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抓住软肋(1 / 1)

容静秋竖了根手指在唇边,轻轻一笑道,“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清澜郡主看她这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当即笑道,“你这真就是诛心了,皇后若是知道你这样报复回去,肯定后悔给你下药。”

“她不仁我不义,很公平。”容静秋看到怀里的儿子睡着了,这才小心地将他放到婴儿床上,然后小心地给他盖上被子,两眼仍旧紧紧地盯着孩子的睡颜看,她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清澜郡主看到容静秋这个样子,既心酸又不解,不过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说,她一想到萧苓与皇后反目成仇的画面,就会忍不住笑出来,然后用手肘捅了捅容静秋的腰部,“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太子妃?”

容静秋忙拉住清澜郡主的手,“别,之前拉你下水就很不应该了,若是这事再有你的身影,皇后肯定会怀疑到你身上,就算再落魄,她还是中宫之主,痛打落水狗虽然会很爽,但也得小心它会反扑。”

她珍惜这段友谊,自然不会将好友置于危险的境地,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要不然就会起反效果了。

清澜郡主叹息一声,最终只能做罢,毕竟她也有夫有子,得为他们考虑,而且容静秋说得对,皇后这种小人,肯定会很记仇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毕竟还有个当太子的儿子。

没有清澜郡主的参与,要推进这个离间计划其实并不难,在容静秋跟赵裕提起此事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事我安排人去做,你别插手,总之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容静秋点了下头,并不争论,“做得似是而非即可。”

她要的是种下怀疑的种子,萧苓这人的性格缺点很明显,只要有了怀疑的种子,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得很深远。

“这事我自有分寸。”赵裕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是看向正睡得香的儿子。

为了生下这个小东西,妻子是吃尽了苦头,他伸手想要轻掐一下孩子的小鼻子,结果就被容静秋一手拍开,然后对上的就是容静秋指责的眼神,而那个小东西偏又在这时候哭了起来,显然是在跟他做对。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辩解道:“我没真想掐他的小鼻子。”

容静秋一边哄孩子,一边指控道,“我都看到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赵裕心下感叹容静秋这是把似是而非这套理论用在他身上了,于是只好求饶,唱捻做打了好一番,这才获得容静秋谅解的眼神。

容静秋把孩子哄好了,但也不让赵裕碰了,眉尖一蹙,“我听说十一皇子找上门来了。”

赵裕闻言,淡声回应,“他来求我去为淑妃说几句好话,”顿了顿,“在世人的眼里,淑妃到底‘养育’了我一场,这个时候若不出面说几句,似乎说不过去,你放心,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容静秋心里明白,不管赵裕与淑妃的母子情有多虚假,他与十一皇子的兄弟情倒是有几分真意,所以会答应下来并不奇怪,但十一皇子并不知道,有时候不求情反而比求情要好得多。

东宫,太子妃奔波了一天,累得根本什么都吃不下,想到这个月的小日子迟了,摸了摸肚子,她的心不由得有几分期待,若是能怀上孩子就好了。

“母妃。”皇孙由下人领过来给她请安。

她猛地坐正了身子,端着一张脸轻“嗯”了一声,在人后,她都是这般冷淡地对待皇孙,这孩子不是她生的,她对他并没有半分疼爱之情,反而见了就不悦。

皇孙不敢在她面前表现活泼的一面,而是规矩拘谨地坐好,他很是敏感地知道母妃并不喜欢他。

萧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嫌弃地移开目光,正要唤人布膳,结果看到自己的奶娘匆忙进来,在她耳边轻语几句,本来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她顿时眼神凌厉起来。

“真的看清楚了?”

“我的太子妃哟,老奴两眼盯着,哪还能看错?那小贱蹄子现在被老奴关了起来……”

萧苓的神色变了又变,眸子里惊疑不定地转了转,最后冷声问道:“那药查清楚了没有?”

“正是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绝子药。”

一听到绝子药这三个字,萧苓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了确定,她跟太子成亲都有些年头了,但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偏方也吃了不少都不见奏效,看来真是有人给她下了这种断子绝孙的药。

“走,我亲自去审问。”

萧苓说干就干,没再理会皇孙,径自急匆匆地走出去,只是还没有走到那关押疑犯的屋子,就看到她的贴身大丫鬟急忙赶来,“太子妃,不好了,那个女人自尽了……”

“死了?”萧苓严肃地道。

就连她身边的奶娘也满脸惊讶,这一招怎么那么熟悉。

得了大丫鬟肯定答案的萧苓,吃惊过后,头脑里的想法与自家奶娘如出一辙,毕竟皇后给容静秋下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其中也有一个宫女死了,现在这个给她下药的宫女也死了,她不由得把这怀疑的目光转向了皇后。

难道真是皇后不让她生孩子?可皇后待她一向亲如母女,她怎么会这么做?“不可能的……”

一旁的奶娘看到自家主子这不可置信的样子,忙握住她打颤的手,“太子妃,知人口面不知心,您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皇后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也就是自家主子太过单纯,才会相信皇后演的戏。

萧苓的目光看向来时路,皇孙的样子浮现在脑海,皇后不想让她生孩子就是为了确保皇孙的位置。

这么一想,所有想不通的事情都变得通透起来,想到自己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她当即恨恨地咬紧一口银牙,“可恨的糟老婆子,我绝饶不过你。”

凤鸣宫,皇后一脸疲惫地卸下头上的凤钗,哪怕被禁足了,她也要端起皇后的架子,每日的凤钗华服依旧穿戴整齐,她身边的人都被带走审问了,现在用的人都不是惯用的那一拨,她用得并不太顺手。

不过在这皇宫几十年,她也还有些隐藏起来的亲信人脉,对外面的消息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看到桌上的红烛在燃,她打发掉侍候的人群,这才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密道内有早在这里等候的亲信,见到她,立即行礼。

“出了什么事?”皇后沉声问,没有要紧事,这些个亲信是不会轻易找过来。

“太子妃正在盘查东宫里的下人。”

听到这话,皇后皱紧眉头,不由得怒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在这种风头火势下,一动不如一静,而且还是抄检式的盘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太子妃怀疑有人给她下药。”

“她怎么知道的?”皇后当即震惊了,这事她做的很隐秘,萧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亲信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皇后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个儿媳妇最不好的就是鼻子太灵,尤其是对这些阴谋诡计,“那她怀疑上本宫没有?”

“奴婢还没有打听到,现在不好说。”

皇后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忧上心头,自从决定娶萧苓为太子继妃,她就打定主意不会让她生孩子,嫡子有一个就够了,再多就会乱套,更何况还是不同母所出的,再说萧大将军是个威胁,萧苓没有孩子才能更保障她与太子的安全。

“你且回去密切注视事态的进展,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禀报本宫。”

“是,皇后娘娘。”

皇后从密道返回里屋,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好看,不过在吩咐人进来侍候时,她的脸色又恢复一贯的平静。

东宫发生的事情,太子这个主人自然也知道,他皱紧眉头朝冯双保吩咐道,“去把太子妃唤来,她这是在胡闹。”

萧苓很快就到了,她看到太子一脸的愠色,她的神色也不好看,“殿下……”

“你在胡闹什么?嫌现在东宫太过热闹吗?”

“殿下,如今有人要害妾身,妾身这是在自保……”萧苓先是委屈地道,后来看到太子并无震惊的表情,她不由得睁大眼睛,心下飞快地猜测起来。

年轻的她一直没能怀上身孕,而那比她年纪大得多的齐侧妃却在不久前生下个女儿,其实不但是皇后不想她生,就连她的枕边人也不想让她生。

“你别看到井绳就强自怀疑,没有人要害你,这不过是你的胡思乱想。”太子强调地道。

萧苓此时哪有心思跟他辩解,她只觉得自己寒心一片,从头至尾,她才是错付真心的那个,可笑,真真可笑。

这对母子,有将她当成人来看吗?

她越是愤怒,这回倒是越冷静,简直欺人太甚,她要报复回去,她要让这对母子尝一尝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因为萧苓的不辩解,太子以为她知道悔改了,这才让她退出去。

木然地退了出去的萧苓,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自己的寝殿。

大盘查其实是有成果的,等她回去,奶娘已经等在那里了,一看到她,忙上前道,“太子妃,这平日里用来安神的香和熏衣裳的熏香都有问题,里面添加了不利于子嗣的香料……”

萧苓听到这些,整个人已经木然了,如今再知道点什么,她也不会再有激烈的反应。

但是,她知道,她胸中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

容静秋听到这后续,只是淡然一笑,现在她就等着她们狗咬狗骨。

至于淑妃,赵裕去皇帝面前“求情”之后,她的处境反而更加雪上加霜,皇帝更是下了几道对谕问罪于她,她以前用心经营的名声瞬间扫地,成为后宫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对象。

赵裕回来后,与容静秋道,“过两日你就去请旨,说是请玉容和玉华过来九王府暂住。”

容静秋一怔,按理来说,淑妃就算垮台了,她的子女仍旧是皇子皇女,待遇可能会下降,但不会罪及他们。

不过,赵裕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先不说别的,至少她的好长嫂形象可以立起来,别人说起来也只会夸他们夫妻仁义,虽然她觉得这样有点虚伪,但这世道,有时候偏偏就是虚伪的做法最得人心。

除此外,她与这俩小姑子的关系都不错,接她们过来散散心也好,遂欣然点头同意。

赵裕看妻子很是配合自己的举动,他不由得心下一暖,遂抱着妻子道出实情,“她们是淑妃的软肋。”

容静秋猛地睁大眼睛看向他。

赵裕的眸子很冷地道,“我只想知道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还有……”他娘当年为何会到了太上皇的寝宫,一切都该有个源头。

他娘再蠢,也不会主动到不讨喜的太上皇寝宫去,他查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揭开这一层面纱,人人给出的答案都是误闯,可在后宫长大的他,偏偏最不信这样的说辞。

“你想让淑妃说真话?”容静秋猜测道。

赵裕摇了下头,“这是其一,但不是最终目的。”

他真正要撬开的是皇后的口,而淑妃就是其中的关键。

容静秋的请旨,皇帝很爽快地就准了。

淑妃当日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要被接到九王府去散心,顿时一脸惊恐地想要去阻止,赵裕是个狠心的,他这么做肯定没有安好心。

但她去迟了一步,俩个女儿已经坐上了出宫的马车,而被禁足的她连去追的资格都没有。

十一皇子被紧急唤来时,淑妃急声道,“你赶紧去把你俩妹妹唤回来。”

“母妃,您这是何意?她们到九哥那儿去住是好事,您都不知道最近她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你九哥没安好心,他恨着我……”

十一皇子几乎要抚额了,最近他奔波得都快没脾气了,“母妃,您说这样的话亏不亏心?难为九哥不计前嫌地前去为您在父皇面前求情,为此还被父皇呵斥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