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萧祁雪照例起了个一大早,然后出门晨跑。
一身简单的白色套装,长长的马尾扎起,整个人干净利落,再无多余的装饰。
沿着山路跑了一圈,萧祁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喘着气,放缓了步子,慢慢朝山下走去。
“诶,你知道吗?柏家那位老爷子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这事儿可不能乱。”
“嘿!我骗你干嘛,我叔子是湘雅医院的医生,听前儿夜里就下病危通知…”
晨跑的人不止青年孩,也多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而她们平日里最热衷的便是聊两句近来所知的八卦消息。萧祁雪不是第一次听到过这些话了,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谈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萧祁雪心中惊疑不定,她们的“柏老爷子”是外公吗?
不,不会的..柏姓虽少见,可京城地界儿大,总不乏同姓之人。萧祁雪摇了摇头,暗怪自己想太多,可越来越急的步伐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突然,她停下脚步,脑子里思绪杂乱,不对!她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前世的今日她在做什么…
萧祁雪紧蹙着眉头,拼命回想。1
7岁…高二,暑假,好像是杜明丽提议带她出国玩,而萧祁霏由于要上补习班所以无法同行。可是玩了一个月后回国,却被告知外公去世的消息。彼时的她对于那个没见过多少次面的老人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虽然觉得有点难过,可老人的身体哪能的准,于是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若不是今恰巧听见,她险些忘了这件事。想通此节,萧祁雪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得兴致正浓的那位阿姨。
“请问是哪位柏老爷子?”
两位大婶显然对这个莫名其妙来插话的人很是不满,撇了撇嘴,“姑娘,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个好习惯,这样会让人觉得你没有教养。”
萧祁雪本就心急,如今听闻此言,更加气恼,但仍细声细气地:“别人怎样看我我无所谓,可是阿姨,“偷听”你们讲话的人好像并不止我一个。”
周围的人虽尽量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可那两个女人的嗓门儿实在是不..感受到四周或多或少打量的目光,两人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原本理直气壮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三分…
“你这姑娘,看着清秀,还挺牙尖嘴利。得了,反正与你也无关,告诉你也无妨。”
“这京城数得上有头有脸的也就只那一家姓柏的了,对了,你有可能不太了解这些,就是那位柏氏集团的董事长。柏氏,你该听过了?”
…
那位阿姨还没有完,萧祁雪已经不管不顾地跑了。她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一定要去湘雅医院,至少要先确定外公的真实状况。
“不好意思,姐,我们这儿是vip住院区,您不能进去。”
“我找人,柏董事长。”萧祁雪擦了擦额角的汗,急忙解释道。
“那请问您是柏董事长的什么人,我们需要登记一下身份。”
“我是他的外孙女,萧祁雪。”
原本还温和礼貌的护士姐闻言顿时皱眉,狐疑地打量着她。
“不好意思,病人的情况我们不能透露出去。这位姐,请您尽快离开。”
“我了我是柏董事长的外孙女,能不能麻烦您带我去看一看他。”萧祁雪心中急切,声音也不自觉地微微拔高。
“可是柏董事长没有外孙女,不管你是什么人,请马上离开。”那位护士姐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她周旋下去,沉着脸准备离开。
萧祁雪不死心,追上前拉着她,还想进去看看。
“柏董事长在我们医院已经疗养好几年了,为什么从前从来没见你来看过他。更何况,不要外孙女,柏董明明连女儿都没有!”
完,便扬长而去。
萧祁雪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那位护士姐的话一字一句都像重锤似的击打在她的心上。她僵硬地站在医院过道边,吸了吸鼻子,想要逼回眼角的泪意,可是终究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嘴,放肆地大哭。
她得对,自己有什么资格自称为外孙女站在这儿。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关心陪伴过那位老人。认贼作母,罔顾至亲,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自重生以后,无论面对多大的委屈亦或是羞辱,萧祁雪都能咬牙忍住。只有这一次,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很害怕,很难受。她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得肆无忌惮,仿佛这样就能让走掉的亲人回来,仿佛这样就不会只剩下她一个人…
回到萧家的萧祁雪只觉得脑袋像要炸裂了一般,痛得厉害,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虽然稍稍整理过才回来,可是哭过的眼睛始终会留下痕迹。萧祁霏看着她眼睛红肿,发丝凌乱,虽竭力掩饰,可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往日不一样。
更何况,她今晨跑的时间好像长了点儿…
萧祁霏挑了挑眉,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应该不是好事儿,只要她萧祁雪不痛快,那就值得庆祝…
“哟,姐姐,你这是干嘛去了?是被人甩了还是被人强奸了?”
萧祁雪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萧祁霏的目光变得锐利,漫不经心道:“刚才跑步的时候看见邱明磊搂着一姑娘散步呢,我这不是为我妹妹伤心吗。”
“不可能!”
“爱信不信。”
萧祁雪轻蔑地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刚才还叫嚣着不可能的萧祁霏则转身,叮叮咚咚地冲上楼,准备给邱明磊打电话。
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真有其事,总觉得最近邱明磊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她很多。可是明磊哥不是那种人,他了会一直爱我的。
萧祁霏就这样一边怀疑,一边自我安慰,然后再不胜其烦地给邱明磊打电话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