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安宁的幸福(1 / 1)

爱妻请入局 月玖 2998 字 14天前

到了小区门口一问保安,果然昨天来过几拨人找他们,他耸耸肩,这才打开已经关了一天的手机,顿时,短信音频响。

懒得多看,他直接打给陆母,定下“谈判”地点,陆母还想多说他几句,他已经挂了电话。

这时盛璇的电话也进来了,他接起,小妮子在那边尖叫:“四哥你昨天太帅了。”

陆正南“切”了一声:“你别忘了前段时间都怎么骂我的。”

“那是你该骂。”盛璇冷哼:“还好你迷途知返,不然我一辈子不原谅你。哎,对了,昨天那个娃娃是怎么回事啊,你和四嫂的私生女啊?”

“回头等见了面再告诉你。”陆正南不想在电话里多说,正要挂电话,那边她又义薄云天:“你要去见罗歆吧,我们陪你去,给你壮胆。”

“去去,我需要你们给我壮什么胆。”陆正南不屑,却耐不住她磨,只好告诉了她地点,随即自己也招来辆车,出发前往。

到了地方,一进门,就看见罗家人满脸冰霜地坐在长桌对面,有审问的架势。

陆母则还努力想打圆场:“昨天……”

可才开口就被陆正南挥手打断,他带着盛璇和项岷,在长桌这一边入座,形成对垒的格局。

“陆正南你什么意思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我丢在婚礼上。”罗家人大概是先分好了工的,首先由罗歆上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闹。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陆正南点点头:“给你赔个不是,不过好在我们也没办手续,所以从法律上来说,还不算真结婚了,要不这么着,回头跟外面就说搞错了,这次是订婚宴,后面出了点事儿,婚约取消了。”

“你拿我们家闺女开涮呐!”罗母拍案而起:“这大张旗鼓地把请帖都发出去了,又改口说是订婚谁信啊?咱家罗歆,这还刚结婚呢就成弃妇了,以后谁还要,你能说完事儿就完事儿?”

她说话的样子太冲太嚣张,坐她对面的盛璇忍不住了,也一拍桌子站起来:“怎么着啊?这会儿当你们吃了多大亏似的,不是你们自己贴着巴着要结这门亲事的吗?当初你们家罗歆是看上我四哥人了?还不就是看上了钱吗?现如今你们也不是感情上受多大伤害了,不就怕下次再卖闺女的时候贬了值吗?”

“你怎么说话的你!”罗母恼火地指着盛璇的鼻子骂,眼看着两边就快打起来,陆正南叩了叩桌子,使了个眼色让盛璇坐下,然后望着罗歆:“我刚才也说了,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现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看看需要我怎么补偿吧,只要我办得到,我绝对不含糊。”

话说到这份上,罗家也知道这婚事是没回转的可能了,现在唯一要谈的,不过是补偿条件。

但是毕竟陆家权大势大,就算提要求也不敢太过分,最终商量过后,罗歆在纸上写了个数字推给陆正南,他看了点头:“没问题,还有那辆车,原本是给你买的,也归你吧。”

他大方了,对方也不好表现得太小气,毕竟中国也就这么大个地面儿,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得留几分余地。

这场事 件,就这么平息,虽说罗家人心中仍忿然,但也还是顺顺当当地离开了。

陆母跟出去赔了不是又回来,看见陆正南就开腔抱怨:“你说说你……”

“别说了妈,你也回北京去吧,我最近忙,没多余的空儿陪你。”陆正南毫不客气。

陆母牙咬了又咬,终究是没敢再训斥,拂袖而去。

房里只剩下盛璇他们三个人了,她凑过来,又提起先前那事:“哎,那小丫头是不是你跟四嫂的啊?”

陆正南慢悠悠地回答:“是你三哥的。”

盛璇瞬间张大了嘴,傻了般望着他,半晌,跳了起来:“不……不是吧?”

“真是你三哥的。”路正南再强调了一遍,神情很镇定:“但这都没关系,她跟我亲女儿没什么两样。”

盛璇消化不了这里面的信息量,陆正南随即把包袱抛给了旁边的项岷:“你问项岷吧,他都知道。”

“什么?”盛璇凶恶地拧眉,扑过去掐项岷的脖子:“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不是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咳咳……”项岷被盛璇卡得直咳嗽,冤枉地望向陆正南,可他那狐狸四哥早已趁乱溜走。

四哥啊四哥,你太不讲义气了。项岷在心里哀号……

而陆正南出了酒店,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件事中,最难交待的并非罗家人,而是齐禛。

他之前,也是当真打算放弃,将叶初晓和米粒儿,还给齐禛。

可是理智和感情,也许真的完全是两条路,昨天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她们,和她们在一起。

到了现在,所有的事似乎绕过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他不知该怎么面对齐禛。

慢慢地按下号码,他终于拨出了给齐禛的电话。

然而那头响起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沉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上车离去。

而此时的北京,齐禛才刚刚醒来,冬日正午的阳光,灰暗而阴冷,映得他眼中,亦是灰暗而阴冷,没有半分活气。

昨夜的情景,像是一场混乱不堪的梦,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施曼给他发短信,说有关于叶初晓和米粒儿重要的事,必须面谈。

他终于赴约,一见面,施曼便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齐禛,你太可笑了,你的孩子,叫陆正南爸爸,你的女人,跟陆正南私奔……”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反问。

“你还不知道啊?”施曼的眼里,满是恶毒的嘲讽:“今儿正南哥的婚礼可热闹了,比我们当初那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啧啧,小姑娘跑上台,边喊爸爸边冲向新郎,到后来,孩子她妈也上场了,一家三口含泪相望,那个感人哟,你猜结果怎么着……走啦,新郎带着母女俩,私奔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曼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捅进齐禛的心里,他几乎站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只觉得冷,全身都冷得发颤。

一切……一切的希望,再度破灭,如同肥皂泡,不过是虚无的绚烂了那么一小会儿,便化成了一滴污浊的水。

都夺走了,陆正南把他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希望和梦想,都夺走了。

“怎么样,齐禛?不如还是咱们凑合着过吧。”施曼如同幽灵般贴近他:“离婚做什么呢?离了别人不还是不要你?”

“滚!”他猛地推开她,脚步虚浮地走出了那扇门,最后怎么回到这里的,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

直到此刻,他似乎仍旧感觉不到自己活着,像他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哂然一笑。

他想起了多年前,推开卫生间门的一刹那,看见用毛巾将自己吊在梁上的母亲,那一刻的心情,和现在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

无论怎么呵护,怎么挽留,最终仍旧失去了,没有人会管,只留下他一个人,该怎么过下去。

他们一个个,都残忍,都太残忍!

低哑的冷笑声在房中响起,久久不绝……

陆正南那天回到家的时候,米粒儿在睡午觉,叶初晓过来给他开了门,第一句话便问:“你出去脚没事儿吧?”

她总是这样,实实在在地记挂着你,陆正南心里很暖,搂了她进屋:“没事,都不疼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他把她揽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叹:“真幸福啊。”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低低“嗯”了一声。

“外面的事儿我基本上都解决好了,你别担心。”他告诉她,可想起齐禛,又有些沉郁地叹了口气。

她敏感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有……”他想隐瞒,她却直视着他,眸子晶亮:“不许有事瞒着我,之前我们的苦头还没吃够吗?”

他叹息,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口:“我其实就是担心三哥。”

“齐禛怎么了?”叶初晓眯起眼睛。

“其实我们陆家……挺对不起他的。”他眼中有浓重的愧意,低声吐露那个秘密:“当年,他爸突然被双规,然后在审问的过程中,突然从七楼的卫生间窗台上掉了下去,坠楼而亡,到最后定性为意外,但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谁也说不清。再后来又过了大半年,他妈妈得了重度抑郁症,也在家,上吊死了。”

叶初晓听得惊呆了,齐禛从来没有对她讲过这些往事,她从不知道,他竟有如此悲惨的过往。

“一直到……”陆正南咬紧了牙关,几乎说不出口:“一直到前不久,我才确定,当年他家出事,和我爸有关。而他当初之所以娶施曼,也正是为了报复,之前我没告诉你,施曼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叶初晓更是震惊得无法复加。

原来……原来当初齐禛娶施曼为妻,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那么……

陆正南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心中百味杂陈,但还是选择,坦坦荡荡地告知她所有实情:“当时他应该是爱你的,但身上背负的仇恨,让他不得不舍弃你,走上报复的路。”

叶初晓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只怔怔地坐着,脑中思绪混乱。

恨了齐禛这么多年,到了这一刻,却再恨不起来。

他对她的确残忍,可换做任何人是他,或许都会和他,有同样的选择。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只要有机会,怎可能不报?

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凄凉的可怜人。

她又想起那天他在车里,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跟她和米粒儿在一起。

现在才知道,对于他而言,放弃一切有多么难,他对得到一个家,有多渴望。

心中酸楚,她轻拭眼角,重重地叹息一声。

他看着她,半晌,喃喃开口:“初晓,如果你后悔了……”

她的食指,点上他的唇,她摇了摇头:“这是两回事。”

她很同情齐禛,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爱的,是陆正南。

有些缘分,错过了,就再回不了头,无论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局都已无法改变。

即使遗憾,时间也不可能倒转回那个点。

“他现在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陆正南苦笑:“不知道,我原本是打算退出的,可昨天我又……”

“你当初跟我分手,是为了补偿他?”叶初晓凝视着他,他默默点头。

她怅然地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发:“你也傻,我们都傻。”

他拥住她:“是啊。”

在之前的那场纠葛里,根本没有赢家。

接下来的日子很宁静,快过年了,就连一向低调的云水住户,家门口也都贴上了春联。

米粒儿是第一次过有妈妈也有爸爸的春节,特别兴奋,每天乐颠颠地在房子里跑来跑去,跟这个撒娇,跟那个耍赖。

她的快乐也感染了两个大人,把一切烦杂的情绪都暂时抛开,一家三口上街购年货,回家挂花灯,忙得不亦乐乎。

临到腊月二十九,陆母打来电话,问陆正南什么时候回北京,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今年不回了”。

陆母挂了电话,气鼓鼓地去找老爷子抱怨,说着话便又扯到了之前结婚那场闹剧上。

老爷子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摆了摆手:“我早说过了,都随他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对陆正南这样宽容,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几头受气,愤愤离开。

老爷子依旧那么动也不动地躺着,眼神里透出几分苍凉……

除夕夜,陆正南带着米粒儿,在院子里放花炮。

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层层绽放,叶初晓静静地倚在门边,心中安宁而幸福。

米粒儿转身看见她,跑过来拉着她过去一起放,她不动,陆正南就调侃:“哎呦,妈妈是淑女,不会放鞭炮的。”

米粒儿如今也跟着他学坏了,煞有其事地点头,语气和他简直一模一样:“哎呀,妈妈是淑女。”

“去,”叶初晓翻了个白眼,撸起袖子:“我从小可是孩子王,放花炮的高手,你们闪开,瞧着我的本事。”

陆正南大笑,拉着米粒儿给她腾开位置。

她将火树银花摆成一圈,然后拿了长火棍,一溜转完,依次点着,顿时,烟花次第绽放,院中如同星星的海洋。

他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畔一吻:“果然是高手啊,真美。”

“那是。”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随着他的身体,轻轻地摇。

这样的良辰美景,真好。

只但愿这一生都如此,平平淡淡,长长久久。

“我也要抱,我也要抱。”米粒儿不满他们的忽视,揪着他们的衣角闹。

叶初晓笑着抱起她,再一起窝进陆正南的怀里,共度这温暖时光……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初八,又该送米粒儿回学校了,叶初晓很舍不得,可又没办法。

陆正南却不同意:“我们这儿离她学校不算远,就别寄宿了,住家里至少天天能见到爸妈,孩子不可怜。”

“可是……”叶初晓担忧,他们的工作性质都忙,不见得能每天按时接送。

“我都安排好了。”陆正南拍拍她的头:“我托人找了个从米粒儿他们学校刚退休半年的老师,正巧就住在附近的小区,而且会开车,早晚接送外加辅导,一点问题都没有。”

万事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帖帖,叶初晓放下心来,招手让米粒儿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开心地抱着他们直亲。

下午那个老师就来了,是个刚过五十的和蔼老太太,她让米粒儿叫她向奶奶,然后两个人一起玩发音游戏,专业的辅导到底不同,米粒儿学得很快,叶初晓欣慰不已。

孩子的事安排好了,紧接着,monica又给叶初晓带来了个惊喜。

她回古城了,而且将在这里新建工作室。

见面的时候,叶初晓仍旧不敢相信:“真的吗老师,您真打算以后来这边工作?”

“是啊。”monica笑着调侃:“这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人家又舍不得老公,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只好迁就一下喽。”

“老师”叶初晓抱着她的肩膀撒娇。

“哎呦,爱情中的女人真不一样啊,你看你现在肉麻的。”monica打趣她:“不过我本来也是游牧民族的个性,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就腻了,广州我都呆了十年了,换换地方也好,说不定灵感更新鲜,何况这里有你们,我不寂寞。”

“老师,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叶初晓轻叹,随即又笑:“不过呢,我也希望您也能找个合适的人,再好好爱一场。”

“去去,我都一大把年纪了。”monica摆手,叶初晓却吐舌头:“您有魅力着哪,我看那个方总,就对您……”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monica拍她,可眼神中却又有丝微微的异样。

叶初晓心神领会,点到为止,只抿着嘴偷笑……

monica和叶初晓都属于行动派,既然要建工作室,就即刻开始着手。选址,布置,宣传,忙得不亦乐乎。

陆正南天天看着叶初晓早出晚归,心疼得不得了,中午晚上都跑去送饭送补品,monica看着他只好笑,背地里夸叶初晓眼光不错。

到了开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叶初晓回家的时候,米粒儿已经睡了,陆正南独自坐在客厅里等她。

门一响,他就立马过去迎接:“老婆大人回来了?小的恭候多时。”

“就你贫。”她撇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给她挂好包,然后直接将她从门边抱回沙发上坐着:“忙吧?明儿你们开业,我拉一帮人去捧场,也顺便帮你们扩展业务怎么样?”

“不要!”叶初晓下巴一抬:“这次我不要靠你,要全靠我自己。”

“哎呦,真是女强人啊,这以后我怎么驾驭得了啊,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驾驭……”陆正南怪叫着把她压倒在靠垫上,扑上来就开始拉扯她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