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寒看着女子的面颊，一时之间，有些神情恍惚。

“因此，你才想要做秘书的吗？果然是因为你的舅舅。”

“你都调查过我了吗？”

杜汐容想着事情也算是可以理解，不过当她听到了自己被调查的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感到了一丝的诧异。

男人注视着杜汐容。

“没错，我调查过你。有关于你在哪所学校上学，曾经在哪里出生，以及在舅舅家里面借住的事情，我完全都知道了。”

顾祁寒的声音中带着得意，似乎是害怕杜汐容因此对他有不好的看法，顾祁寒又接话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孤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成长，难怪你如此敬爱你的舅舅。”

杜汐容浅浅一笑，他明白顾祁寒误解了什么，但是她并不准备解释，而是顺着顾祁寒的话，缓缓编织谎言。毕竟，她的家世，以及她为何会借宿到舅舅家中的原因，都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也是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如果被发现了的话，杜汐容或许还会像那团火焰那样，在如今的年华之中，死于非命。

“没错，因为在大山里面成长。舅舅对我的爱护让我觉得格外重要，因此想要帮助他，才会幻想着成为秘书。没想到长大之后，真的成为了秘书。”

杜汐容说着，嘴角抹开了微笑。这笑容是真心的。

“能够站在这样的位置上，帮助他人，我觉得很开心。或许我还有些懒惰...”

顾祁寒连忙打断了杜汐容的话语。

“不，你还年轻，你已经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秘书之一了。”

“也就是说，等年长些以后，我会做的更好是吗？”

杜汐容笑了，嘴角荡起幸福的波纹。

“你那么拼命，我相信你。”

杜汐容没想到自己在男人眼中的评价竟然如此好。原本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因为自己泡不好茶而被男人缕缕责骂，杜汐容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太好。原来自己的工作如此被夸赞，男人眼中的自己，还是优秀的。

莫名其妙地，杜汐容的心开始跳跃。他想要为男人做更多，一股想要变得更加优秀的想法，涌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想让他的工作更加顺利，想要让他的心情更加顺畅的话，男人是不是就会开心许多了。杜汐容突然冒出了按照为爷爷用心的标准，来为男人用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工作一定会更加愉快吧。

杜汐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男人，男人的眼睛在夜空之中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东方，天空已经缓缓发白了。

没想到，和男人的聊天让时光过去得如此之快，杜汐容难得有这样的体验。

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之下，男人的神情是如此的缓和，杜汐容看着，有些无措。没有了往日的犀利与寒冷，男人的周身散发着平常人的气场，暖暖的，带着些许的寒意。让男人显得颇为理智。

她是在和一个理智而又充满着温暖的年轻男子聊天啊，杜汐容在心中想着。那个昔日里面张牙舞爪的魔鬼，跑到哪里去了呢？

杜汐容一边在心中思忖着，一边冒气了想要让这样的时光再延续些的想法。如果男人一直是这样的就好了。

涨的满满的甜蜜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一股空虚的企盼。

杜汐容是知道的，男人的心中放着块冰块。这块冰块不断地冷冻着他将要化成春天的心脏，最后化为了理智，冷在了男人的身体之内。

男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让如此冰冷的脸，成为了他真实的面容呢？或许，那个带着些许理智的暖暖的男人，才是真正模样的顾祁寒吗？

“看，太阳出来了。”

这里的风景确实优异，仅仅是夕阳，就散发和让人无法抗拒的光芒，暖暖的魅力，仿佛襁褓里的小狗的奶毛，让人无法抗拒。然而那光芒同时是坚定得，坚定而又从容。

与此同时，男人的目光也投射了过来。仿佛是在看着另一番美丽的风景似得，将全部的视线都认真地投放在杜汐容的身上。

杜汐容有些不自然享受着男人这样的目光，在心中揣测着男人的想法。实际上，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他经常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并非是在看着奴隶的目光，也不是在对待下级。男人的目光温柔缱绻，似是在怀念着往事，用这种心情，仿佛是在看待老友的目光。

说是老友，有些过度的亲密。说是恋人，又太多的亲密。类似于家人的感觉，带着些许的痛楚。

杜汐容老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即便是男人用这种目光看待自己，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她便没有过度在意这件事情。

只是，时至今日，在这种状况之下，被男人如此注视着的话，杜汐容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感到，男人并非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透过自己，去看着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似乎是对于男人非常重要。至少在他的心中，有着非常高的地位。

是他曾经的亲人吗？还是曾经的情人？

不管哪一样，似乎都与杜汐容没有什么关系。

杜汐容就仿佛是蝴蝶一般，轻轻飘过，只是引起男人的偶尔遐思，并不能够真正到达男人的心底。

虽然那双眸子，偶尔也会正视着自己，虽然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也会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与那双怀念的眼神相比，自己所能勾起男人的感情，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顾祁寒，原来也会这个样子。

杜汐容隐隐地察觉到，男人所用忧愁的目光所看待着的，想要透过杜汐容触摸到的身影，可能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地方吧。

否则的话，男人不会如此的走神。

闲暇的时候，杜汐容也曾经观察过，他并非对每个人都会露出如此留恋的目光。除了对于张妍是满意的注视外，对于旧友所露出的怀念神情，以及那份偶然会露出来的笑意，似乎只是对于自己会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