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 / 1)

因为已经不需要问,就冲着东方宵-舍来救她,还『逼』迫他父亲的手下放了她爸爸的时候,她就明白他的心意。

还有什么,比这份心更加珍贵?

下车后,东方宵-轻轻拍了拍上官舞的手,示意她退后和杜弦站一起。

上官舞没有挣扎,很听话地站到杜弦边。

前方,就在子的正面,林父已经在等了。

这时,上官舞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东方宵-一开始十分果决地不想让她一起过来。

这里都是林父的人,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如果谈崩,她是绝对别想再出去了。

可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有这次,可能还有下一次。

下一次来这里说不定就没有东方宵-陪在边,所以两厢权衡之后,她倒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父亲。”

走到和自己的父亲大概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东方宵-停下了脚步,并示意杜弦和上官舞也不要再上前,他们三人之间前后都隔了两米左右。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还舍得回来,啊?”

林父显然十分不高兴,覃悦站在一边,脸不太好看。

估计是试图说服林父无果,反被训了一顿。

覃悦一看东方宵-带回了一个孩子,一下猜到是上官舞。

她上下量了一下她,不徒生好感,特别是上官舞的眼睛,十分平静,有些紧张,但是没有恐惧。

“父亲,你想二次绑架小舞。”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东方宵-敛容,平静的面容上下一片阴霾。

如果说,此前干预审计小组工作进度是因为想拿下慕氏,那么授意绑架上官舞就完全是私人的意图。

尽管这也在林父的复仇规划里面,但是东方宵-无法容忍。

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对,你这么有意见吗?记者问答跑得没影,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测这是商业联姻吗?”

“难道不是商业联姻吗?”

“……牧儿,我允许你犯错,但是你最后能改,为父就不会再说什么。倘若你执不悟,哪怕是为了你死去的妈,我也不能让你一直错下去!”

“敢问父亲,我做错什么?”

一步都不退让,东方宵-心中有气,但说出的话还是十分克制。

覃悦一直在给他使眼,让他少说两句,然而东方宵-似乎算在今天,让一切有个了结。

起码他和上官舞的事,需要有一个结果,否则继续拖下去,只会让矛盾越发升级。

“做错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敢问我!上官舞是什么人?”说着林父便指着上官舞,他阴鸷的视线仿佛数把利刃,可以隔空伤人,“她的爷爷和父亲,让我们家破人亡。而你,却被她所,这件事,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

侧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后,东方宵-沉默了。

“牧儿,把她交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父子俩针锋相对地互视着,谁也没有让谁。

东方宵-心里对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

可是他的绝对服从,并不是用来抹杀上官舞的。

大风刮得喧嚣,就像可以在人上剌出转瞬即愈的伤痕。

末了,东方宵-往后退了半步。

但是这半步,顷刻让东方宵-冷了脸。

“看来,你不愿意再当我的好儿子。十年的时间,你的血『液』混进了别人的东西。既然是坏孩子,就应该得到惩罚。”

说完,林父就缓缓抬起手,似乎是要做什么判决。

上官舞一下就急了,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等等!”

上官舞的出头,让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

东方宵-讶异地回头,林父的目光也投了过去,杜弦则苦着脸,因为上官舞这个举动太突然,他拉都拉不住。

几步跨到东方宵-边,上官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面向林父说道:“叔叔,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我称呼你的这个称谓。但是我还是会这么叫,因为这是基本的礼貌。”

不卑不亢地站着,上官舞挺直腰板,丝毫没有畏缩地直视着东方宵-的父亲,继续说道:“对,林家是做了对不起你们家的事,但是现在林家也败了,和‘家破人亡’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一定要追究,要报仇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们之前,现在,以及以后会做的那样,让自己整个人生都浸在仇恨里面。天天想着,要如何将您,将东方宵-,以及相关的人置于死地?”

上官舞一番慷慨陈词,却让林父的脸更加阴沉。

他几乎咬碎牙一般,恶狠狠回上官舞一句:“你林家也好意si复仇?你们是罪有应得!”

“是吗?叔叔,可是对我来说并不是啊。也许当年你们家的况也是这样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舞大胆的猜想戳到痛楚,林父当下就发起飙来。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好啊,好报仇,我随时恭候!”

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林父的怒斥中得更加紧张起来,但是上官舞也毫不退让。

她微微一笑,稍稍侧头看了东方宵-一眼。

这时,东方宵-忽然主动伸出了手,那样子,仿佛是在邀请上官舞一样。

有一瞬间,上官舞差点哭出来。

东方宵-这个动作,毫无疑问是无声在对她说,无论她是什么立场,他都会和她站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上官舞才缓缓将手伸出去,就在林父的面前,十指相扣。

覃悦虽然很钦佩两个小年轻的勇气,可是他们这个行为明显只会更加激怒林父。

杜弦则是全都紧绷起来,因为他背后的『毛』开始竖起来,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万一等会儿形势真的收不住,他就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拼死保上官舞。

感受着东方宵-手上的脉动,上官舞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东方宵-的心跳。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又深呼吸一次,才平静,但又坚定地对东方宵-的父亲说道:“我不会复仇,也没想着赎罪。我只希望,还活着的人,能好好地活着,像样地活着,以及靠自己的意志活着。”

这么说的时候,上官舞能感觉到东方宵-稍微收了一下手上的力道。

“你的意si是,我不让东方宵-靠自己的意志而活吗?”

“叔叔,我不是这个意si,可是这句话你不该问我。”

“牧儿,你的意志,告诉她,是什么。”

林父一下将矛头指向东方宵-,眯起了眼睛。

“……”

东方宵-没有立即回答,这个反应让林父更加不,他顷刻发飙:“你说啊!告诉她,你一直以来的神支柱是什么!”

“复仇。”

这时,东方宵-才呢喃一般挤出两个字。

他眼眸低垂,眼中一片混沌。

“说大声一点。”

“复仇。”

“再大声一点!”

“复仇!”

反常地激动起来,东方宵-下意识抬起手。

然而就在快松开的时候,上官舞赶紧将他的手再抓回去,紧紧抓住。

“呵。”林父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没忘记。”

“……”东方宵-此时的神状有些不稳定,也许是太想守上官舞,以至于让他严丝合缝的壁垒出现了缝隙。

“东方宵-,我在这里。”低声对东方宵-说了这么一句,上官舞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这种样子的东方宵-,她是第一次见。

虽然表面上只是看到他有所动摇,但他的心一定已经经历过一场浩劫一般的毁灭挣扎。

“牧儿,放开那个人,到为父这边来。”

说着,林父就对东方宵-伸出了手。

东方宵-微微一怔,因为在他的视野里,看见的并不是此时的父亲,而是以前那个,会和他一起做小实验,不管在外头碰见什么况,回家总是一副轻松笑脸的男人。

“牧儿,过来。”

林父再一次的呼唤,让东方宵-的动摇更加明显。

但他还保持着理智,因为上官舞握着他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你要为了这个人毁了所有吗!”

“到底是谁毁了他!叔叔,东方宵-是一个有未来的人!”

有些看不下去林父对东方宵-的道德绑架,上官舞愤然出声。

她跨出半步,稍微将东方宵-挡在自己的后。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改他的人生?”林父愠怒着,但语气充嘲讽的意味。

“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可以改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但是足够的压力,却能使人改人生迹。但这种化,是由而外,自发的。”

“……”

上官舞此话一出,林父突然噤了声。

但他并不是被说服,而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只见他蓦地后退一步,大手一挥,转便朝里走去。

东方宵-猛地睁大眼睛,当先反应过来,立马将上官舞就着紧扣的手掌甩到后面杜弦那里。

“退到车上,我断后。”

杜弦此时才从上官舞和林父的巅峰对垒中回过神来:“我靠,这是撕破脸皮了吗?怎么不讲理啊!”

“别废话!”

东方宵-说着就掏出别在腰间的枪,然而却在这时,覃悦喊了他一声。

“东方宵-!”

抬眸看人,东方宵-的眼神十分深邃,但是一声不吭。

覃悦一下就急了,因为旁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东方宵-,不要搞成这样!我再去和老板说说!”

“悦,他不会让小舞离开这里的。”

一边回应,一边走到上官舞和杜弦的前面,牵制着他父亲的手下。

东方宵-拿着枪,但其他人没有。

“我不想开枪,你们最好谁都不要妄动。”

直接说了这么一句,东方宵-的眼神十分冷冽。

他握着枪的手有些出汗,因为他不确定是否可以逃出这里。

他父亲这些手下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只要他们一齐围过来,即使他手上有枪也无济于事。

他可以放倒几个人,但是没办法放倒所有。

“喂喂喂,东方宵-,这况不妙啊,你老爹手下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容易对付。”

拉着上官舞,杜弦脑门上开始冒汗。

“保好她。”

“我知道啦!”

上官舞不想拖后,如果真的冲突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想了想,她就开口对东方宵-说道:“东方宵-,要不你先回你父亲边,不要激化矛盾。”

“……”

听到上官舞这么说,东方宵-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否决上官舞的提议。

“想都不要想。”

“小老板,我们也没办法,是老板的意si。”

围过来的雇佣兵们嘴上是挺客气,但一个个已经摩拳擦掌地靠了过来。

东方宵-在他们面前除了是“老板的儿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份。

当这层光环被褪去时,对他们来说,就和老板平时指定的对象一样,不是不可以下手的人。

“……”握紧枪,他们三人现在离最近的车还有十米左右,然而这十米,仿佛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三人背靠背,东方宵-低声对杜弦说道:“我数到三,你就拉小舞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上车就走,不用管我。”

“我当然不管你了,现在我算是倒霉地被你俩给害了,你留下肯定没事,我和小舞就不一定了。”

微微一笑,听到杜弦这么说,东方宵-微微松了半口气。

“三。”

“东方宵-……”

“二。”

杜弦沉下气,做好拔狂奔的准备。

“一。”

“东方宵-!”

上官舞在被杜弦拉走的一瞬间,大声呼唤了他一声。

东方宵-却头也不回,便开始往他们两边开枪。

他的枪法很准,每次都是到对方手或者脚。

shouqiang的子弹有限,而且在这种况下,他没有时间可以替换弹匣。

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二十发子弹的机会。

“哎哟我去!我躲,我躲,我闪!”

带着上官舞上蹿下跳,杜弦撂倒了两个,但也被伤了嘴角。

他没想到这些人的速度这么快,顷刻就围了过来。

就在几乎只剩下最后一米的时候,在所有人的后,突然对天响了三声枪响。

与此同时,东方宵-的shouqiang也没子弹了。

雇佣兵们停下动作,纷纷顺着东方宵-的眼光望过去,就看见他们的老板,黑着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出来。

他看着东方宵-,不,应该说他看着东方宵-后的上官舞,举起了枪。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东方宵-随手就将已经没有子弹的shouqiang丢到一边。

而后,径直朝自己的父亲走了过去。

上官舞想喊他,但是被杜弦制止了,他知道他有另外的算。

东方宵-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或者说,他主动站到了枪口,抬手一扶,将枪抵在了额头。

“我替她再挡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