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又半个小时过去，言述忍不住扯了扯洛破天的衣袖，但男子还是凝视着合同，没有丝毫的反应，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

对面的两个人，明显变得浮躁起来。

言述低着头佯咳了两声，见洛破天还是没有反应，依旧一言不发，最后只好陪着笑，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真的很抱歉，要不这样吧，这份合同我先带回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您，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挂着笑意点了点头。

言述站起身，客客气气地将两个人松了出去，等到言述回来的时候，洛破天的视线已经从合同上移开，落在了打开的窗户上。

言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天空和建筑物，以及车辆行人，似乎看不到别的。

他也知道，洛破天看的不是这些。

这已经是洛破天今天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这让言述觉得不安，看来最近的合作，以及各大老板跟洛破天的预约，都要推迟一下了。

可不过是过了一个国庆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总裁变成了这样？他想不通，可想起他之前问柳以绯的场景，不由得皱眉。

言述上前，扫了一眼合同，低声说道：“洛总，时间不早了，要走吗？”

洛破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移开椅子站起身。

见状，言述忙招呼服务员结了账，这才疾步走了两步，跟上了洛破天。

上了车，洛破天还是一言不发，一个人坐在后面，望着窗外，知道在想什么。

言述皱了下眉头，跟诸城对望了一眼，对诸城说道：“先回公司、”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洛破天，见洛破天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但看着他那模样，又忍不住投了口气。

……

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洛破天才回了22楼。当时柳以绯刚好去了洗手间，Linda扶着柳以绯出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言述。

“总裁回来了？”Linda问。

“嗯。”言述淡淡地应了一声，想起什么来，淡淡地皱起眉头。

他视线落在柳以绯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绕过两点去了茶水间。

“怎么今天每个人都感觉怪怪的？”Linda念叨了一句，扶着柳以绯往回走。

须臾，言述端着咖啡，往总裁办公室走，经过秘书台的时候，看了模样一眼，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柳以绯困惑的皱眉，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又没有机会去进总裁办公室，就只能祈祷着赶紧下班，也许下班后，她就有机会跟洛破天说了。

……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言述推门走进来，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洛破天，目光下移，落在他盯着的那份文件上。

果然……

从回来，洛破天看的就是这一页，现在，还是这一页。

他皱了下眉，低声道：“洛总，下班了。”

洛破天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言述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空气之中，有一瞬的寂静。

言述等了一会儿，稍微加大了声音，说道：“洛总，下班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洛破天这才回了几分神，站起了身。

言述忙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跟着洛破天走了出来。

……

柳以绯还在办公桌前坐着，没有收拾文件，也没有关系，就只是在那里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总裁办公室的门。

忽地，她看见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眼神瞬间亮了一下。

洛破天依旧没有看她，径直地朝外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拐角，柳以绯神色一紧，忙不迭的站起身喊了一声：“洛破天！”

听见她的声音，洛破天脚步停住，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在原地愣了几秒。

就在柳以绯以为自己要有机会的时候，洛破天却忽然抬脚离开了。

眼看着洛破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柳以绯一急，抬脚就去追。

如果她现在不追过去，她一定很难见到洛破天，也很难解释了。

可她原本就扭伤了脚，抬脚的时候，绊倒了桌边的垃圾桶，整个人顿时失重超前扑去。

她一惊，猛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洛破天此时已经走过转角处，听到尖叫声停住脚步。

跟在身后的言述想起什么来。忙道：“洛总，柳秘书今天脚扭伤了。”

他说完，转身疾步朝后走去。就看见柳以绯摔倒在地上，神色一急。急声道：“柳秘书。你要不要紧？”

他说着，大步跑了过去。

洛破天听见言述的声音，心下颤了一下。猛地回头就看见言述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心瞬间拧了起来，疾步朝着拐角走去。

可刚一走到拐角处。就看见言述正扶着柳以绯从地上站起身。他一怔，昨天在看到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拳头瞬间紧握成拳。

下一秒。在两个人看见他之前。洛破天转身离去。

柳以绯站起身。下意识的往拐角处看去，却并未看到洛破天的身影。

她的心。“刷”地一下就沉了下去。鼻子一酸，眼框就热了起来。

“柳秘书。你要不要紧？我先扶你下去吧。”

“嗯。”柳以绯听见言述的话，低着头点了点头，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

言述扶着柳以绯走过了转角处，就看见洛破天站在电梯口。但电梯却没人摁。

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言述走过去，伸手摁了电梯。

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安静的厉害。

柳以绯悄悄打量了洛破天几次，见他始终都未侧眸看自己一眼，嫣然把周围的一切都当成了空气。

几个人都不说话，直到电梯的门打开，发出“叮咚”一声响，寂静的22楼，这才有了些声响。

洛破天听见声音，怔了一下回过神，抬脚走了进去。

回头就看见言述扶着一瘸一拐地柳以绯走进来。

他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望着眼前的虚空。

柳以绯走进来，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洛破天，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心里有些受伤，敛了眉眼转身站在了洛破天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