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绪,哪怕经历了一千次的怒吼与一万次的诅咒,也无法得到宣泄。
但只需要一个行动,就能让它寿终正寝。
两名护卫扭反亚里斯的胳膊,踩住他的膝弯将他执倒在地。
王烁上前,将他的双刀架在了亚里斯的脖子上,如同一把剪刀。
“说出你的遗言。”王烁像一名真正的刽子手那样,机械而冰冷的问道。
“光明与智慧之神,不会宽恕于你的!”真到了死到临头之时,亚里斯倒也变得平静了。
“随便。”王烁道,“波斯的神,管不到大唐的执法金吾郎。王某人替天行道,自有大唐的神明庇佑!”
“你们的圣人和右相,也不会放过你的!”亚里斯在做最后的挣扎。
“遗言只有一条。你不要再水了,安心的去死吧!”
“求求你别”
亚里斯最后的哀求,没有像他裤裆里的屎『尿』一样那么顺畅的喷出来。
王烁手中的双刀,像一把巨剪那样,将他的项上人头顺利无比的取了下来。
淋漓的鲜血,如同他生前的罪恶,四处喷洒,流了满地。
王烁提起他的人头,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和最后遗留在脸上的惊悚神情。
“谨以此头,祭奠你们冤死的亡灵。”
“请安息。”
李晟上前两步,以眼神示意余下那些人,“将军,他们看到了全部的经过。”
那七八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追随于亚里斯的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又没有地方可逃,一个个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下『乱』蹿,失魂落魄的惊声尖叫。
“抓过来!”
“喏!”
不费吹灰之力,李晟等人将他们抓了过来,整整齐齐的跪在王烁面前。
王烁手里仍旧提着亚里斯的人头,鲜血滴滴嗒嗒。
“王将军,请不要杀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
“我们只是普通的祆教祭司!”
王烁冷笑一声,将亚里斯的人头摆在了他们面前,“那你们为何没有早点脱下教服,自证清白?”
一句话,就把他们的谎言给完全击穿了。
但这时,其中一人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王将军,请你务必手下留情!”
“务必?”
王烁都笑了,“给我一个理由。”
“我的主人,是范阳平卢节度使,安大夫!”他的语气明显变得强硬了不少,还有意将自己的腰竿挺直了一些。
安禄山现在不仅身兼范阳与平卢两镇节度使,还兼摄御史大夫。这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是与宰相平级的职务。
于是“安大夫”就成了对安禄山的尊称。
其实王忠嗣也兼摄“御史大夫”,到了京城也会有人尊称他为“王大夫”。
当然他们都只是虚任,本职工作仍是在边关治军带兵,管不到御史台的任何事情。
“原来是安大夫的人。失敬,失敬。”王烁不动声『色』的一一看向余下人等,“其他人呢,也都是吗?”
“不不,只有我们两个是!”另外两人连忙应声。
“很好。”王烁咧嘴一笑,如同猛虎进食之前的表情,“取其头。”
“啊?!”
惊声未定,三颗头胪已被取下!
剩下三四个人真是吓傻了,哭天怆天屎『尿』齐流满地打滚,顾不得往刀口上撞,一个劲的挣扎要逃。
“别慌,我不杀你们。”王烁道,“但你们,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好好!王将军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首先,把你们知道的有关亚里斯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招供出来!”王烁道。
“好,我们说,我们全都说!”
王烁轻吁了一口气,“李晟,给他们录口供,当场签押。”
“喏。”李晟应命。
“我先出去,透口气。”王烁提着亚里斯的人头,走出了这间装满金银珠宝的大仓库。
荔非守瑜连忙追了出来,在王烁耳边急道:“将军,这几个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经过。倘若说了出去,岂不是对将军极为不利?”
王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荔非守瑜直发愣,瞪我干嘛?
王烁继续瞪着他,还很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懂了!懂了!”荔非守瑜连忙折返了回去。
过了一阵。
李晟和荔非守瑜等人都从仓库里出来了,提着三颗人头,拿着一份签字画押了的口供。
荔非守瑜凑到王烁身边,“好奇怪啊,那几个人做完供录,不知怎的,突然就就就给死了!”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说甚?”
王烁看着在场众人,包括自己在内,二十五个齐齐整整,一个不少。
他笑了。
“打完。收队!”
没有欢呼喝彩,没有拍手相庆,大家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只是跟着王烁,一起踩着满地的血迹,经过安静的尸骸,一路从祆祠最里层的仓库,走到了外面的庭院。
各自取回马槊,各自骑上马,排成了队列。
王烁一挥手,“回!”
话音刚落,从外面涌进一大群的铁甲卫士,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人数至少有有两三百。
看那衣甲制式,和段子璋手下的朱雀越骑团几乎一样,手上还都端着擘张弩。
“将军,该是右金吾卫的越骑团来了。”
王烁不动声『色』,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自己这一行人闯入西市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惊动了右金吾卫。
果然,在一队兵卒的簇拥之下,右金吾卫将军韦由走了进来。
他看着周围躺了满地的尸骸,再看了看满身鲜血的王烁身人,还看到了他们提在手中的四颗人头。
毕竟只是一个文人,韦由当场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身边的那些右金吾卫士兵,看到眼前之景也极为震撼。
虽然他们也都是从各地军镇抽调而来的精锐士卒,其中大部分人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但这里毕竟是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几时见过这样的场景?
“王烁,你你!”韦由指着王烁,一整句话都骂不利索了,“你大胆!”
“你废话!”王烁毫不客气的反击,“胆子不大,怎么做执法金吾郎?”
韦由被他噎得够呛,竟一时找不到反击之语。停顿了片刻,他干脆一挥手,“拿下!”
右金吾卫的士兵,闻言就要冲上前来。
王烁当空一挥马槊,“王某奉旨办差,谁敢动我?”
气势惊人。
那些士兵当即站住,不敢再上前半步。
“休要听他胡言!他分明就是在滥用职权,戗杀无辜!”韦由大声道,“众军士听令,上弩!”
荔非守瑜一把就抡圆了他的弓。
毫无疑问,现在只要王烁一个眼神的示意,韦由立刻就要变成他的弓下亡魂。
正在这时,大门口响起了一个势如奔马的大吼之声。
“全部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