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以绯垂下眼眸，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白新云皱起眉头：“柳以绯，该不会是到了现在，你还不打算离开他吧？你难道真的要这么糟蹋你自己吗？”
柳以绯吞了口口水，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忽然，她猛地咳嗽了两声，见状，白新云忙不迭地站起身，帮她拍了拍后背，在她停下咳嗽的时候，又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柳以绯端起来喝了两口，紧接着又咳嗽了起来。
白新云接过水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叹了口气：“你啊你……”
柳以绯抿了抿唇，这才抬眸看向白新云：“新云。”
“嗯？”白新云挑了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柳以绯动了动唇：“我想跟他好好过下去。”
“什么！”
白新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神色有些被吓到。
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来。
“柳以绯，你该不会是疯了吧？你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你竟然还想跟他过下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以绯紧抿着唇，脸色还是很苍白，她耳边又响起洛破天那句话。鼻子一酸，眼眶就湿润起来。
“我爱他。”
“你……！”白新云话语一噎，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柳以绯低垂着眼眸，眼眶发红。
“白新云，我真的……我真的想试一试，真的。我想试试，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你知道吗？”
她抬眸，望着白新云的眸子里泛着泪光。
白新云站在床边，张了张唇，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下回过神，有些无措地看着柳以绯问：“柳以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柳以绯。”白新云长吸了一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即便不是祁在天，也可以是别人，只要换了别人，你的路就会好走很多，柳以绯……明明有那么多光明大道等着你，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最难走的这一条？嗯？”
“因为……我爱他。”
她话说出口，眼泪就溢出了眼眶，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去。
“所以，我想试一试。”
“试？”白新云眉心蹙起。“柳以绯，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现在你觉得你想试一试，那你之前这几个月，睡在他的房子里，在他身边工作，你那是在干什么？实习吗？”
柳以绯看着她，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满脸都是泪。
“柳以绯，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我也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拜托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好吗？看看你，你回来的时候，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呢？你躺在床上，你自己都起不来！你连自己从床上做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也没办法好好走路！”
“你不过是在他身边呆了两个多月，你看看你，柳以绯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白新云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起来。“你连动一下都是问题，你还想怎样？！非得把你自己作死吗？！”
“难道你打算以你现在的模样，继续待在他身边，直到你整个人都废掉吗？！”
柳以绯的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她视野模糊一片。
她知道白新云说的都是对的，可她只要想起来那天洛破天说的话，她就舍不得。
舍不得……
白新云气的脸都变了色。
尤其是看到柳以绯这幅样子，更是气的想要打人。
她咬了咬牙，指着柳以绯鼻子的手一点点收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我出去一下！”
她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摔门的声音，柳以绯猛地停了一瞬，下一秒，眼泪像是决堤似的涌出来。
诺大的病房里，柳以绯捂着唇，不敢哭出声音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眼前的光亮，对自己说：柳以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还是这样，就真的……
忘了吧……
——
洛破天回到公司之后，就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听言述和Linda汇报问题，一边忙碌的处理文件。
他几天没来，文件已经堆积如山。
眼看着时间到了晚上八点钟。Linda和言述相视一眼，停了声音。
“接着说。”洛破天头也不抬地开口。
闻言，两人又是相望一眼，Linda这才温和的开口：“洛总，已经是八点了，要不，吃点东西在继续吧？你从回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呢……”
洛破天看上去，不仅是疲惫，还瘦了很多，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身子，看上去更加单薄，身上的西装也都松松垮垮的。
闻言，洛破天看文件的动作这才停下来，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嗯，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回头我们继续。”
见洛破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Linda皱了下眉头，“洛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落下，洛破天眉头微微上挑，带着一抹询问。
Linda有些无奈，和言述对视了一眼，言述身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淡淡开口：“洛总，我刚刚给诸城发了消息，让他去飘香斋带晚饭回来，估计再有五分钟他就到了，你吃点东西在继续吧？”
“是啊，洛总，吃点东西吧？你要是这么熬下去，身子吃不消。”Linda停顿了几秒，又接着说道：“再说了，公司刚刚拿了标地，正是忙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总裁。”
Linda是公司的老人，又比洛破天他们几个年纪大一些，所以，很多时候，Linda说的话，洛破天还是听一些的。
洛破天沉默了几秒，淡淡点了点头。
Linda这才笑起来，语气带着一抹兴奋。“那洛总，你先准备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嗯。”洛破天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视野落落在文件上的“青”字上，神情怔了一下，有一瞬的恍惚。
直到听见言述的喊声，他才回过神来，合上文件，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去。
……
翌日一早。
池也很早就来了医院。等到医生们上了班，又给柳以绯做了一边检查，没什么事儿的之后，就给柳以绯办了出院手续。
约莫十点钟的时候，柳以绯坐在轮椅上，池也推着轮椅，白新云拎着袋子，三个人欢欢喜喜地进了电梯。
……
洛破天在办公室熬了很久，最后约莫是太累了，就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九点钟，他一惊，忙扯了外套，拿着钥匙冲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