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给我们详细萧家是什么状况。”
“好。”张婶咽了咽口水,“苏姐,我家姐被先生软禁了。现在家里哪儿都能看见保镖,先生吩咐了不准姐踏出家门一步,也不准任何外人来和姐见面。”
苏夏越往下听,眉头皱的越紧,绷着脸不发一言。
“今早上姐偷偷将您的电话告诉了我,我原本就是想偷溜出来通知您的,不成想您竟然来了…”
张婶有些激动,眼眶湿润,哽咽着:“苏姐,我家姐也没几个信得过的朋友,请您务必想想办法将她带离萧家。虽然眼下看着无妨,可新来的那位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知道为什么你家先生会突然软禁萧姐吗?”陈伯温声打断了张婶的哭诉,看着眼前这位平静睿智的老人,张婶一时怔忪。
看她,尽顾着些没用的了!忙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急切地:“应该是因为柏董事长,就是我家姐的外公。昨吃中饭时,我听姐起了这件事,然后先生就发火了,紧接着大门就被封闭了…”
陈伯沉吟了一会儿,朝着张婶笑了笑,“张婶,你是偷溜出来的,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消息,现在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可别让人起疑。”
她狐疑地看了看陈伯,有点儿犹豫不定这家人是否会帮忙。苏夏看出了她眼里的怀疑,握着她的手沉声道:“放心,我不可能不管祁雪,你回去让她放心,好好照顾自己。”
这边苏夏总算是了解到一点萧家的情况,也不算白跑一趟。而苏冬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什么?你去见祁雪的外公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爷子还在昏迷呢。”
“秘书他昨晚刚做完手术,我想晚上再去一次医院。”
“难道就不能直接去萧家把祁雪带回来吗?他们有保镖又怎么样,我们家的人更多!”
苏冬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你以为这是古代,拼人多呢?萧正清是萧祁雪的亲生父亲,如果我们强行将雪带走,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反咬我们一口。苏家的确势大,可树大招风,每一步都得更加谨慎心,才不会落人口舌。”
苏夏愣住,以前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和她分析这些利害关系,她一直以为自家爸爸和哥哥是无所不能来着。
“那现在怎么办?”
“只有等柏董醒了以后,告知他这一切。以他的身份去接雪,于公,萧正清没有理由拒绝,于私嘛…他恐怕还不敢和我苏家硬碰硬。”苏冬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要苏家,倘若席晔知道此事,只他一个人,就够萧正清有得受了。
晚间,湘雅医院vip病房内。
“柏董事长,您好。”
“你是?”病床上的老人虽看着虚弱,可眼神却依旧锐利,仿佛一眼望去便能洞察人心。
“老爷,这位是苏家的大少爷,苏冬。”
“哦…”床上的老人随意应了一声,“苏家太子爷啊,来这里有何贵干,我老头子可没什么值得你记挂的。”
苏冬一噎,暗道老爷子不简单,方才晾了他一个多时,想必该查的都查了,现在还跟他打太极,看来原本实言相告的计划是不行了。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半分不漏,笑道:“我是受人之托,来看柏董你的。”
“我老头子孤身一人,哪里有什么人记挂。”
“你这可就错了,不是还有雪,就是你的外孙女萧祁雪?”
“啪~”瓷盏被摔在地上,热汤在地上晕开,腾起一阵热气。老人靠在枕头上,眼里的怒气仿若实质化,“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个姓萧的外孙女,我的外孙女早随着我女儿去了!”
“诶!老爷,您别气了,这身体刚刚好一点呢…”一旁的管家着急起来,一边给柏序林顺气,一边对着苏冬到,“苏少爷,我家老爷刚手术完,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就别来烦我家老爷了。”
不相干吗?苏冬的手瞬间握紧,他看向柏序林,只见他半阖着眼,意味不明,让人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想什么。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实在不行就让席晔出手好了,喜欢人家,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是?
“那打扰了!”苏冬道歉,着,起身就想往外走。
“怎么,托你来的那个人没有什么话想对我!”柏序林冷哼了一声,出声问道:“就这么点诚意,还好意思过来!”
“呃......”所以这是有希望?苏冬闻言,心里的石头忽然放下去了一半,也是,怎么会有人不关心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呢,“那人前些日子来了一次,被护士堵在了外面,这些却是被家里养的恶犬困住了,出不来了。”
“没出息!”柏序林骂了句。他知道苏冬口中的人是谁,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唯一的血脉,他怎么能不关注呢?可是一想起自己女儿刚过世不久,那白眼狼冲着那女人一口一个妈妈叫得亲亲热热,对着他却没什么好脸色就来气,好啊,不是喜欢那些人吗,你就跟他们好好过!
苏冬一边安抚着愤怒的柏老爷子,一边又着实担心仍在萧家的萧祁雪。看来老爷子还是关心雪的,但是这隔阂也挺大的,要是没法消解,她年纪无所依仗,又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您先别气,或许那人从前是有不懂事的地方,可如今已经长大,也知道谁是谁非了。”
柏序林的情绪渐渐平息,想来也已经许久没听人在自己跟前提起过那丫头的名字了。早些年还时常有人向他禀报她在萧家的生活,可多是一家四口和乐的场景。渐渐地,他也冷了心,可心里到底留着难解的结。
自从这个年轻人进来后,他想到了许久未曾回忆过得往事,一阵悲凉席上心头。无论今日的成就有多么辉煌,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孤寡老人的事实。
苏冬见老人的眼里有着挣扎和犹豫,缓缓将萧祁雪近段时间的经历像讲故事似的告诉了他。包括她拿回自己母亲的遗产,包括她和自己联手合作…
虽然隐隐知道那丫头长大了,在萧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可亲耳听到这些,心中始终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分心疼。
“她倒是相信你,一千万给你就给你。”
“老爷子笑了,那人年纪有如此魄力以及独到的眼光,倒是很有您的风范。”
柏序林冷哼一声,睨着他不发一言,可神色间显然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卖什么关子,别那人那人的叫,也不嫌憋的慌。”
“这不是怕您生气吗?”苏冬见状,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笑意微敛,神情严肃,“柏老爷子,我想我很明白你的感受,可祁雪她毕竟还,没有了母亲,在萧家的处境可想而知。从前或许是少不更事,可如今,若她不是念着你,又怎么会落得被软禁的境地。您又真的忍心看她落入萧家那个虎狼之地吗。”
柏序林怔忪,仿佛想起了自己已逝多年的女儿。青儿从就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其他人老笑他没儿子,可他并不介意,对待那个唯一的女儿如珠如宝,只没想到最后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到底是青儿唯一的血脉啊,就算不是为了他,他也不能让她陷在泥泞当中。
更何况现在想想,青儿去世时她还那么,又能知道些什么,被蒙蔽也是可能的。
想着,柏序林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透露着几分萧索,饶是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少年,如今也不过只是个老人。
嗫嚅着嘴唇,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嘴间逸出,似是终于与心中的执念妥协,“苏子,如今我只能躺在这病床上,那丫头的事还得劳烦你多费心。”
苏冬大喜,不光是为能接出萧祁雪,更是为了柏序林的承认。有了他,萧祁雪将不再是任人随意欺辱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