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答案突然呼之欲出，她吃驚地瞪大眼：“難道他們懷疑霧姐姐了？怎麽辦，爺爺到底跑哪兒去了！”

想到已經好幾天沒出現的楊武，楊綿綿真是又氣又急。

卻不知道他現在已經落入慕容熙的手中，正被關在一個隱秘的屋子裏，氣得嗷嗷亂叫。

銀色卡賓停在山上的別墅外，男子挺拔帥氣的身影從車門走出，目光望了三樓一眼，嘴角揚起。

他手揣進兜裏，慵懶地往三樓的方向走，然後站在一扇白色門口，打開小窗，望進去。

“階下囚的感覺，怎麽樣？”

聽到他的聲音，楊武霍然躍起，跳到門上。

差點被爪子劃傷的慕容熙快速往後一退，臉色陰沉下來：“被關著還不老實，劃傷了我，小心我把仇抱在你那寶貝孫女兒身上。”

“你想做什麽？”

聽到對方色厲內荏的質問，他邪魅一笑，再次貼近小窗，不再擔心對方出手。

“怎麽，怕了？其實你當初故意放我走，我挺感激你的。不過我父親和叔叔們死在你們手裏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像是聊故事一樣，輕描淡寫地便說出了十幾麵前的事情。

楊武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震驚了：“你果然是那個孩子！”

突然想通了什麽，厲聲道：“你想報複我們，所以唆使了族裏的人，出賣我跟綿綿？”

“哈哈哈，沒錯。”

見他輕易承認，但臉上根本沒有表露恨意，楊武突然糊塗了。對於這個，當初他心軟放走的孩子，他一點都不了解。

“你可以殺了我，但綿綿是無辜的。當年我放走了你，也希望你放綿綿一條生路。”

慕容熙收起臉上的笑容，譏笑地看著他：“誰說我要殺你了？”想了想，笑了：“其實算我要殺你也對，不過……是要借刀殺人。”

“什麽、意思？”狐狸臉露出疑惑。

“很快你便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楊綿綿那麽好玩，我舍不得殺她，甚至在你死後，我會將她帶回狐族，繼承你的位置。”

楊武臉色很難看，沒想到過去了十幾年，他的位置還是會被穀家的後輩奪走。

他死不可怕，擔心的是單純的孫女兒受傷。

眼前的慕容熙雖然神秘莫測，但總比那個腳踏兩隻船的古擎蒼要好得多。有他帶走綿綿，自己也放心了。

思前考後，楊武沉默了。

“我還以為你會氣得想殺了我呢，這麽安靜，沒勁。”說完關上了小窗，在門口站了會兒，才轉身離開。

下午，楊綿綿出院的日子，可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一邊擔心楊霧，一點擔心她爺爺。

唯一開心的，隻有古擎蒼對她的好。她發現，每次自己生病出事，他好像就會對她更好一些。

“想什麽呢？”

思緒被打斷，她收起得意的小心思，坐進車裏，然後才猶豫地抬起頭看他：“老公，你會不會永遠對我這麽好？”

“傻瓜，你是我妻子，不對你好，對誰好？”說完俯身吻了吻她的臉頰。

這麽親密的動作，瞬間讓楊綿綿心花怒放，立馬抱住他的腰，樂得忘乎所以。

古擎蒼的心被她的依賴軟化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裏隱含情深。

什麽時候起，他對她的感情強烈到現在這種地步了？

也是楊綿綿不容抗拒地闖入他的生活，死活不肯離開，讓原本充滿戒備的他慢慢發現她的好、她的善良和傻氣，轉身想離開時，才發現腳已經長了根，種子就種在她身上，逃不掉。

黑色邁巴赫剛想啟動離開，一道搖晃的身影突然撲了過來，直接趴在車頭擋住去路。

車裏的兩人嚇了一跳，楊綿綿更是吃驚不已：“好心姐姐？”

古擎蒼震驚，立馬打開車走出去，將孔慧珊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麽，不要命了嗎？”

讓他更吃驚的是，向來溫婉賢惠的孔慧珊，突然歇斯底裏起來：“是，我不要命了，反正醫生已經宣判了我的死刑，活不過兩個月！蒼，就這樣，你也不願意陪著我嗎？等我死了，你想和她在一起，我也無可奈何，但為什麽連這點時間都不給我？”

下了車的楊綿綿直接震驚在原地，兩眼睜得很大。

她沒想到看上去很溫柔的孔慧珊，竟然會這樣嘶吼，失去理智。

但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腦海裏突然浮現慕容熙曾經含沙射影過的話，趕緊搖頭，不讓自己亂想。不會的，她不相信老公會已經有愛人了，更不相信那個人就是孔慧珊。

可眼眶為什麽看到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會發澀，會起霧？

“你別鬧了，我說過，會救你的！”

在醫院門口，來往人流實在太多，古擎蒼立馬攔腰抱起她往醫院裏走。忘記了楊綿綿還被他留在門口，正怔怔地看著他們。

“是不是很痛？”

嚇……

突然靠近的身影，讓發愣的楊綿綿瞬間怔醒過來。她趕緊抹掉眼角的淚水，堅強地說：“才不，我老公是好人，而且好心姐姐看上去像生病的樣子，他隻是……”

慕容熙冷笑地打斷她：“自欺欺人。”

“關你什麽事，我願意！”鮮少動怒的楊綿綿終於生氣了，立馬回到車裏，將門關上。

誰料他竟然繞過車頭也進了車裏，而且還啟動了車子！

“你想幹嘛？”

看著那張戒備的小臉蛋兒，俊美男子恍若未聞，直接踩下油門飛速離開。不顧她在旁邊尖叫。

古擎蒼將懷裏的人迅速送回她的病房，被放在病床上的孔慧珊，帶著緊張，淚眼朦朧地問：“你來看過我，所以才知道我住這間病房對不對？”

他沒說話，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她突然高興地笑了出來：“我就知道，蒼，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不會說斷就斷的。你還愛我，還舍不得我。”

邊說著，激動地抱住他，很緊。除非他用很大的力氣，不然掙脫不開。但那就會傷到她。

古擎蒼皺眉，猶豫半晌，還是沒能狠心將她推開。

如果一個擁抱可以讓她有活下去的勇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吝嗇，也沒有資格拒絕。

這麽多年，除了她身體上的背叛，其他的，對他好得無話可說。

孔慧珊將他的妥協當做心軟，淚流雨下，不知道多高興。也不管自己的臉有多蒼白，身體有多虛弱，就是不肯放手。

“看到沒？這就是你所愛的男人，他說喜歡你的時候，還抱著其他的女人不放。”

黑色轎車裏，楊綿綿木訥地盯著手機屏幕，淚水一滴一滴滑落，卻又被她倔強地抹掉。

就算眼前的畫麵是真的，她還是反駁：“我老公心好，不忍心推開她。”

“哈，我發現你自欺欺人的本事真的很高。楊綿綿，我老實告訴你吧，在你遇到古擎蒼之前，他和孔慧珊就是一對，是你搶走了本該屬於孔慧珊的幸福，明白嗎？”

晴天霹靂！

這個答案，比古擎蒼腳踏兩隻船還讓她痛心。怎麽可能，不，她不相信：“你騙我！”

對於楊綿綿的固執，慕容熙算是見識到了，也不跟她爭執，直接將她載到孔慧珊的公寓。

邁巴赫停在公寓樓下，被拉住車的楊綿綿奮力掙紮：“你要帶我去哪兒，我不去，我要回去找我老公。”

她要當麵問，如果事實和他說的一樣，那她、她會退出。

雖然這個結論很痛心，但她絕對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孔慧珊幫過她，而且看起來那麽溫柔善良，如果她的幸福真的被自己搶走了，那就算能留在古擎蒼身邊，她也不會活的開心的。

慕容熙不管她的反抗，直接拉著她進電梯，然後用鑰匙打開公寓的門，將她拉了進去。

楊綿綿進入屋內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傻傻地看著牆上那些甜蜜合照，整個人如被釘住。

“照片上有時間，那些時間遠比你出現的時間早幾十倍，幾百倍。他們已經認識十幾年了，青梅竹馬。可你口中說的好人，不止腳踏兩隻船，還試圖拋棄有心髒病的孔慧珊。”

“我……”

對她的呆滯和震驚不以為然，慕容熙從牆上撕下來一張合照：“古擎蒼一定沒告訴過你，他和孔慧珊交往過的事情吧？”

是沒有。

也不在意她的沉默，他繼續道：“在這個屋子裏，在屋子裏的床上、沙發上，他們都纏綿過，恩愛過。”

像是刺激不夠，他還拉著她進入孔慧珊的臥室，一把將衣櫃推開。裏麵有伴兒是女裝，一半兒是男裝。

楊綿綿顫抖地手伸出，摸向其中一間毛衣，腦海裏浮現一段對話。

“老公，你有沒有穿過狐狸皮的衣服。”

“沒有。”

他明明說沒有的，可這件狐狸毛做成的衣服裏，有他的味道……

楊綿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強忍住哭意，卻還是沒忍住，直接抱著衣服蹲在地上哭。

“騙子……”

為什麽要騙她，為什麽？

慕容熙依靠在牆上，看她哭。以為沒多久她就會消停，誰料半個小時了，她還在哭。

“為一個虛偽的人類哭成這樣，值得嗎？”

“關你、關你什麽事，就算我、我老公再不好，也比你好。”哭得有些虛脫，一句話斷了好幾句才說完。

聽到她的指控，慕容熙也沒反駁，隻是嗪著若有所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