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扶着柳以绯在椅子上坐下后,蹲在地上给柳以绯的脚踝检查了一下,抬眸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都肿成这个样子了!我看,还是赶紧送你去医院吧!这脚崴了,可不是小事儿!”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柳以绯伸手将Linda拉起来,笑着道:“我等下午下了班再去也没关系。”
“你不疼啊!”Linda皱眉。“你这样在这里,也不能好好工作,还是去医院吧,好吗?我现在送你去。”
“不用,我晚上下班再去。”柳以绯最不喜欢麻烦别人,成连景她都不好意思麻烦,更何况是Linda呢?
她最害怕的,就是亏欠别人了。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这样是不行的,柳秘书。”
“真的没事的,你相信我,Linda姐,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自己走回来了?”
柳以绯脸上挂着笑,她还没见到洛破天,她不能走。
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他。
见不到他的话,她要如何为自己解释?
“一瘸一拐也叫好好走回来?”Linda无奈的皱眉。
这不过是过了了十一黄金周,周一第一天上班,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总裁吧,一脸疲惫,看上去状态很差。
柳秘书吧,不过是跟洛淮南出去谈了个话,回来就这样了。
她无奈的皱眉想,想起什么来说道:“不对啊!你既然是跟洛淮南出去的,可洛淮南早就回来了啊,还来了二十二楼找总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来了22楼?”柳以绯诧异的问。
“是啊!但是因为言述说总裁在休息,就让他回去了。”
“哦。”柳以绯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她不想离开,她想跟洛破天解释。
她一路走回来,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跟他解释,即便是离开。她也不想他误会她。
Linda拗不过柳以绯,叹了口气,下了楼,毕竟下午还要上班,总不能两个人都不吃饭。
Linda离开之前,一直叮嘱柳以绯不要随便动,要等她回来。见柳以绯点了头,这才叹了口气离开。
……
卧室内。
言述离开房间之后,洛破天闭着的眼睛睁开,寡然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昏暗之中,看不出他的神色,但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颓然和伤感。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卧室太安静的原因,他脑海之中想起了很多事,密密麻麻,点点滴滴,每一件都跟柳以绯有关。
多年前的陪伴和约定,后来的离开。兜兜转转,他以为自己就要得到了,就可以永远了。可老天爷偏偏给他开了一个诺大的玩笑。
打击和刺激,都来的猝不及防,让他难以接受。
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着一切是真的。
从柳以绯母亲墓地回来的那天,他开着车在临海公寓呆了好久,最后都兜兜转转去了樱花酒店。
他一个人在酒店呆了几天,起初那几天他关了手机,断绝了自己跟外界所有的联系,就一直一个人待在酒店里,不出门,也不跟任何人接触。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很痛苦,每一晚,都无法入睡,胃痛,失眠。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今天的,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一早,到底是怎么来到公司的。
他只记得,在周六晚上,他开了手机,给美国那位朋友打电话,听到他在电话那端,用流利的英文告诉他,他在美国调查的结果时,他整个人如至冰窟。
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连手机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他就铮铮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朋友告诉他的话。
他说【你让我的查的那个女人,我已经查了,她来美国的第一年就结婚了,跟他结婚的男人叫成连景,他们有一个儿子,但一年前他们已经离婚。】
那位朋友后来说了很多话,调查出来很多的东西,可洛破天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之中来来回回回荡着的就是这一句。
半晌,他回过神来,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才看见手机已经挂断,但是有一条短信。
他点进去看,发现是那位朋友发来的,上面说让他去msn上看一眼,他在msn上给他发了一点儿东西。
他当时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进了msn就看见了朋友发来的照片,两个人的照片,男人和孩子,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厉害。
他痛苦的伸手捂着胸口,原本以为已经足够痛了。可真的看到,还是觉得痛的无法承受。
在照片的下面是一些话,那位朋友发了很长的文字,调查的也很详细。洛破天从上往下看,在文字的最后,他看到那位朋友告诉他:如果没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在中国,因为我调查的消息显示,他们去了中国,目前还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朋友发的飞机信息,心下猛地一颤,久久都未能回神。
半晌,他才跟那位朋友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关掉了手机。
他想起来十一那天,柳以绯说要去机场接朋友,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白新云,从来不疑有他。
可现在……他忽然就觉得,她接的不是白新云了。
……
他那位在美国政府工作的朋友,真的有帮他调查的很详细,可有时候。有些事情,你越是知道的多,知道的详细。你就越是心痛。
就像是他,明明他在这之前。在酒店的这么多天。想了那么多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恍然发现,浮现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的。不是该如何承受放手的痛。而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背负了痛苦,他也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现在。他没有这个想法了。
他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他的无能为力。
那些文字和图片,就像是一个个狠狠的耳光。这四年来,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有能力。也足够努力。他觉得他可以把她留在身边了。可以给他幸福了。
可这些耳光却忽然伸过来打醒了他,用疼痛告诉他:“洛破天。你什么都不是,你还很差劲。很差劲很差劲。”
“所以,那么差劲的你,根本什么都不配。”
那*。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痛苦地快要死掉。可是他却连求生的*都没有。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