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光忠赶到手入室的时候少女已经跪坐在收入池边了,长发披散,宽大的衣衫越发显得人小小一只,看样子是在等着心目中的本丸管事烛台切的到来。
“烛台切先生。”少女转头望向进门的高大付丧神,因为高度关系仰着一张白净的脸,眼神平静清澈。
“主。”少女等待的姿态入眼,烛台切光忠突然心里一软,像是被塞满了棉花。
“请您稍等。”垂首行礼献上忠诚,身侧的手不由自主虚握了一下。
想抓住…什么。
夜店风的付丧神脚步轻快走向隔壁手入室,嘴角弧度越拉越大。
我的同僚们,我可是…非常满意这位审神者大人,所以……
那边动不动就犯病的各位,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麻烦好好藏起来休养吧~
可是烛台切抱着同僚们的本体回来的时候,少女已经在工作了。
宗三左文字粉袍旖旎,垂眸跪坐在少女身边,一边的小夜正咬唇递上一把太刀。
糟糕!
想起那位左文字家不高兴扛把子,想努力留住审神者的烛台切心里一紧。
本体呢?!!夜店风付丧神僵硬的维持住微笑,紧张兮兮地歪了歪身子,越过宗三左文字的肩看向手入池。
!!
冰雪色长发的付丧神安然躺在少女身前,褴褛的藏蓝袈.裟遮不住胸膛,身上的血污被擦拭干净,只剩伤口狰狞地盘踞在胸前和臂膀,右肩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
看得出得到过细心的照料。
可是没有用……小夜左文字悄悄攥紧了拳头,拼命抑制着发抖的手臂,望向毫无生气的大哥,眼里酸涩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烛台切光忠表示没看出来宗三左文字你还有两幅面孔呢,你再也不是那个和我亲密无间合作哄骗(划掉)压切长谷部在房间躺尸修养的宗三左文字了。
好气哦可是还要微笑:)
几乎可以想象这个试图自行跳刀解池的不高兴扛把子醒来会说些什么话,烛台切光忠头痛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突地跳。
“主。”
少女闻声转向站在门口抱着满怀刀剑的付丧神。轻轻点点头,看出烛台切笑的似乎有些僵硬。
难道是因为自己先接受了宗三的拜托所以不高兴了?
少女第一次猜中了刀剑的心思。
果然不愧是烛台切先生呢,跟本丸的刀剑感情真深啊。给烛台切先生点个赞!
然后果然又跑偏了。
“等一下就会修复其他刀剑的。”少女安慰道,示意烛台切光忠不要担心。
“太感谢您了。”烛台切僵硬地道谢。根本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阻止等会的尴尬。
……现在叫骨喰来还来得及吗?
最后还是把刀剑们放下,乖乖跪坐在少女身后。
小夜左文字那边已经快绷不住了。
“唉……”少女几不可闻的叹息。这个小孩,虽然沉默寡言,跟哥哥们的感情还真是深。
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紧握的小小拳头。
温热柔软,是和哥哥不同的触感。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的小孩身体一僵,还是垂着头不肯抬起来,手上的力气倒是松了几分。
“小夜……”少女轻轻开口,声音也是软软的,像那天塞进小孩手里的大福样糖果。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少女安慰着,悄悄地空握了两下自己的手。
宗三左文字早了解了少女的强大,倒是毫不担心,余光瞥见少女的小动作,掀起眼光看了一眼沉浸在难过里的弟弟…看来不用自己安慰了。
“……相信我吧”少女到底还是没忍住,趁粉色的哥哥垂着头,飞快地伸手揉了一把蓝色弟弟的头,自以为没有被看见,满足地收回手。
头顶突如其来附上一片温暖,小夜左文字一失神,不自觉放松了身体。任由着少女揉了一把,等着少女收回手了,才抬头对上那永远平静的眼。
“……嗯”既然你说,那么我就相信…如果能够让大哥重新醒来,那么…我愿意…永远相信。
少女没看见粉色的哥哥笑意满满望过来的眼神,专心投入手入。
“呼…呼…”冰雪色长发的青年急促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缓缓睁开眼,视线拓宽,映入眼帘的是手入室熟悉的天花板。
果然……
身上的温热触感还在。
…还是回到了这个炼狱吗
那种感觉…竟然会有被珍惜以待的错觉。
“哥…呜…哥哥”放在身侧的手被握住,靠上来一个小小的身体。江雪左文字偏偏头,是小夜,拉着自己的手,拼命抑制着眼泪,双眼通红的小孩,是自己的弟弟。
真好…小夜还在…
“大哥,欢迎回来。”温柔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是宗三。
自己的兄弟们竟然都还在,身体完好,精力充沛。
江雪左文字起身,轻轻搂了一下小夜的肩,对着宗三点点头,这才把视线投向唤醒自己的人。
人类…又一个…
少女跪坐原地,对自己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没有多看一眼皱眉的江雪左文字,反而有点将有些担忧的目光投向被哥哥搂着肩的小夜,少女担心小正太的情绪会不会太压抑。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发泄一场才对。少女想起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秋田小蛋糕。
真不知道监护人怎么做的,把小孩养成这样。
心理暗暗鄙夷着面对弟弟没有任何特殊反应的江雪左文字,少女异想天开地(划掉)盼望着看上去靠谱一点的宗三能把小夜哄一哄。
似乎…比起自己,对小夜更为在意?江雪左文字皱眉看向少女盯着自家弟弟的目光,眼神突然多了厌恶。
“果然…说过的吧,战争…非常讨厌啊。”冰雪长发的青年冷冷表达着自己对重回炼狱的厌恶,嘴角垮下来,防备地将弟弟往身后藏了藏。
“wtf??”少女吃了一鲸。
“来了……”烛台切绝望地捂住脸,没想到左文字大佬一出场直接碎刀台词。
厌战刀?刀厌战?
这…好魔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江雪左文字的厌战情绪震惊的少女几乎笑出声来。身为刀剑,却拥有着与自身本能相悖而行的三观,也难怪不高兴了。
每天在本能和良知之间挣扎,搁谁谁都高兴不起来。
少女表示理解青年满脸的“我不高兴”。
“咳咳。”少女正经脸清了清嗓子,对着泪汪汪的小夜左文字轻轻点点头,表示自己履行了约定,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家大哥划为“对弟弟居心不良的猥琐女”了。
“不喜欢战争是吧……”少女开口重复了一遍太刀奇异的三观。
烛台切.放弃拯救本丸.光忠和江雪左文字一起等待着审神者的怒火。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拥有一把厌战的刀剑。
“……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出战。”根本用不着你。
没有厌恶和愤怒,甚至…连贪婪的眼神都没有,出人意料的平静。
江雪左文字眼神复杂,看向少女平静的,甚至满不在乎的脸庞。少女的身边,宗三竟然笑弯了眼,看着自家大哥纠结的神色。
“呐,主殿。”粉发的美丽付丧神转头专注望向少女,声音温柔缱绻。
少女疑惑地偏头,被头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微笑的美丽脸庞闪了一下眼。
“怎么?”不适地眨了眨眼。
“这是,我和小夜的兄长。”看出少女对着自己的脸愣了一下,美丽付丧神笑的更开心了,虽然没有说出大哥的名字,也算是擅自就在介绍了。
“宗三…”江雪左文字不明白为什么比自己受过更多屈辱的兄弟面对这个人类会如此…愉悦?
“大哥,这是我们的,新任审神者大人。”做着毫无意义的介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江雪左文字知道兄弟这是在催着自己了。
“嗯。”最终还是点点头,“江雪左文字。”一个字都不多说,牵起小夜就走出了手入室。
真有性格呀,不愧是懂佛的暗堕刀,就是不一样…少女点点头,默默赞叹着,觉得自己大开了眼界。
“主殿,多谢您了。”宗三左文字显然心情非常好,抚胸柔柔对少女行了一礼。连烛台切心痛的目光都没有理。
“那么,我也先告辞了。”衣袍翻滚,宗三左文字假装没看到烛台切跟着自己转来转去的头,起身直接离开了。
心情依然很好。
烛台切光忠:“…宗三左文字没看出来你浓眉大眼的原来也是个叛徒:)”
少女发现烛台切光忠愤愤地盯着人家宗三,直到人都出了门了还不肯收回目光,以为这位本丸良心还在为宗三插队的事生气,终于无奈地开口。
“烛台切先生放心,我会努力手入的。”不会置你的同伴于不顾的。
那个语气,让烛台切光忠没由来地想起少女哄短刀的口吻。
老脸一红…耻辱!真是耻辱!居然要审神者大人安慰!!烛台切光忠你真是太不帅气了!!都怪宗三左文字!
少女当晚就跪坐在手入室里,一动不动地手入到深夜。
自己也不晓得手入了多少刀剑,也不清楚手入的都是谁,直到困倦的秋田没撑住“吧嗒”歪倒在地上才知道已经是深夜。
“烛台切先生,今天…就先告一段落吧。”少女小幅度动了动身子。
灵力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就被特意压缩过,为了避免出现上次那种引来检非违使的情况,所以在来到这座暗黑本丸不久后又再次主动压缩,如今一天之内抽取大量灵力,身体有些麻木了。
“主人,累不累。”加州清光皱紧了眉,从少女连着手入一队刀剑的时候就开始不满,后来不满慢慢变成了莫名的愤怒。
烛台切还沉浸在对自家审神者眼都不眨就手入了十余把重伤刀剑的震惊中,就看到少女刚站起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来。
“主!!”
“主人!!”加州清光失声惊呼,动作丝毫不敢慢,几乎下意识地伸手就把少女的身子搂进怀里。
“大人!!大人怎么了?!”秋田藤四郎本来靠着自家小哥哥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却被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吓清醒了,瞪大眼就扑上去。
“该死。”加州清光看向少女苍白的一张脸,腾出手摸了摸白嫩的脸庞。
冰凉。
“一定是手入灵力消耗太多,白天又遇到那种情况。”几乎是咬牙切齿,打刀少年愤愤抬头盯着烛台切光忠。
都怪你。
“对,白天...遇到的暗堕刀,主人怕我们冷还用灵力…呜..怎么办,还有大雨,会不会着凉…怎么办…大人……呜呜呜”小孩刚从梦里醒来就被刺激的一脸懵逼,胡言乱语着直接就红了眼。
“别哭。”加州清光皱眉打断小孩要掉下来的眼泪。
秋田藤四郎被打刀少年少有的冷漠吓住了,愣愣地就闭了嘴,红着眼呆呆地看着抱着审神者的加州清光,下意识就是一副找到主心骨的依赖样子。
加州清光紧抿着嘴,低头默默抱起少女,沉着脸一言不发朝手入室的门走过去。
秋田藤四郎红着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还是一家人的样子。坚不可摧。
“加州桑,请让我来照顾主吧。”烛台切光忠站在门前,拦住少年的去路。
“让开。”黑发红眸的少年称得上妖娆的面容如今严肃的吓人。
烛台切光忠不为所动,似乎完全没听到少年的话,微笑着重新开口“交给我来照顾…”
“我说让开!”少年猛地提高声音,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女。
烛台切光忠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门前不肯动。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是笑面青江,后面还跟着许多的刀剑,看样子是听到动静过来看个究竟。
“什么事这么大的声……”笑咪咪打趣着,看见被加州清光抱在怀里的少女蓦地禁了声。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变得焦急起来,青绿发丝的青年微笑不在,凑上去想仔细看是怎么回事。
加州清光低头搂住怀里的少女,微微侧身躲过笑面青江伸过来的手。抱着少女绕过烛台切,沉着脸走向审神者起居室。
“哎?阿咲,阿咲怎么了??”今剑哒哒哒跑上来,后面还跟着岩融和小狐丸,粟田口的短刀们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全跑出来了,鲶尾和骨喰被落在后面。
“是不是生病了?!!会不会有问题?”浦岛虎彻对小小只的审神者一直很担心。
“是不是灵力使用过度了,一直…手入到现在的话。”萤丸提出猜测。
一直…手入到现在…
深夜的庭院中央站满刀剑,却突然陷入寂静。
“哎?大家…都治好了吗?”有谁小小声提问。
闻言,加州清光身子一僵,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如何。
“加州快把阿咲送到粟田口那边吧,那边房间很大,大家可以一起照顾。”今剑几次伸手想触碰少女都被躲开了,于是开口建议道。
“对,加州殿快来吧。”
“对对对,我去铺床。”
“我去熬药,人类生病要吃药的对吧。”
“我们,也会帮忙的。”
“有需要的话,即使是仿品也…”
今剑开了头,寂静的庭院再次热闹起来,所有人,所有刀剑,都非常热情关心的模样。
“小狐丸快去叫石切过来啦,祛除病痛什么的,他不是很在行吗?”今剑突然想起自家还有个慢悠悠的神棍弟弟,赶紧推了推小狐丸要他跑去叫。
“这个……”小狐丸为难地犹豫起来,石切他,并没有接纳这位大人,即使去叫恐怕也…
“我说你们…”低头紧紧搂着少女的打刀少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阴沉。
庭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所有人,不是不愿意吗”眼神柔软缱绻,望向怀里的少女。
“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虽然是指责着这庭院里热情的刀剑,却像是说给怀里的少女听,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温柔。
“你们凭什么有资格选择,凭什么让她……”少年终于抬起头来,表情和声音一样平静,眼神却是从未出现过的凶恶嗜血。
静静环视月下一双双泛着不详红色的眼眸,少年与在审神者面前撒娇的样子判若两人。
“呵,自私鬼…”轻轻嗤笑,嘴角的美人痣跟着主人动了动。满是美丽的杀气。“让开。”抱着怀里的少女走进月下长长的回廊。
秋田藤四郎只顾胡乱抹掉不断涌出的眼泪,连思考都做不到,只知道亦步亦趋跟在少年身后。
一个人,两把刀,像回到了最初的本丸一样。
渐行渐远。
“喂,你什么意思!!”沉默后最先受不了的是乱藤四郎,冲上去就要拉住加州清光理论。
“乱。”药研伸手拉住要冲出去的兄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陷于沉默。
“药研哥…”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黑发少年低下头,是五虎退,看来是吓的不轻,眼里也是水汪汪的,穿睡衣的小孩一手抱着小老虎一手拉着小哥哥的衣角。
“呜…药研哥的话…懂得…医术…对吧…”泛红的大眼睛写满期待。
对,医术。黑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想起自己的技能。
“我知道了。”沉声应了一句,松开抓着乱的手,药研藤四郎在月色下跑起来。
留在原地的刀剑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子纷纷散去了。
“宗三殿。”烛台切还直直立在原地,突然开口喊住了要离开的宗三左文字。
粉发的美人闻声回过头,卷曲的长发在夜风里飘摇着拂过脸庞。
“我们…没有吧”烛台切光忠喉咙有些干涩,艰难地开口,“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吧。”
像在求证。
宗三左文字楞了一下,旋即柔柔地笑开了。
“反正…我没有呢…”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月下盛开的粉色桃花,眉眼弯弯,牵着弟弟的手,转身走进夜色里。
庭院里只剩烛台切光忠一把刀了。
沉默独立。
夜色温柔。
————————
三条家的大房间里。
因为今剑岩融和小狐丸半夜跑出去的行为而被吵醒的两个老人家也坐在了矮几边。
“我跟你说三日月,你不知道那个加州清光有多过分!!”今剑小脸上全是不忿,气的呼哧呼哧地从外面走进来,叭叭叭就要跟没有见证现场的蠢弟弟吐槽。
“哦?”三日月宗近歪歪头,脸上还是微笑,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阿咲在手入室昏倒了,萤丸说可能是因为灵力抽取太多的关系。”皱着小脸,想起少女的状态又担心起来。
“一直在手入?”石切丸探头过来有点难以置信的问。
“对啦,也怪烛台切干嘛不阻止呀!”气嘟嘟的撅起嘴,小孩找到了新的背锅侠。
“小姑娘真是胡闹。”三日月宗近少见地皱了皱眉。
“哎,也不能这样说烛台切。”马上又觉得自己胡乱怪罪人家的行为不好,有点不好意思地试图收回刚才的话。
“说起来,我让小狐丸来找石切,石切不是很拿手吗,祛除病痛什么的,小狐丸扭扭捏捏的不肯。”完全忘记了自家兄弟还在暗中观察.jpg
“哎?找我吗?”石切丸有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暗堕的神刀…难道还可以…吗?
“不过加州清光真的太过分啦!!”再次想起少年怀里抱着少女站在月色下的样子,气的今剑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
“一副守护者的样子,好碍眼!还说那种话……”
“我们才没有自私呢!!”白发红眸的小孩大声宣告着。
“哈哈哈,那确实是很碍眼啊。”三日月宗近不知是什么病又犯了,不光魔性,还慢了半拍,笑眯眯附和着小孩刚刚的话。
“什么嘛,三日月……”小孩有点不满,声音到底还是小下来。
“那么,就先休息吧,老爷爷可不能熬夜啊。”拍拍手,天下最美慢悠悠起身回了房间。
“哎?这就走了吗?”小狐丸赶紧起身跟上自己的室友。
“那么我也休息了。”石切丸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也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岩融和今剑。
对着庭院的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夜风吹进来,桌上的烛火开始忽明忽暗的摇晃。
有花香和早来的蛙鸣。
桌上的花瓶里插了两只西府海棠。
娇嫩柔软。
“谁把窗打开了,真是的,会有风啊…”岩融念念叨叨去关窗。
“呐…岩融。”从兄弟们离开就呆坐在桌前的今剑突然开口。
“嗯?”
“我们…我们没有吧。”
“……”
“我们没有,没有像加州说的那样,对不对。”语气里全是茫然。
“……”
“没有……”小孩声音软软的,带上了无助的呜咽。“加州欺负人…”
岩融关窗的动作顿了一下。马上回过神,伸手关好窗子,转身站在窗前面向着坐在桌前的小小身影。
高大的雉刀青年露出爽朗的笑。
“今剑,说什么呢,还不赶紧休息。”从跟随前主人时就曾许下的诺言。
“不是说明天要去把花拿给大人吗?要早起哦~”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遵守。
你所期盼的,无论是陪伴还是等待,我都会毫不吝惜。
所以自私什么的,谁都会有的。
对同伴也好兄弟也好,大家的感情,那位大人一定会明白。
“哎哎??对哎,差点就忘记了。”小天狗果然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手忙脚乱跑向榻榻米。
“那我休息啦,明天岩融不要忘记叫我起床哦,我要把花给阿咲的!”立刻又元气满满,还不忘叮嘱兄弟。
“哈哈哈,不会忘记的。”
“1, 2, 3,我睡着啦!!”
明天明天,日子还长,还有漫长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