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虽然围观的人不少,没人吱声呢,手机响便有些剌耳,所有人耳光就都转到了龚世万身上。
龚世万看一眼,脸色一变,先就堆下个笑脸,接通,说了两句,立刻就点头哈腰了,而眼光,则直接落到李福根身上,两眼都发出光来。
他拿着手机就往李福根这边走,电话一挂,他直接就握住了李福根的手:“根子兄弟,原来你跟邵局长认识啊,你不早说。”
手握着李福根手不放,转头对段老太道:“段婆婆,没事了,看根子面上,这车不要吴锋赔了。”
“你----你说真的?”段老太虽然盼望着奇迹发生,但奇迹真的来了,她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因为正如吴锋说的,李福根就给蒋青青治过一回狗,人家一市之长,给点小面子,给医院打个电话,反正是公家的,也不当回事,可龚世万这是私人的车呢,几十万的修车费呢,蒋市长还肯打电话,为一条狗,就一次二次的卖李福根的人情?应该不可能吧,所以她不太敢信。
“当然是真的。”龚世万打着哈哈:“一台车算什么,就当交了根子这个朋友,段婆婆,家里有酒没有,叼扰你,我跟根子兄弟喝两杯。”
“有,有。”段老太这下信得实了,飞快的跳起来,莫看她老,十八岁的姑娘家未必有她利索:“现成的酒菜,我再杀只鸡。”
当先就往家里走,顺口叫吴月芝:“大妹子,你回家帮我杀鸡。”
话出口想想不对,忙对改口:“二妹子,你来帮手。”
又看一眼文小香:“叫这杀千刀的回来吃饭,再要到外面,那就干脆撞个死,莫害人了。”
她安排得妥妥贴贴,飞脚前面去了,吴仙芝赶忙跟上,临了看一眼李福根,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
边上的文小香也差不多,看着李福根的眼里,满是讶异,心下转着念头:“龚世万开小煤窑的,最怕的就是安监局和煤管局,邵局长,莫非是煤管局局长邵千山?想不到啊,他这么木讷一个人,又认识市长,又认识局长,一个电话,几十万居然就不要赔了,吴月芝怎么就这么大福气,找到他了。”
莫说她们惊讶,其实李福根自己也有些惊讶,虽然他相信蒋青青无所不能,但蒋青青是不是真的肯帮忙,他不知道,二则,真的一个电话,龚世万几十万就不要赔了,这也是他想不到的,站在那里就有些发愣。
龚世万却一直握着他手,很热情的跟他聊了起来,说到那什么邵局长,李福根根本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他又不善于撒谎,这个根本编不圆啊,他对那什么邵局长完全不了解,只好哼哼哈哈的,龚世万却以为他是不愿说,这个正常,有些人喜欢炫耀,就如那猴子,红屁股时不时的拿出来晾一下。
有些人,却什么都藏着掖着,就如深山之虎,海底之龙,轻易不现身影,可只要露一点毛角,那就是山呼海啸,巨浪掀天。
李福根越是这个样子,龚世万就对他越热情。
到吴家,段老太已经重新整治出了几样酒菜,上了桌,边喝边聊,问到李福根的工作,李福根说调到了开发区招商办,段老太到是咦了一声,问得清楚,李福根居然是转正了,这下喜动颜色,狠狠的拍了吴月芝一巴掌:“你个死丫头,怎么不早说,这是公家人了啊,我们家,也有公家人了啊。”
吴仙芝文小香本来只觉得李福根神通广大有些惊讶,这会儿却满眼里都是羡慕了,公务员,别说她两个,全中国多少人羡慕啊。
到是龚世万不以为然,李福根即然有这样的关系,转个正,那不是一句话的事,说道:“公务员说起来清闲,其实油水也不足,根子兄弟,不如我们合股开煤矿吧,你放心,你随便占点股子就行,干股也可以,也不要你操心,平时你上你的班,分红我自然叫人送到你屋里。”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段老太眼珠子都红了,老樟村小樟村,那些煤老板有多赚钱,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呢,就说这龚世万,一台车碰一下,修都要二三十万,这是发了天财啊,李福根要是跟龚世万合股开煤窑,一年就富了。
但李福根却把脑袋乱摇,无论龚世万怎以说,他都不肯答应。
段老太急得简直要吐血了,扯了吴月芝进里屋去,狠狠的掐她一把:“你就是个木头,你到是在边上搭句嘴啊。”
吴仙芝也跟了进来,道:“是啊,龚世万一年赚几百万呢,要是跟他合股,多了不说,一年至少三五十万是铁定的。”
“是啊是啊。”段老太连连点头。
吴月芝却摇头:“我听根子的,根子说不要,那就不要,路边的横财,不要捡呢。”
段老太两个都给她气怔了,却无可奈何,吴仙芝到是对李福根本人更感兴趣,道:“姐,姐夫刚跟哪个打电话啊,就一句话,几十万龚世万就不要了,这面子,大过天去了。”
“说是个什么局长。”段老太耳朵到尖,道:“根子又认识什么局长了?”
吴月芝摇头:“我不知道啊,他在市里培训,转了正,也是昨天才回来告诉我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啊。”
吴仙芝气得顿足,道:“啊呀,你真是个糊涂蛋,什么也不知道,当心他给什么狐狸精拐了去。”
吴月芝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就露出个笑脸,带着羞意,道:“不会的,根子不会的。”
昨天,李福根趴在她背上,然后发出牛一样的吼声,她也就深深的知道了,李福根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