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闵.....”
模模糊糊的呼唤从梦中想起。
在梨花飞舞的公园下,她看到身着整洁衣衫的外公,还有坐在轮椅上,难得露出欣慰笑容的外婆。
外公的神情,和他终结之日完全不同,似乎非常祥和,仿佛那场梦魇,未曾在他的身边发生一般。
远处,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似是残损的生命在尽力忏悔。她感受中这声音中的绝望和悲凉,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将视线,从梨花漫烂的美好情景前转离。
再等一会,在等一会,我就会醒来、
回去那炼狱般的现实,所以,让我...稍微望上一会也好。
庆幸着竟然做了这么美好的梦,在酸楚与安宁之下,汐容从梦中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床单上,汐容再次睁开了眼睛。
“外公....”
娇柔的身躯笼罩在被褥之中,汐容抱住了身体,声音中带着无助,仿佛弱小可怜的动物,在寻找着熟悉的避风湾那般。
她还记得事后,似乎是因为委屈,那个玩伴拉着自己淤青的手,脸上不甘地露出泪水。
好怀念啊。
但是,一切早已经不存在了。
自从那天之后.....
名为小闵的女孩,那个人只知道开心地玩耍的孩子,早已经死掉了。
朦胧的温情瞬间转化为了仇恨,浓郁得化解不开的仇恨与憎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醒来的汐容,神情突然间恢复了往日的冷彻,缓缓抬起头颅,观察着四周。
“这里是....”
陌生的床单,陌生的天花板。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很显然,这是那个男人名下的屋子之一。
汐容环视着四周,看着那些精致而又昂贵的桌椅,身下,是宽大豪华的床。
阳光照耀着椅背上所镶嵌的水晶,折射出漂亮的光芒。在这间欧式风格的漂亮房间中呆着,汐容察觉到一丝不贴合感。
这里,很华丽,却又太过空旷。让汐容生出了几分悲凉之情。
嘛,不过这一切,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额头上传来阵阵疼痛,汐容伸出手,碰触到的是绷带粗粝的触感,这瞬间,她才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窘大了。
轻轻触碰着昨天的鲁莽所残留下来的痕迹,汐容的眼睛中闪过难堪。
低下头去,看着身上柔滑的丝质睡衣,汐容的脸瞬间一黑。
捏了捏某个部位,出乎意外地,并没有疼痛的反应。汐容下了床,纤细的脚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缓缓来到浴室。
睡衣里面完全是真空状态,褪去这层衣衫,女人姣好的身材完全显露在了镜子之前。
前日,那个男人所残留下来的红色斑斑痕迹,已经开始褪去。皮肤有些微微泛红,浑身带着草莓印记的女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没有新的痕迹。
汐容松了口气,继而将视线落到了额头处的包扎。
看来,那个男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欺辱一个昏迷的病号。
嘛,也说不准,没准是人家没有兴趣了。这种富家禽兽少爷的底线,她可没有兴趣去追究。
眼下,最要紧的是....
柔软的地毯温柔地抚摸着汐容的脚,汐容思索了一会,朝着卧室外面走去,打开房间的门。
几乎是同时地,守护在外面的人弯下了腰。
“早上好,杜小姐。”
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姓名。
汐容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看着眼前的阵容。
仅仅是卧室的门口,就守着四名衣着讲究的女仆,再外面一些,是身着黑色衣衫、身材矫健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保镖之类的。
好好的清晨起床,变成了老佛爷起驾,汐容表示受到了惊吓。
“这是您的替换衣衫,早餐马上就为您准备好,请稍等。”
“不用了,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好。”
“不好意思,您的衣服已经被少爷撕掉了。”
女仆波澜不惊地阐述着,汐容一脸黑线,那个男人破坏天才吗?
“我来为小姐换衣服吧。”
“我自己来。”
汐容迅速接过了衣服,换上了新的衣衫。刚刚松了口气,门外,早餐已经送到了。
肚子早就已经咕咕地叫着。不吃白不吃。在饥饿的驱使之下,汐容迅速解决掉了美味的早餐。
末了抬起头来。
“请问我的手包在哪里,里面有我的手机。”
“在少爷那。”
女仆礼貌回复道。
“哦,那你们的少爷呢。。”
“少爷刚刚有事情出去了。”
女仆的回答优雅而又有礼节,看得出来,应该是名长期在之类工作的老仆人。
“这样啊。”
汐容放下了丝绸餐巾。
“早餐很好吃,谢谢他的款待,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前脚刚刚踏出房间,转眼间,守候在门口的黑衣保镖随即上前。汐容不由得一愣。而女仆的声音及时响起。
“抱歉,杜小姐,少爷还想要见到您。”
汐容回过头去,正对上女仆淡淡的神情。
“他吩咐过我们,一定要好好照看您。所以,在他回来前,请杜小姐耐心等候一会吧。”
“如果我说不呢。”
汐容皱起好看的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冷意。
女仆抿起嘴,无声地微笑着。
“您做不到的。”
健壮的保镖随即上前,对待汐容不卑不亢。
看着健壮的保镖,汐容不得不后退。她不是傻瓜,面对着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汐容根本没有挣扎的必要。
“什么时候...他能回来?”
“这个要看少爷了。”
汐容抱住胳膊,回到房间里面,有些恼怒,这样的情况,和非法囚禁有什么区别。
但同时,她又知道,这次遇到的人,绝非简单的富豪身份。这可能是和自己原来跟随着老板,所忙碌的酒场世界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个老板虽然龌龊,但终究是白手起家,凭着他目前公司的规模,也仅仅能算得上是个有钱人。
但是,如今,这个缠上自己的大少爷,很可能是真正的名流。
若是他说要囚困自己,可能真的连警察都干涉不了。如今除了顺从地回卧室,汐容估计做不了其他事情。
算了,反正公司那边,也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就当是放自己个短假吧。就在这里稍微等男人一会,到时候说清楚事情,也就没什么了。
想到这里,汐容的心情反而放松了许多。她拉开昂贵的长椅,对着窗户坐着,欣赏起外面的风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