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要失去你了，也觉得我自己像是一个傻逼一个，你明明有成家，却还来跟我谈合作，我觉得你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帮你查清当年的事情，也利用我去对付祁在天。”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傻逼一样，我等的人，嫁给了别人。还跟别人有了孩子。而我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利用。”洛破天苦笑了一下，嗓音沙哑，笑声悲凉，让人心疼。

洛破天眼里升起一片朦胧的雾气，沙哑越发低沉了些。

柳以绯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开口。

空气里安静地厉害，柳以绯望着天花板，耳边响起的是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还有心跳声。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酸涩。

“我跟着你们一路，走了一路，看你们一起上车，下车，吃饭。你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你也……很开心。”

洛破天说话的嗓音有些哽咽，“可我看着，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好，我很嫉妒，很受伤，很痛苦。”

“痛苦的，就像是快要死掉一样。”洛破天说着说着，苦笑起来。“所以，我落荒而逃，连出现和离开，都那么心虚，都那么……狼狈不堪。”

柳以绯听着他响在耳边的话，鼻子一酸，视野就模糊起来。

“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那些天，我曾经无数次在晚上回来，看着这个地方，看着你住过的地方，我很惶恐，感觉很无助，我不敢想……不敢想，如果你还走了，我还敢不敢再回到这里，又该以怎样的心情回到这里。”

“那时候，心口很痛，痛到呼吸都是一种折磨，但我没有勇气去问你，我不敢你问会不会离开我，我怕你说出来的答案让我无法接受，更怕你沉默。”

“那些天，我真的想了很多，从九岁认识你，到十八岁你离开。中间那十年的相伴，怎么想都觉得短暂，可我……不过是去国外选大学，回来就把你弄丢了。”

'“这一丢……就丢了七年。”

寻找等待的那七年，洛破天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他似乎忘了，但又似乎记得。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接着说道：“直到你七月回国，直到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带你去民政局的时候，心里还觉得不真实。”

柳以绯眨了下眼睛，忽然就想起来，他们去民政局那一天的事情。

那一天，她完全是毫无防备被洛破天忽悠到民政局去的，结果洛破天脾气还很怪，因为她随便说的一句话，连结婚证都撕了！

撕了！

柳以绯一怔，心头浮现出一个疑问，结婚证撕了，还能离婚吗？

“因为觉得太不真实，所以后来你说要离婚的时候，我真的吓到了，很生气，生气到连结婚证都没仔细看一眼，就给撕了。”

“你总意识到你的不对了？”柳以绯皱了皱眉，还在想撕了的结婚证。

洛破天忽然笑了一下，那种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笑，让人听着很舒心。

他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往下说：“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没了结婚证，是没办法离婚的。”

柳以绯原本还泪眼婆娑的，听到洛破天这话，瞬间有些炸了。

“洛破天你的脑子是喂了狗吗？谁告诉你撕了结婚证不能离婚的？难道你不知道只需要去民政局补办就可以吗？”

被柳以绯这么一吼。洛破天忽然转过脸，温润俊美的脸庞，对上柳以绯有些气愤无语的小脸。

那墨色剪瞳打量着柳以绯。在几秒意味不明地沉默之后，洛破天问：“你怎么知道？”

“废话！这身份证户口本丢了都能补办。难道结婚证就不能？就算是推理一下也知道吧？”

柳以绯没好气的白了洛破天一眼。洛破天看着她气愤的小脸，漂亮的眸子里浮现一抹笑意。

但很快，柳以绯就回过神来。猛地转过脸来瞪着洛破天：“洛破天，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变着花样说我离过婚，所以有经验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洛破天声音浅浅的。听着很舒服。

柳以绯瞪他。“你最好是没有。”

她说着。脸色有些泛红，忙别过脸去，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蠢。连这个都不知道……”

洛破天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有时候爱情啊。真的很神奇。

而你爱的人，更神奇。明明上一秒，你还因为她难过的要死。心痛的要死。

但下一秒，就能因为她雨过天晴，满足的笑出来。

“嗯。我蠢。”

他慢慢地接了一句，又转过头去，窝在柳以绯的肩窝。

柳以绯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脸，看着洛破天后脑勺的黑色头发，莫名的觉得萌，心口……被苏到了。

“大概是因为蠢，所以才不想放手。”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想到最后，我还是不想失去你，不想放你走。”

“柳以绯，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所以，就算是你跟别人在一起过得开心，快乐，我也不想成全你，我也不想放你走。”

“因为……”

猝不及防，洛破天转过脸来，对上柳以绯的眸子。

他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爱你。”

柳以绯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就听见洛破天说：“柳以绯，我爱了十七年，十七年里，就只有你，你既然跟我结了婚，就是我的人，我不会跟你离婚。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会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她欠他的，他在七年的孤单，是要她来偿还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好不容易得到，怎么能让她走？

怎么可以？

洛破天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紧紧地抱住柳以绯，埋首在她发髻间，嗓音哽咽道：“柳以绯，我找了你七年，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必须拿一辈子还我，我不会放你走，不会跟你离婚，就算是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让你走。”

“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要带你一起。”

柳以绯听见这话，心脏狠狠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