出了所有的秘密。
真理之杖被发现了。
坎塔的克利诺斯·怀特在四处打听真理之杖的消息。并且已经在7月6号的早上离开坎塔南门,跟着一支前往灰白隘口的商队一起。
情报已经过去了2两天的时间,现在前往灰白隘口会花掉3周。而且中途克利诺斯的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行程,不过翻过欧尔德山脉就可以在3天之内抵达格尔多镇。在那里可以截住这支商队,找到真理之杖的线索。
瑟琳娜一生的追求在得知真理之杖前是单纯的:钱,就是钱。世界是由钱和权所组成的,这种格局永远不会变化。有钱人的后代就是有钱人,有权人的后代就是有权人。政客的儿子没理由不会是政客,富豪的儿子没道理不会继承财富。就连看上去公平的学问和魔法都有着这种格局,读过诗书的父亲也一定会教儿子去读书吧。世界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成为定势,无论什么小人物闹出的风雨也不会改变什么。当权的不会让出权力,垄断者不会给你商机,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湮灭在现实的冷焰里。看穿这一切的父母都谆谆告诫自己的孩子,老老实实当一辈子农民就好了。
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个国家可以没有国王,但是不能没有金币。这种金闪闪的东西,支撑着国家,稳固着子民。所有目光都只能在这种金属制品前停留,直到瑟琳娜发现了真理之杖。
有了万能的圣物,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办到。拥有钱财算什么,拥有世界不是更好吗?手握统治世界的权柄,毁灭世界的开关。做一个拥有一切的君王,似乎是合情合理的选择。
不过之后呢,拥有了整个世界之后呢。长生不老啊什么的,对着真理之杖许愿就会实现了吧。漫长时间都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的影响,无限空间也会在我的统治之下臣服。理所当然的,征服的欲望一定会蔓延到无尽的时空之外。那里会有什么,神的宝座吗?
不过一切在真理之杖到手之前都是空谈有了这些情报,真理之杖几乎可以伸手就抓到。不过在离开迪摩拉之前,还有麻烦需要解决。还没等瑟琳娜去找麻烦,麻烦就自己找上门了。
三个地痞混混从瑟琳娜身后的小巷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拎着砍刀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瑟琳娜丝毫不感觉意外:
“斯凯小姐真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有肚量,我想知道那个万事通找你们要了多少钱呢?”
为首的那个混混听说过瑟琳娜的消息灵通,自己的动作十分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就连斯凯小姐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暗杀,也是刚刚从“万事通”那里听说瑟琳娜刚刚在酒馆后面的小巷子里和自己接头。
前脚还在和瑟琳娜做生意的人,转头就把消息变卖给了别人。生意就是生意啊,能卖钱的东西都会被利用的淋漓尽致。这法则在迪摩拉城是金科玉律,千万不能相信任何人。没有值得保守的秘密,只有出价不高的客人。
“远比你的赏金要少。”一个混混说道。
“我还想斯凯小姐家财万贯,不会在意小小两颗珠子的问题呢。”瑟琳娜说。
“如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你脖子上的项链、手指上的钻石戒指,特别是不知道藏着哪里的秘银锁甲。”那个带头的说。
瑟琳娜小声告诉他们说:“可惜你们都没说到重点上,那两颗水晶珠子比那些个加起来还值钱呢。”
“斯凯小姐那里对不起你了,邀请你去家族的晚宴。把你当自家人看待,城里耶卡斯的生意也交给你做。买这个你可捞了不少好处,把城里的客人都搞破产了。”另一个混混说。
耶卡斯是一种红色花朵的植物,医生可以用它来给病人止痛。用在医疗方面的耶卡斯是少之又少,更多是被有钱人买走消遣去了。因为它可以带来一种愉悦感,传说吸了这个可以看见过去未来,其乐无穷。
“我想告诉你们,生意就是生意,但是我和斯凯小姐的事情是私仇。”瑟琳娜缓缓地说。
“我们不管这些,只知道你的头可以换1000金币。”第三个混混说话了。
另一个接着说:“我看不止,乞丐王子那边不是也悬赏她吗?活着的800金币,死的600。”
“她身上的珠宝也价值连城啊,你看项链上的宝石比我的指头还大。就算买个6成的价格,都不止2000金币。”
“不如我们活捉她,逼问出她的窝点,最后哥几个在快活快活?哈哈哈哈!”
这几个混混自顾自的商量,全然不相信眼前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是自己的敌手。
瑟琳娜连连叹气,现在的罪犯为什么一点没有脑子。
瑟琳娜开口说:“喂!你们谁有孩子吗?”
年纪大一点的混混头子说:“我有一个4岁的儿子。”
“那你也一定知道,斯凯小姐家有经营医院吧。”
“这和医院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小混混问。
“孕妇去他们的医院生产,总是会被索取天价的医疗费。知道穷人付不起会怎么样吗?母亲会被告知孩子病逝了,而孩子则会被买进什么人家。之后发生什么,都得看买家的心思了。想想看,你将要临盆的妻子被送进这种地方,结局会是怎么样呢?”
“没想到小姐还有这种恻隐之心,和道上的传闻的瑟琳娜·泥鳅差距很大啊。”为首的混混说。
“我也有劝过斯凯小姐,不过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收场,真是让人寒心啊。”瑟琳娜说起来还有一些惋惜,不过很快她又接着说:“不过现在她悬赏我的命,就是在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回去告诉斯凯小姐,今天晚上会去取她的性命。”
三个混混面面相视,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你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吧?”
瑟琳娜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小混混说:“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如果是大名鼎鼎的瑟琳娜·泥鳅我们当然无能为力,不过一个刚刚走出酒馆的小姐可就不一定了。”带头的混混这么说着,眼前不过是手无寸铁方女人。
“那么,你们谁先上呢?”
“瑟琳娜小姐不会是什么简单可以解决的人,我们几个即不会中你装腔作势的威胁,也不会一个一个上,给你反打的机会。”
这混混头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脚下一声巨响,黑漆漆的烟雾开始升起。烟雾弹?但是谁也没有看见瑟琳娜的动作,难不成有什么人帮助她?
常常出生入死的瑟琳娜,手段必然高明。但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这种鬼魅一般的技巧竟然是因为瑟琳娜的出手速度太快,超出了一般人眼睛的极限。只能看见瑟琳娜微微抖手,数颗制作精小的烟雾弹就飞到瑟琳娜眼睛看到的位置。
瑟琳娜闪身进入浓浓的烟雾之中,其中的混混正惊慌失措。其中一个胡乱挥舞着手里的砍刀,瑟琳娜看准时机,趁挥刀的动作落下的时候,把持刀狂舞的手向上翻,压在他自己正腰下。凭借任何人的力量都动弹不得,唯一可以用力的肩膀这么也抬不动这条杠杆的分毫。
还没等这混混尝试还手,两只眼睛就传来一阵剧痛,瑟琳娜的二指插入了他的双眼。但是这么说是不实际的,因为眼睛并不能感受到痛苦。但是瑟琳娜下手狠毒,手指都穿过了眼球深入好几分,引得一阵刺耳的嘶吼。
那两人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同伴被干掉了。
这下,那混混手里的砍刀是再也无法握住了。瑟琳娜就势夺过这把砍刀,回头掷向不远的另一人。那人慌乱之中弯腰躲开了飞来的砍刀,还没庆幸一下,就感觉脖子一阵凉意,细长的尖刀已经全部刺进自己的脖颈了。随着尖刀的拔出,鲜血就从伤口上喷出。看见这一幕,还有半分钟可活的混混,两眼翻白就一命呜呼了。
瑟琳娜捡起身边的砍刀,给那个因为双眼受伤无比痛苦的人一个了断。
那个混混头子,只听到一阵糟乱的声音和惨痛的尖叫,其他两人就被麻利的解决掉了。前后加起来,这事情没有十秒钟吧。虽然烟雾中没法看见瑟琳娜的动作,但一定可怕至极,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打算见识的东西。想到这里,他迅速冲向大街。跑的越快越好,被抓住自己的死法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谁知道,瑟琳娜早已借着烟幕的优势在这条路上等他了。身上手上还沾有鲜红的血迹,配上血红的衣裙就像前来索命的怨灵一般。
看到瑟琳娜的混混犹如看见死神,张口就哀求道:“行行好,饶了我。你知道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
“我说过,告诉斯凯小姐。我今晚会去取她性命。”瑟琳娜不紧不慢的说。
“好好好,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混混吓的不敢抬头看一眼,过了一会才抬头发现瑟琳娜已经走远了。又花了好久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这个混混当然不敢去告诉斯凯小姐这个消息,只得把消息散播给“万事通”先生。用这个消息跟斯凯小姐搞好关系,再妙不过了,万事通先生也乐意传达。
当夜消息就到了斯凯小姐的耳朵里,全府邸上下一片戒备。
“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要我的命,就算米丹魔古尔进攻也要不到!”斯凯小姐怒吼道。
“没事的小姐,宅邸附近都设有结界。飞进来什么鸟我们都知道,何况是个活人。只怕房屋有隐秘的通道,这泥鳅的手段多,知道了这些,就从这隐秘的地方前来,到时候千军万马也难保啊。”一身戎装的家臣告诫道。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我自然会操心。如果她真能进来,再不济我也能和她同归于尽。”
说着斯凯小姐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纯金匕首鞘上雕刻着自己家族的徽章,匕首握把倒是没有太多装饰。看上去十分老旧,鞘倒是崭新华丽,大概是后来才专门为匕首打造出来的。
家臣看了半天,惊讶的说:“这难不成是400年前,刺杀先王佩里亚尔一世的日月双匕之中的月?”
当年托拉将军率军攻破林丕之后遭到了精灵的暗杀,那精灵利用魔法和技巧进入军帐。最后和将军缠斗在一起,闻讯赶来的士兵逼迫刺客尽快脱身。心有不甘的刺客最后投出自己的双匕的其中一支,但被忠心的手下挡住。就这样,匕首落入了人类手里。不知道精灵用什么打造了这匕首,让它无坚不摧,锋利异常,魔法也不能将它摧毁。
大家都叫这匕首是日月双匕,因为两支匕首会发出红蓝色的亮光,夜里挥舞起来气势非凡。现在人类手里的,就是月。
虽然没有出鞘,家臣都感觉它一定不同凡响。
“我一直把它秘密的当看家宝,谁也没有透露过。谁知道今天真的要用它来看家了。”斯凯脸上又是愤恨,又是讥笑:“那个婊/子敢让我看见,就别想完整的回去。”
家臣从来只听说过这种精灵武器,从来没见过真的,就好奇的询问:“月之匕首都传说神奇,恕卑微的仆人无礼。但是能否让在下一睹实物,长长见识。”
“看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让你见识一下精灵用魔法造就的利刃吧。”
说着斯凯小姐拔出匕首,带出了一股灰尘,让人直打喷嚏。只是刀刃并不像传说中的一样散发幽幽蓝光,仔细一看,别说蓝光了,就是烛台的反光这生锈的刀刃也印不出来。这哪里是传说中的宝物啊,街头上不到3金币的滥货都比这威风。
看到这里,斯凯小姐明白了什么。
“你果然是深思熟虑啊,瑟琳娜。”
说完斯凯小姐就仰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口鼻慢慢流出鲜血。
城市的另一边,瑟琳娜正擦拭着月之匕,准备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