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萧祁雪木然背对着门,眼皮儿都不想抬一下。苏冬不满地蹙了蹙眉,铁青着脸往门口望去,训斥人的话还未出口,便对上了一道更加凌厉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继而敛了神色,淡淡道:“你们来了。”
“呵,要再不来,怕就只能收回两具尸体了。”
慕白眼中是浓浓的不屑与嘲讽,不加掩饰。苏冬神色如常,只声音更冷了几度,“你这得是什么话,我向来拿雪当亲妹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作糊涂事。”
“她一介商人,恐高攀不起苏家的门第。”
“你!”
“好了,别吵了!”一旁身材瘦削的男子拧着眉头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什么死不死的,席晔还有救,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此话一出,萧祁雪和苏冬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当真?!”
萧祁雪抬头望着话的人,激动得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叶树慌忙上前扶了把,他好生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几秒,看见她头上包扎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眼睛肿得像核桃,脸溜尖,手背上还留着狰狞的创口。这和他之前养得白白胖胖的姑娘哪儿还像一个人?叶树心里那滋味儿啊,就像心肝脾肺肾都被扔在了搅拌器里,疼得他直想锤心窝子。
“丫头啊,你,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了。”
萧祁雪反抓住他的手臂,急得声音都在颤抖,“舅舅,你刚才得是真是假?!”
叶树叹了口气,眉头皱的越发紧,“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你的事开玩笑。”
萧祁雪深吸了两口气,眼泪情不自禁地不停涌出,她胡乱擦了把脸,急忙叫道:“苏冬哥……”
“备车!去西山!”
想着慕白二人的特殊身份,苏冬叫人准备了一辆军用越野,挂的是周煜声的牌,倒可以免去不少麻烦。在车上,一之内经历了两次大喜大悲的萧祁雪终于慢慢平复了心情,她按了按太阳穴,眼角眉梢俱是藏不住的疲惫。
“可不可以告诉我,在美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脸色几变,倒都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当然,萧祁雪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苏冬和叶树不自在了一会儿,然后聪明地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研究席晔的病历。于是只剩慕白和萧祁雪两人无所事事,大眼瞪大眼,结果可想而知,慕老大到底还是败在了萧祁雪刀子似的眼神下。没办法,谁叫人家掌着他们组织最重要的一条金融链。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就……我们先在纽约碰了一面,准备了几车枪炮,然后押到意大利边界,和黑手党干了几架,勉强打了个平手后,那边长老提出谈判。你男人答应了,然后当晚上带人去北海把人倒卖军火的唯一一条暗线炸了。”
叶树瞅着萧祁雪越来越黑的脸色,横了慕白一眼,怒骂道:“你怎么能让我女婿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丫自己怎么不带人去炸?!”
慕白冷哼一声,“你别逗了,早前咱们出生入死争地盘的时候什么危险没见过,他席晔走到这个位置还能见少了?”
“舅舅!”萧祁雪扬声阻止还想反驳的叶树,平静地:“慕白得在理,让他继续吧。”
“这些事情,他不想让你知道,但每一次战斗,他都在为了你拼命保护自己。”
萧祁雪望着慕白纠结的脸色笑了笑,“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他拿北海沿线三条军火线当筹码去和黑手党长老谈判,要求他们撤掉对abyss的军事支援,那几个老家伙爱面子得紧,既想拿好处又不想答应我们两个晚辈的条件。在一次宴会上,其中一位善毒的老家伙阴着在他的酒中下了毒,他知道,但还是喝了。毒不致死,但到底有些影响,不过这一来一去确是顺了他们的面子,也不算谁拿捏住了谁,他们一安心,合作这才总算谈了下来。”
“对了,你知道abyss吗,他是……”
“我知道。”萧祁雪冷冷地打断了慕白,垂下的眼眸晦暗不明,“是席暄吧。”
慕白张了张嘴,他到底还是瞧了萧祁雪。苏冬掌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轮胎飘了一下又迅速重回轨道。一行四人看着远方灯火渐明的西山别墅,心中各有思量,但身体都有致地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