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子桑聿看着正天抱着睿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怎么了,不是说让他们两个好好待在家里么?”怕吓到孩子,子桑聿还特意摘下了脸上的半边面具。睿儿窝在正天的怀里,嘟囔着嘴似乎不高兴。
“母后…睿儿怕。”睿儿张着小手便要柏倾冉抱。
“乖…”
“方才在家里,小公子睡到中途惊醒了,哭着闹着要找少主和夫人。属下猜测小公子该是做噩梦了,安慰了许久不得缓解,便抱了他出来走走。”正天也是挺累的,好歹是暗卫里上了年纪的人,反倒这两个孩子咬着她不放,不黏新东而黏她!以至于现在子桑聿柏倾冉一离开,正天就比奶娘还重要。
子桑聿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摸了摸睿儿圆圆的小脑袋。“才多大点人,就学着他母后那样做噩梦了。孩子还小,我怕他以后会一直记着。”
柏倾冉也不禁心疼,将怀里的睿儿抱紧。
“方才这小家伙还喊父皇那么大声,可有引起谁的怀疑?”
“属下及时将小公子带开了,周围声杂,倒是没有留意的人。”
子桑聿想外出游玩的心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断,两人带着睿儿便打算回家;回家之前,还派了个暗卫去把瞎逛的连忠和蓝儿唤回来。回了家中,柏倾冉把两个孩子带到了自己的房里照顾,子桑聿则是习惯性地挑灯夜读。
“今天蹦跶一天了,不累吗?”柏倾冉已经换下了外袍,穿着中衣在房中走动。那头长发也放散在肩上,直垂到腰。
“就像你当初说的,我多勤奋一天,百姓就多得益一年。”子桑聿接过她倒的热茶,坐在座位上轻揽她的腰身:“你困了吗?困了便先去睡吧,不必等我。”
柏倾冉勾唇一笑,顺着姿势坐在了她的腿上,目光灼灼。
“冉儿,你这样我会变昏君的。”
两人亲昵地腻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分开。柏倾冉坐回她身旁的椅子上,顺手就帮她添了一些灯油。“没事,我还不困。我想陪着你。”
“傻…”习惯性地揉了揉柏倾冉的脑袋。
最近子桑聿夜读的,都是地方山河志的书籍。说是想多一些了解各地方的风俗习惯,人文特征,这不仅仅有利于日后政策的改革,也方便她这个皇帝针对性地体察民生。子桑聿认真地翻看手中的书、这是西北东北草原一带的山河志,子桑聿已经费了好长的时间去进行研究。
这个人的小孩子脾性重,可是认真起来的时候,倒也很吸引人。
柏倾冉守在她身边,歪头看她。那一派认真的模样,眼眸顺着书籍的文字来回转动,时而恍然大悟时而眉头紧皱,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子桑聿察觉到身侧的目光,斜眼看她。
“怎么一直看我?”子桑聿淡淡地撂下一句话,复又把手里的书翻了个页。看着看着,另一手又开始摸索桌上的狼毫,想在书上做点笔记。
“看你也不行?…我来给你磨墨。”
柏倾冉取来了桌边的砚台,细细地给她研磨墨水;子桑聿头也不抬地把狼毫指过去蘸墨,柏倾冉复又拿了个纸镇递给她:“压着书好写些。”
“嗯…”
子桑聿很认真,完全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态度。柏倾冉抱着好奇心去瞄了瞄她看到的地方,只见是对草原的简介,似乎说到了有关草原地方的天灾,以及那片区域比较常见的一些现象。柏倾冉慢慢地研着墨,也不打断她的思考。
算来,中原地方南边已经尽收版图,包括琼州岛和一些零散的岛屿;而中原的东边也收下了琉球岛屿;西边版图跨至大雪山边界。子桑聿的登基,对比以往的国土版图有些扩张,原因是当初西边平叛同时拿下了最后的雪山土地。
这样看来,便只剩下北边的辽阔草原,尚且在他国之手。
“聿打算为日后北伐做准备?”
有野心的帝王,才能让国家更好地成长。子桑聿登基还不足一年,现在就在考虑草原的事情,可见她的雄心壮志如何了。不过柏倾冉也有底数,子桑聿向来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她只是不想日后才来吃亏。
“草原是个好地方,大延的旗帜迟早要插在草原土地上。”对比于草原的物资,其实子桑聿更乐衷于骑着马到草原跑上几回。毕竟物资是大众愿望,策马扬鞭是小众向往嘛~以前在连家村的时候就常跟村民去打猎,好多人都说草原风光好,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不过怕要等上一段时间。”
中原地区还处于恢复的状态,正是上升的时候;而朝堂又有一个揪不出的魔蛟,北伐的事情也不急。不过子桑聿想早点做做功课,日后上早朝无聊的话,可以拿这些考考百官。
啊,下一次秋试的时候拿北伐做试题如何?
“你既然说到这样的话,我便知道你心中早有定数。”柏倾冉取来身边的一方手帕,细细地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你看你这满头汗。要不要开点窗?今天有下雨,外边应是较凉快的。”
子桑聿先是看了看那床榻边摇篮睡着的小人,“开一点点吧。”
檀木窗顺着她的意思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便有一阵清凉的风从外边吹了进来。带着那雨后青草香和泥土气息,闻着觉得很新鲜。子桑聿看了看外间高挂的月亮,怔怔地不知是想着些什么。过了半晌,才道:
“冉儿,你说,大延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草原呢。”
柏倾冉侧目看她。“日子还久着呢,这种事情又不像其他的寻常,说不准时间,总得看个天时地利人和。”见子桑聿还在出神,便俯上前去吻她嘴角:“嗯?”
“我总想着那么以后的事情。”
子桑聿怯笑。
柏倾冉却是一愣。
“若是拿下草原地方,咱们大延就得到了不少物资。”子桑聿转了个话题,有一点想盖过前一句话的嫌疑。“皮毛,牛羊,还有上好的马匹,这都是他们独有的东西。那么多年来,边塞往草原的商队无数,却总要用不少瓷器粮食和布匹去换东西,日子长了,草原那些夷族也开始吊高来卖。”
“草原地方总有天灾人祸,加上民族人少,有这样的现象也不足为奇。不过,正是因为他们人少,且以部落形式生存,草原夷族向来是很团结的。”柏倾冉捋着她后背的头发,“若是大延北伐,必须要攻克这一点。”
柏倾冉一手伸到她的头上,解开了束发的簪子;那头长发随即便散开来,也跟柏倾冉一样近乎到腰际的长度。烛光映照着的,是书案前两个绝色的女子、其实柏倾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