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雪近距离领略到权势的可怕之处,是在三后的一个清晨。
那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外面空气干冷,城市一如既往地笼罩在雾霾之中。
她坐在汽车后座翻看ipad上的日程,司机平稳地将车驶出别墅大门。
然而意外就在瞬息之间,等他们的车开出大门约莫20米时,才发现别墅外竟停满了大大的车。
记者们一见到萧祁雪,立马举着长枪短炮从大雾里冲出,扑到她车边,拍打着窗户,甚至有的还爬上了车前盖。
她和司机都被惊得呆住了,萧祁雪看着窗外被挤压得面目狰狞的一张张脸,怀疑自己是不是闯入了丧尸的世界。
车外“咚咚咚”地敲窗声惊醒了她,她蹙眉望着眼前这骇人的架势,冷声对司机,“倒车,回去。”
可是现在这般进退不得的路况,又怎么好轻易回得去。
折腾了一会儿,司机熄了火,焦虑地看着她,“萧总,我们被人堵死了,硬闯会撞到人,但再继续被堵在这儿怕是会有危险。”
他着,担忧地看向窗外举止疯狂的一群人,巧的是他刚完没过多久,“哐当”一声,车窗被砸破了。
萧祁雪惊恐地看着举止极端的他们,一头雾水,至今不知道他们所谓何来。
“你好,萧姐,听当年红星倒塌事件过后,您便出国了。请问是什么原因促使您有勇气归国?”
“萧姐,您有去看望过当年的遇难者家属吗?”
“萧姐,您还会涉足房地产吗?”
“这里是xx晨报......”
“这里是xx日报......”
看到车窗被破开,大家似乎都很兴奋,更加拼命地往前窜。
窗外叫嚷着,无数个疑问句砸来,塞满萧祁雪的脑袋,然后汇集成一条信息,在她脑子里“砰”地一下炸开。
红星大楼……
六年过去了,为什么现在突然被翻出来?
她眯了眯眼睛,周身散发着丝丝寒气。
这时,有一个男记者探了进来,萧祁雪挪开身子,闪躲着探进脑袋的记者。
手中的ipad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座椅下,她阴沉着脸,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让人一眼看去,遍体生寒。
随着时间的流逝,围拥着的人不但不见退,反而越来越多。
好在离别墅不远,里面护卫的人听到动静后便迅速冲了出来。
那些记者哪里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练家子,一见到他们凶巴巴的眼神,便被吓得躲远了。
但到底车多人多,他们也不好真的动手打人,最后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萧祁雪安全带回别墅。
萧祁雪的脸上乌云密布,她一进家门便径直走向客厅,打开电视。
果然不出她所料,几乎每个卫视都在播报她的新闻。
从五年前出事的照片,到今被保镖簇拥着回家的视频,被那些记者和主持人看图话,一通瞎诌,故事有头有尾,听起来逻辑竟然还挺顺畅。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她萧祁雪睡醒一觉便成了黑帮老大的情人,唯利是图的商人,草菅人命的罪魁祸首......
这些指责,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她多幸运,背上了一堆的罪名。
电视里主持人还在滔滔不绝地细数她的罪状,萧祁雪气得手脚冰凉,僵坐在沙发上,就这么静静听着他们愤慨的演讲,液晶屏上大大的“揭示真相”四个字尤其扎眼。
什么是真相?
她无奈地嗤笑一声,厌恶极了这些人愚蠢又夸张的表情,更恶心站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
玩弄权力的人,总有一也会死于权力之下。
她不惧这些虚假的舆论,那些人最好真的能够杀死她,如若不然,她不介意让公众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真相!
新闻还在不断发酵,电视台还专门去采访了当初受害者的家属。
当然,采访之中是决计不会提到高额的赔付金,和她当时出资修建的收容所并养老院孤儿院。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许多与这件事无关的人,都认识了萧祁雪;许多原本毫无看法的人,在听多了身边人的吐槽后,也跟着开始骂她。
袁文杰望着公司楼下围堵着的记者,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他最担心的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以席家的地位,想毁掉萧祁雪,甚至不用他们亲自出手,就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要去做了。
她再聪明能干有什么用?
没有总裁在身边护着,越聪明,越多人想毁掉她。
拨出那个犹豫了很久的电话,他艰难开口,“您暂时先别来公司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女子却直接拒绝了他,“我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你到公司大门外接我,我从地下车库上去。”
萧祁雪挂断电话,油门一踩到底,黑色保时捷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往cbd飞驰而去。
她漆黑的眼睛亮如星曜,瞳仁里好像窜着火焰,又好像冷得像玄冰,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