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阿努娜的话来说,曾经本源世界异常的繁荣,甚至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当时的世界。
而如今,他们在茫茫的虚空中急速飞行了数月的时间,宁静如死地,居然没有碰到一个生命的痕迹,从西星域边缘到西星域核心星域,这一路他们所路过所见,不是死星,就是陨石带,空气的虚空中。感觉不到一丝的生命气息,跨越了数个星域,没有发现一颗的生命星球,就算是在其他几个投影的世界宇宙,这种情况都不多见。
茫茫的恒宇之中,若隐若无的感觉到总有一种死气缭绕,令人触目惊心。
“我至今都无法想象,如果本源宇宙真的陷入死亡,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飞船的悬窗旁,阿努娜靠在钟离的怀里,淡淡的低声说道。
“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修行望长生,但是真的有长盛不衰吗?就连宇宙,都有终点,我们的修行真的有可能达到长生吗?”
钟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现实在自言自语,一般的问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蓝树一族的长辈曾经说过,长生是修行者永恒的命题,在蓝树一族的记载中,并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长生者……但是每一位修行者都坚信,有长生这样的境界……”
“我也相信,道则长存,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道则并不是由宇宙本源而生,在宇宙诞生之前,就已经有了道,而修行秉道而生,道之长存,我即可长生,我未长生,只因道不圆满……”
“那什么才是圆满的道呢?”阿努娜轻轻的转身,然后抬头看见了钟离的眼睛。
“合道既圆满,我是道,道是我……”
“合道不是一个低级的境界吗?”阿努娜有些不解。
“此合道非彼合道,我们所熟知的合道,不过是修行者最初时候对道的认知和感悟,管中窥豹,感悟到了,一丝道之本源真谛,以神合之,以为合道,然而那不过是,对道的真颜初窥,不过是踏上修行的门槛而已,我认为真正的合道,应该是已身化道,道我本源,以我替道,我即是道,道即是我……”
钟离在说出此番话的时候,目光之中闪烁的光芒,道韵缭绕,竟然让阿努娜感觉到自己渺小如蝼蚁一般,她顿时知道此刻的钟离,竟然陷入了微妙的悟道之中。
她不敢随意打扰,只能静下心神,听他诉道,这种感觉,就像是无尽虚空之中的道则本源,在借他之口,宣讲道意,这是一种与天地合的境界,她内心震惊,钟离的机缘,确实不能是常人所想象。
懵懵懂懂之中,钟离口若莲花,阿努娜看到,他的身后,一轮明环,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砰的一声……
飞船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钟离从那种悬而又悬的境界之中直接苏醒,目光中金光闪闪,脸色有些愤怒。
“打扰我顿悟,该死!”
钟离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飞船之外。
飞船并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而是遭到了攻击。
钟离飞出飞船之后,正好迎面碰到了第二波的攻击,一颗巨大的元气弹,几乎撕裂虚空,朝着他的飞船射了过来。
“太玄盾……”
钟离低声沉吟,身前一道明光闪过,巨大的光芒笼罩了他和身后的飞船,而那颗元气弹,也狠狠的砸在了护罩之上,太玄盾护罩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甚至上面还留下了数道裂痕。
钟离皱起了眉头,目光凝视,千米之外,一艘非常大的飞船,菱角峥嵘,那颗元气弹就是由那艘飞船发射了出来的。
“哼,不问缘由,贸然攻击,既然如此,那我必当以礼相报……”
钟离此刻正怒气勃然,他在眉心一点,剑纹微微一震,这片虚空便展开了一道气息,朝着那艘飞船横掠而去。
那艘飞船之中,十几个人正在得意自己的元气弹,几乎击碎了对方的护罩,然而下一刻,飞船的预警便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让几个人心中一沉,但是速度太快,还没有等他们作出反应,他们就听到飞船发出了哀鸣声,咔嚓,巨大的碎裂声音,几乎刺穿了他们的耳膜,随后他们就发现,自己这艘引以为傲的飞船,莫名的一分为二,上下直接被切开,他们也跌落在虚空之中。
这些人当时都懵了,怎么都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当对面的飞船一个人闪烁而至来到他们的面前时,那个人冰冷的表情里,闪烁着暴虐的杀意。
“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理由,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钟离的声音此刻就像从地狱里冰封了五十年的恶魔散发出来的一般,修行的顿悟被人打破,在修行界,无异于断人前程,堪比杀父之仇,此刻的钟离,心中的愤怒,已经诞生了无边的杀意,若不是那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万事不能以杀止杀,这些人或许等来的并不是他那句话,而是另一道元屠剑气。
十几个人悬浮在虚空之中,此中场景就好像是被一个人包围了,他们所有一般,面对突如而来的变故,他们确实有些傻眼,一时半会儿没有缓过来,在这片星空之下,这十几个人横行无度,纵横这里已经有数百年,无论是他们的身份背景,还是他们那艘堪称无敌,此刻却被劈成两半的飞船,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来没有人敢去责问他们,而如今,这等境况之下,他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尤其是其中几个人,在钟离的注视下竟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丝的胆怯,这可是他们从未游过的感觉。
其实,这十几个人,都是一般年轻人,而且是一帮所谓的道二代,他们的家世,师承,在这一方星域都赫赫有名,生活在这片星域的人,都因为他们身后的家族和师门而忍气吞声,而且他们大多数,也只是恶作剧,倒也没有真的对过往的飞船造成多大的伤害,很多时候也都不了了之,而如今碰上钟离,确实有些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