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国安这么说。柳凯南这才从柳以绯身后探出脑袋。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闻言,柳凯南拧着眉。似乎在犹豫。
见状,柳以绯弯下腰。笑着着他轻声道:“你先上去换衣服,姐姐不走。”
“真的?”
“嗯。”
见柳以绯点头,柳凯南又想了想。这才道:“那好吧。那你别走。”
“那你快去换衣服。”
“嗯。”
见柳凯南点头,女佣忙上前拉着柳凯南上了楼。
柳以绯看着柳凯南站在楼梯口回头,冲着他点了点头,见他安心回头,这才望向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秦雪。
柳国安目送着柳凯南上楼,直到柳凯南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房门后,他才收回目光,看向柳以绯,语气略带责备的同时,也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以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该有分寸……”
“分寸?什么分寸?”柳以绯对上柳国安责备的目光,语气微凉。
闻言,柳国安皱眉,沉默了好几秒,才语重心长的说:“以绯,你是凯南的姐姐,这没错,但你也不能随意带凯南出门。至少你也应该征求一下我和小雪的意见。”
在柳以绯面前,他只能称呼秦雪为小雪,却从不敢称呼她为柳以绯的母亲。
因为柳国安知道,这是柳以绯的底线,一旦触及,不知道柳以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了柳国安这话,柳以绯眸中闪过一抹讥笑。
这种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带柳凯南出去的时候,她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秦雪她,总能想方设法的在老爸面前搬弄是非,她出国的时候,秦雪就有办法把她骗回来,现在,她未经允许带走了柳凯南,那秦雪更有理由了。
估计,在她回来之前,柳家已经闹过一通了。
而她的这位好爸爸,为了不让她和秦雪对撕,每每这个时候,便站出来批评她维护秦雪,给秦雪出气。
他的偏心,柳以绯不想说。
但每每柳国安当着秦雪的面训斥了自己,私下还跟自己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时候,柳以绯真的觉得好笑到不行。
明明最后的受利者是秦雪,怎么就是为了她柳以绯好呢?
见柳以绯不说话,脸上的笑还带着讽刺,柳国安眸中闪过不悦和无奈。
他皱着眉头,嗓音沙哑:“以绯,我在跟你说话,你是没听见么?到现在,难道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吗?!”
寂静的客厅里,柳国安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柳以绯好笑的盯着秦雪,听见这话,勾唇一笑,看向柳国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赖。
“我这不是已经站在这里,听您训斥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
柳国安被柳以绯这话噎的老脸一白,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的确,他现在不能把柳以绯怎样。
柳以绯这话是说给柳国安听得,更是说给秦雪听得。
果然,她话落,扫见秦雪蹙眉,眸中闪过不甘。
柳以绯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
明明是秦雪给柳国安出的主意,把自己送给洛破天,以此好弄来注资。
却不成想,事情到了现在,洛破天竟然成了她的保护伞。
一个搬出来就能够噎死柳国安和秦雪的保护伞。
这还真是好笑。
但,更好笑的却是她自己,明明先前百般抵抗,百般不愿,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把洛破天搬出来帮自己立威。
这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不过,洛破天之前不也利用他当挡箭牌了么?她为他挡了那么多子弹,偶尔拿他出来消费一下,也没什么错。
提前洛破天,柳国安便没有话说,先不说他当年对不起洛家,单说是现在,他把柳以绯送去洛氏,以此让洛破天来给柳氏注资。
这种行径本身就很让人不耻,可偏偏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只能在对不起洛家的账单上,再添上一笔。
当然,对于柳以绯,他也是愧疚于心。
秦雪盯着柳国安好半晌,见他皱着眉不言不语,心下恨得牙痒痒。
这死老头子,自己先前那些工作都白做了吗?!
柳以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被噎死了,还有没有点出息?
秦雪心下气恼的厉害,在脑海里将柳家父女骂了无数遍。
死老头子就是死老头子,一点儿气魄都没有!
她想让柳国安教训柳以绯,却不成有了洛破天这一茬之后,她一点儿折都没有。
现在,别说是柳国安教训不了柳以绯,她自己也不能。
当初在医院,洛破天可是警告过她的。
虽然,她不信洛破天敢把她怎样。可想想,洛破天到底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祁在天当初对柳以绯那么好,都能那么设计她,更何况洛破天跟自己有仇。
先不说柳以绯,单单是那件事,都足够洛破天折磨死她了,所以,在洛破天这里,她还敢怎么样?
秦雪胸口的怒火难消,却又找不到什么发泄口,就只能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毕竟,现在这种明面上,她不能拿柳以绯怎样!
见秦雪和柳国安都因为洛破天被噎的没话说,又拿自己没辙的模样,柳以绯眸中闪过一抹冷笑。
心下竟是痛快了不少。
要知道,以前自己没辙的时候,可是被秦雪欺负陷害很多次,想想那时候自己被柳国安骂的狗血喷头的模样,柳以绯就觉得往事不堪回事,自己当年实在是够怂。
如果她当年能听白新云的,给秦雪来个狠招,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破事。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胸腔中的浊气吐出来大半,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就明白这不舒服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这里不再是她的家。
这里坐着的,也都不是亲人。
所以,她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