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欠我的。”

可乐鸡翅最终在季沫晗手里以熟了的姿态出炉。

不说单纯加了可乐没有一点味道的鸡翅口感，单纯是熟了，已经让两个人分外开心。

果然，这厨艺这东西，是一个世界难题。

简简单单的与墨亦吃了几口，季沫晗就已经困得不行。

“累了？”

见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打着哈欠，墨亦放在手里的筷子问了一句。

“嗯。”

季沫晗点了点头，视线扫到那一侧的挂表上面，时间这么一折腾，果然是不早了。

十点多了。

难怪她好困。

“走，睡觉去。”

季沫晗都还没有吱声，就看着眼前的那张俊连在自己眼前放大。

唰。

脚下一空了，人突然间就这么被他抱了起来，她心咯噔了一下。

水眸盯着眼前男人的脸，惊慌失措的小表情并没有散开。

“干什么？”

视线望着他的俊脸，而男人好看的侧脸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圈在他怀里，有一种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包围。

霸道。

强势。

“睡觉。”

男人只是简单的吐了两个字，就带着她朝着卧室而去。

医院的VIP病房，有病床，也有家居室。

就是跟家里是一样的。

季沫晗见他脸上的表情，忽而不知道脑袋里面闪现什么片段，蓦地，手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肩膀，“墨亦，我是病人。”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微而下，“我都已经抱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今天，能不能不那什么……”她低着头，羞赧的将那话说出来，瞬间，满脸通红。

女生说这个，总是会害羞的，尤其是这么突然。

此话一出，竟然听到了来自墨亦的笑声。

“你貌似很期待？”廖以视线，他的嘴角弧度很高。

那带笑的眼神盯着她的笑脸，似乎要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墨亦，你说什么呢？”

“不是你说的吗？”他反问，眼神冲着她挑了挑。

“……我可没说，我要睡了。”一是嘴硬，季沫晗可不想再继续下去，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将头窝在墨亦的怀里，然后把头埋的很深。

见怀里的女人这个动作，墨亦摇了摇头，她啊，真是拿她没办法。

……

季沫晗怎么样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看到陈妍。

一身简单的休闲风外套，没有浓妆艳抹的脸蛋，一如最开始她们没变的时候一样。

“沫晗，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女人走上前，突然跟她搭话。

季沫晗一听，有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上次不欢而散，而今天，她真心不想跟她吵架。

感情，吵着吵着就散了。

陈妍，是她放在心里的人，她确确实实不想失去这个朋友，真的不想。

她拿着钥匙将车锁了然后准备抬着脚离开。

可还没有走一步，就听见身后那熟悉的声音火急火燎而来，带着属于女人的急躁情绪。

这样的陈妍，真的是变得她越来越不认识了。

“沫晗，你当真不想理我了？以前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谁对我好，但这几天，我真的想明白了，沫晗，这外面的人，真的都没安好心，除了你，除了我爸妈，没有人是真心对我好的……”

陈妍的眼泪一边说着，一边往下直流。

眼前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除了这个，她不知道她这样是什么意思。

“沫晗，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以前是我错了，对不起。”

比较严肃的话，透露着女人的决心。

她的突然道歉，让她有些不知如何。

“你还是不准备原谅我？”陈妍看着季沫晗脸上的表情，突然冷冷一笑，带着鄙夷，“也是，我把你伤成这样，你不原谅我是对的。”

落寞的声音，缓缓而来。

“沫晗，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我走了，再见。”女人悲伤的开口，丢下那句话，就直接转身准备走。

刚走一步，就被季沫晗喊着。

“陈妍，我没生你的气，你不需要跟我道歉，陈叔叔和阿姨一直在等你，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她们。”

陈妍的脚步一顿，听到女人的声音的那一刻，嘴角上扬，她冲着那头隐藏在草丛下的那个人微微一笑。

王旭看她得手，这才放心离开。

“沫晗，既然你没生气，那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女人突然冲过来，那脸上是破涕为笑。

“嗯，还是。”虽然她动作有点太快，让季沫晗吓到了，但季沫晗还是点头微笑着。

她也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真的不想。

虽然她做了这么多，但她都能理解。

要换成是自己，她可能也会这样。

“那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来我家跟我一起睡觉，我一个人住，很害怕。”陈妍拉着她的手臂，在她面前，炽热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季沫晗这才注意到陈妍眼底的黑眼圈，大大的黑眼圈透露着她最近的睡眠状况。

许是脱离了家庭的护佑，一个人在外，睡得不踏实吧！

“好，我今天晚上去陪你。”

“嗯，那我晚上来找你，你去上班吧。”

“嗯。”

……

一下班，季沫晗就看到了站在那头的陈妍。

这倒是让站在她旁边的李烟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头的陈妍。

李烟莉看到来人，手抓着季沫晗的肩膀，阻止她过去，“那不是陈妍？她来做什么？”

陈妍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坏女人的形象，在李烟莉的心理，伤害季沫晗的人，是不能被原谅的。

所以，很抵触她。

“来找我的。”

“找你？找你做什么？该不会是还准备跟你抢首长吧？沫晗，你不能过去，危险。”

“小李，她已经跟我道歉了，她来找我不是因为这件事。”看着李烟莉的表情，季沫晗一下子被逗笑了。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我们做什么？沫晗，你不能被表面所诱导……”

“不回家，在这里看门？”陆之昂一身西装革履，突然出现，那好听的声音，让李烟莉原本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你先回去吧。”季沫涵看了一眼男人那黑沉沉的脸，在李烟莉身边开口。

“可你……”

一丝声线中带着少许的甜美味道，倒是让陆之昂都为之一怔。

“没事，我相信她应该是真心知道错了，陈妍那个时候，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小李，每个人都有机会去重新选择生活，不是吗？如果一味的惦记过去的事情，又何苦苦了自己。”

这句话，是对李烟莉说的，也是对陆之昂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人，如果单纯的沉溺在痛苦中，而走不出来的话，又为什么活着呢？

每个人的一辈子很短，短到什么时候上天也许会收回它当初的赐予，不是到死的时候，才后悔，每次的错过。

在有限的人生中，为何不能好好的去生活，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人呢！

李烟莉和陆之昂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从各种人嘴里听到了一些，虽然现在这样的场面，但陆之昂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李烟莉。

那种感觉，就像是墨亦。

喜欢，甚至说爱。

她虽然不是当事人，不好说什么，但也希望李烟莉这一次不要就这么放开手，好好抓住身边的人。

闻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李烟莉刚想说话，却被陆之昂直接打断了。

“我们先走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那只手臂落在女人的肩上，虽然怀中的女人在不停的挣扎，可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其实谁都在给对方机会。

她挽着唇，盯着他们看了一眼，这才抬着脚步朝着陈妍而去。

“等很久了吧？”

“没有，也才刚过来，不过这里的场景，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变。”陈妍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那熟悉的警徽，那熟悉的梧桐树，一切好似跟她那次走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父亲捧在手上的公主，而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根本不会如此。

眼神中，蓦地多了一丝阴狠。

“陈妍，我们走吧。”

本想说着让她不要难过的话，但此刻，季沫涵感觉说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不难过，怎么可能？

换成在自己身上，心理素质再强，也是难过的。

自己拼搏了这么久的地方，最后，无情的给你关上了门。

怎么会不难过。

“嗯。”

陈妍很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臂，将刚才的情绪掩饰的很快，“沫涵，要不然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我做给你吃？”

“好啊。”

说实在话，那样的陈妍，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突然间，她好怀念。

好怀念。

……

季沫涵从来没有想过，陈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潮湿占据了这间屋子的全部角落，而中间，只有一张床，床上很薄，是那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找来的布条铺着的。

她，不是一直过的很好吗？

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很意外吧，我会住在这样的地方？”陈妍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到进门的桌子上，桌子上摆着一个碗一个锅子。

这里的一切吃喝拉撒，似乎都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很狭窄的房间，透露着一股很潮湿的水味，很浓。

从进门的那一刻，她就闻到了。

“陈妍，怎么会这样？那天，我见你的时候……”

明明那么光彩靓丽。

如何会落得这个地步。

陈妍打开购物袋，将里面的东西从袋子里面拿出来，“那些富二代是喜欢我，也很愿意为我花钱，可我是那种为了钱，就可以被他们收买的女人嘛？我上次，不过是想气气你，所以才会那样的，沫涵，你会不会怪我？”

怪她？

当时，还真是很怪她。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可现在，听她这么说，她忽而有心疼起来，那可是被陈叔叔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从小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可不管是穿着还是衣服，怎么都是用的最好的。

她，是独生女。

“陈妍，跟我回去吧！你住在这里一个人，不安全。”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陈妍吸了一口气，“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样的话题啊，你快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别看我以前不会做，现在做的菜，可好吃了呢！”

季沫涵抿了抿唇，见着她熟练的刀工，那一片片肉块，在她手里似乎不用多久，就可以切好，而且切的细致。

“沫涵，以后我的手可是要给我老公做菜的，不能受伤……”

往日，她的话，在耳畔回荡。

那时候，她说她的手不能受伤，可如今，那原本白净的双手上面，那一条条丑陋的划痕，像是被锋利的刀刃不知道扎了多少次。

做菜，是一个技术活。

但有些时候，也是一个自虐的活。

这手上的伤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在切菜的时候，切伤的。

“快去坐着吧！我一会儿就好。”

“少做点，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的。”

“嗯。”

是在大概半个小时后，季沫涵接到了墨亦的电话。

“陈妍，我出去接个电话。”

季沫涵握着手机，朝着正在那头做菜的陈妍说。

陈妍一看她脸上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她拿着刀停了停，嘴角含着笑容。

“嗯，快点回来，菜就快好了。”

“嗯。”

说着，便拿着手机朝着门外而去。

砰。

门一合上，女人的嘴角突然转换成了一阵冷笑，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王旭给她的药。

扯开包装袋，直接倒在了一侧的饮料杯子里面。

做完这些，她还不忘了去洗手。

走廊。

男人霸道的声音，在空空的走廊里面从手机那头传来。

“去哪了？你们应该早就下班了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朋友找我吃饭。”

“朋友，谁？李烟莉？”

“……”季沫涵听着他的话，如果此刻说是陈妍，他估计都能冲过来，把她带回去，“嗯，我陪她一会儿。”

听到是李烟莉，墨亦的眸光闪了闪，“那明天早上，我去你们单位找你。”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家了？”

“想你。”

“……”哪里料到墨亦会这么说，此时此刻听见这句话，倒是让季沫晗有些受宠若惊了。

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