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不断在四人耳边响起,纪符有一瞬间的愣怔,脑子开始放空,眼前是一片绚烂的色彩,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只能听得见那男人的声音。
古春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纪符的不对劲,他使劲摇了摇纪符的手臂,却没有得到反馈。
江一星注意到古春的动作,再看纪符的神情明显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却忽然召唤出一地的绿植,巨大的如人一般高的树叶猛然从纪符的身前窜出,挡下无形的灵音攻击,剩下的小小的正常体型的叶子便从纪符的身边降落,给他带来清明。
纪符也不过是迷幻了一瞬间,就被江一星的灵气从幻想中唤醒。
清醒过来的纪符看着男人的身影,神色逐渐转暗。
他定时看准了自己此刻状态不佳,才趁虚而入。
纪符:“道友这是何意?”
男人收了笑声,嘴角的弧度也落下,“给你们一个小教训罢了,跟踪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纪符笑了笑,仿佛刚才的失神不过是错觉,“道友真是会混淆黑白,你先煽动妖族、霍乱灵界,此刻竟有脸说别人的不是。”
男人并不上纪符的钩子,“纪道友可是给我安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啊。”
纪符眸色一暗,这个男人果然认识他们,看来他也并不是毫无准备。
江一星今日本就不准备放过男人,既然男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更好办了。
“看来您是对我们很了解,那还请您配合联盟办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的目光从纪符转到江一星身上,“江道友,没有平白无故抓人的道理吧?我可没犯什么错。”
江一星微笑道:“所有的犯人都是这么说的。”
男人的目光骤然冷下来,身边升起一阵阵风,吹得他的风衣飘飞在空中。
这是灵气不受控制的前兆,江一星看了一眼,面上却毫不在乎,自说自话:“联盟办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犯,若是您自愿和我们走,那我们好话好说。若是您不愿,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江一星此话明明白白地告诉男人,今天他们就是要抓他回去,就别再绕着弯子说些有的没的拖延时间了。
风骤然加大起来,树影摇动,一阵一阵的树叶落下,摩擦出哗啦啦的响声。
男人又笑了一声,这一次他的声音冷冽了许多。
他头上的连帽落下,露出一张五官平凡的脸,平眉、单眼、厚唇,扔进人堆里第一眼绝对看不见的那种。
江一星也不知这是否是易容,便认真的盯住男人的瞳孔,那小眼睛里精光闪烁、传出和外表不一致的狠厉。
男人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又带着那令人身心不适的魅惑,“我的朋友们啊!来吧!”
这是在叫人来帮忙?
江一星皱了皱眉,还是说像他曾经一样,在煽动妖族?
男人身后的密林中突然就多出了很多身影,背着阳光,让人看不真切。
有的身形矮小、四肢着地,有的身形高大威猛,嘴里还发出惊人的吼声。
这绝对不是人类,几人对视一眼,他果然又用了一贯的手段。
出现的妖族们大部分灵智低下,然而攻击力不俗,此刻听从男人的号令,一拥而上。
江一星传音给荣杭和纪符:“你们二人定准了那个男人,我怕他要跑。”
荣杭是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剑客,若是论一对一打斗,这里没人比他更强。
荣杭点头,锁定男人的身影,跃至他身前,剑刃出鞘,暗芒一闪,男人身上徒增一道血痕。
而纪符的本体现在是一张弓,射程之内,基本难逃他手,再加上他如今体力不支,单打独斗不成,但是做个接应肯定是没问题的。
随着荣杭和那男人在空中打起来,纪符周身光芒大作,化为长弓,时刻准备补刀。
而江一星本人擅长大场面的法斗,左手一扔,遍地妖兽被捆得严实,右手一抬,下一波准备扑上来的就被活活冻住在原地。
古春那里也丝毫不逊色,可以说是千里冰川,冰上的掌控者。
江一星趁着空闲看了一眼荣杭,他步步紧逼,男人显然不敌他,神色逐渐变得狼狈起来。
然而,他口中却一直叠叠不休,仿佛念着什么咒语。
江一星心跳加快,她注意到荣杭皱了一下眉头,猜测可能是什么精神类的攻击。
她开始更大范围地攻击,争取尽早感到荣杭身边,一波又一波冲过来的妖兽攻击力对江一星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也让人十分烦躁,生出打不完的感觉。
江一星单手结印,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强烈的绿芒闪过,唤醒妖族心里残留的神智。
部分妖兽开始停下脚步,迷糊地看着周围的混乱,仿佛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古春动作很快,一瞬间将江一星唤醒的所有妖兽冻住,虽并未伤及性命,却让他们暂时动弹不得。
江一星召出飞剑,踏空而行。
男人虽然人在空中,心思却关心着地面的动静,见着江一星也朝自己飞来,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他张开嘴,声音仿佛来自天上:“制裁邪恶的人类,勇敢的朋友们,上啊。”
一瞬间,地面上的妖兽暴动起来,有些更是灵力大作,挣脱了江一星和古春的束缚。
那声波不偏不倚正对着江一星而来,江一星被击中,有一瞬的发昏,然而很快就恢复清醒。
但是正是趁着这一瞬间的愣神,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狐狸突然出现在江一星的背后。
荣杭眼瞳放大,手中的剑尖对准了男人的喉咙。
这白毛狐狸比底下那些妖兽强的太多,它似乎是已经开了神智,眼底红光一闪,一爪子挠上了江一星的背。
江一星在感知到危险的一瞬间便强行在空中转了个身,然而肩膀处还是被抓伤了一道口子,那道伤口极深,血瞬间变冒了出来。
下一秒,纪符的箭破空而来,射穿了狐狸的身体,狐狸猛然大叫起来,皮毛都全部炸开,从高空跌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