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清澜郡主牙痒痒的,若不是看到局面不对,她肯定要冲上去给这对狗男女一鞭子尝尝,尤其是那个故做天真的少女,看了就恶心,在这件事上她力挺自家小姐妹。
容静秋却是出神地盯着那少女的脸庞看,这张脸怎么说呢?上辈子肯定是没有见过的,这辈子也不知道赵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因为这张脸跟她至少有七八成像,就犹如牡丹和芍药,不仔细看是分辩不清楚的。
金三的手按住未婚妻不让她冲动行事,这会儿他才看清那个与赵裕一块的女子的长相,这张脸让他看得真皱眉。
“你放开我……”清澜郡主不依地小声吼了一句,然后看到未婚夫出神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捂住金三的眼睛不让他看,语气阴阴地道:“被狐媚子迷住了?”
“别闹。”金三一把拉下未婚妻的手,看她似乎要恼,这才在她手心吻了一记,看到她俏脸由怒转羞,这才笑了笑,凑到她耳边道,“觉不觉得那个女子像表妹?”
听到这话,清澜郡主顾不上与未婚夫打情骂俏,皱眉仔细看那女子的长相,此时她方才发现这女子与自家小姐妹非常相似,如果不是知道容静秋就在她身边,就光这远远地看一眼,她也会认错人。
顿时,她觉得赵裕这堂兄就更可恶了,要找也别找一张与容静秋相似的脸啊,这是膈应谁呢?
她怕容静秋会气得吐血,于是赶紧凑到容静秋的耳边道,“你放心,等会儿我一定将她的脸给打烂,绝不会让她恶心到你。”
容静秋一听这话,顿时回过神来,忙阻止道,“别啊,多好的一张脸啊,打烂它做甚?”说完,顿时觉得不妥,她这话有黄婆卖瓜的嫌疑,于是忙描补道,“我……”
一听这话,清澜郡主吓得不轻,立即紧张道,“三妹妹,你莫不是气糊涂了吧?”
容静秋赶紧解释,“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郡主,千万不要刮花她的脸,”顿了顿,“留着她的脸,我有用处。”
“这样一张跟你相信的脸留着除了添堵还能有什么用?”清澜郡主的思维现在完全因为关心二字走进了误区。
容静秋轻叹一声,若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以清澜郡主一向聪慧的脑子不会想不明白她那话是含义。
她伸手握紧小姐妹的手,这会儿郑重地道,“这人留着我真有用处,还有,今儿这事应该是个误会,我相信九殿下不会背叛我。”
清澜郡主定定地看着容静秋,这会儿看到她眼神清明,哪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合着她好像在演独角戏?
容静秋看这小姐妹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才叹息一声,伸手揽上她的肩膀抱了抱她,然后附耳道,“郡主,我很感谢你一直站在我这边,但今日这事,是真的冤枉九殿下了。”
“这是你们俩商量好的?”清澜郡主一旦跳出关心则乱这个圈子,头脑立即恢复精明,毕竟前面那群来路不明伺机而动的刺客就很能说明问题,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感情她似乎多管闲事了。
容静秋摇了摇头,认真道,“郡主,我不知道,九殿下没提过。”
她是真不知道赵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虽能猜测到一点,但这些还需要赵裕亲口证实才能确定,对于不确定的事情她不会到处胡说。
清澜郡主气不过地捏了捏她的俏鼻梁,“真是败给你们了,好吧,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呸呸呸,哪有人自称是狗的?而且我才不当耗子。”容静秋笑道。
清澜郡主被她的话逗笑了,现在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档子事,她也就放心了,不过仍旧还是那个与赵裕站得极近的女子不顺眼。
事情说开了,两人这才不再过多交谈,毕竟眼下的情势一触即发。
就在她再度隐藏好自己的身形时,就看到前面那群蒙面人行动了,两方人马形成了围攻,突然就杀了出去。
金三看到赵裕那边明显人手不足,遂想要冲出去帮一把力,哪知,被容静秋给喝住了,“三表哥,莫动。”
“表妹?”金三不解地看向容静秋,她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她与自家未婚妻说了什么他没能听到,但看到未婚妻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猜测她应该说了赵裕的好话,既然如此,她这会儿拦他又是何用意?
“三表哥,我想看看。”容静秋给了个横棱两可的答案。
看什么?
金三想不明白,不过自家未婚妻却是按住他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罢了,他蓄势待发的身形又缩了回来,他一向很识时务,谁的话都能不听,就是不能不听未来妻子的话。
容静秋看到这二人洒狗粮的举动,顿时撇开头,真没眼看,清澜郡主把自家表哥吃得死死的,金三这辈子肯定会是个妻奴。
顾不上去看身边这对欢喜冤家,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看。
果然就像她猜测的那样,这群蒙面人主要攻击的对象是那个与她长得极相似的女子,若不是赵裕在一旁维护一二,只怕这女子肯定要血溅当场。
但赵裕的维护显然是做做样子引那些人暴露更多,毕竟那个女子的手臂很快挂彩,只见她双眼含泪地捂着受伤的地方一副可怜兮兮地看向赵裕,不过这举动明显注定抛给瞎子看了,因为赵裕的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
蒙面人里面有几人执着的攻向那个女子,尤其听到女子的尖叫声越响,他们的攻势就越猛烈。
从这个举动看,这群蒙面人的目标不是赵裕这个当朝皇子,而是与赵裕一块儿的女子,而那女子又是什么身份能引来杀身之祸?
答案呼之欲出了。
清澜郡主玩味地道,“三妹妹,我怎么感觉这群蒙面人要杀的是那女子,不对,她长得像你……”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头看向容静秋,一针见血地道,“他们要杀的是你。”
此时,她满脸严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容静秋不过是闺阁少女,再说赵裕如今让人瞩目的原因在太子的身上,他离皇位十万八千里远,那嫁给赵裕的容静秋也只是众多皇家儿媳中的一员,杀她有何好处?
所以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容静秋会招惹到杀身之祸?
容静秋看出小姐妹眼里的疑问,遂苦笑道,“我若知道就好了。”
她是真不知道这杀身之祸从何而来?隐隐能猜到的就是与容静冬有关,但查过与容静冬亲近的人,也没有什么发现,事情查到这里僵住了。
正如林兰儿所言,那借着害她的府医来吓唬她的幕后之人再没有出过手,她险些就要相信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复杂了,甚至还怀疑是自己草木皆兵。
如今看来,不是对方没有出手,他们是找错人了,或者可以说,赵裕拉来这么一个人挡箭,所以杀招都往那女子身上招呼了。
他们错把那女子当成了是她。
怪不得她身边风平浪静,原来赵裕把那些射向她的箭矢都给挡住了,所以她才会觉得天下太平。
若不是这次让清澜郡主误打误撞见到了,只怕事情解决了,她还不知情,只会以为是自己多思多想了。
她觉得自己如身处迷雾中,似看清了什么,但又似什么都没有看清。
正在她思索之计,就看到原本杀招都不冲向赵裕的蒙面人改了策略,开始攻击赵裕,显然是嫌赵裕碍事。
情况有了转变,容静秋的心揪紧了,尤其看到赵裕腹背受敌,有人在后面偷袭,她顿时紧张起来,顾不上暴露不暴露,她突然折下身边的一截树枝,然后向那人投掷过去,她的箭术练得不错,一下子就将那人手中的兵器撞歪。
其实赵裕早就感觉到身后的攻击,正要避开,结果看到一截树枝撞歪了身后之人的长剑,他的眼睛朝那边的草丛眯了眯,结果就看到金三从天而降地冲出来,再然后看到容静秋也在其中,他顿时皱紧眉头。
这会儿顾不上再戏耍那群老鼠,他吹了声口哨。
这声口哨让一群蒙面人的动作一顿,他们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那带头人显然觉得事情不对,转身就带人跑了。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赵裕持剑冷声道,“刺杀当朝皇子那可是重罪。”
他父皇就算不待见他,但涉及到皇家尊严,就不容他人挑衅,更何况还是刺杀?
那领头人明显身子颤了颤,脚下逃命的举动更快,哪知他运气不好,一下子就撞到了金三的手里,可见金三早就瞄上了他,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放在何时都是准则。
赵裕不去看那边的战况,两眼都放在容静秋的身上,看到她奔了过来,他一剑挑开一个欲逃的人,迅速地向她的方向奔去,一把就揽上她的柳腰,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语气严厉地道,“你怎么来了?”
容静秋一时收势不及跌在他的怀里,为了平衡,迅速的抱紧了他,“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不要让这些人逃走了。”
“他们走不了。”赵裕道。
容静秋闻言,也没有多问,心里明白他应该早就布好局等这些人跳进来,怪不得她没见到冯得保这老太监,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赵裕的身边。
就在这时,与金三缠斗的蒙面人之首突然转头攻向容静秋,看那双狠厉的眸子就知道他发现了真相,知道自己中计了,这会儿正一心一意要容静秋陪葬。
赵裕冷哼一声,直接反手就挡住了这攻击,他一手抱紧容静秋,另一手回击过去。
容静秋却是愣愣地盯着这人的眼睛看,这眼睛很是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如果见得他的全貌,她一定能想起来这人是谁。
她有预感,知道这人的身份,她就能知道背后的真相。
“挑开他的面巾。”她突然急速地道。
赵裕没有多问,这会儿他的剑招一改,真的去挑那块蒙面巾。
本来他是不急着知道这人到底是何身份,总归这人逃不掉,早知道晚知道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怀里的小女人等不及知道,那他自然要满足她的求知欲。
这蒙面人之首前面有赵裕,后面有金三,这样前后一夹攻,别说逃走了,他想要求个全尸都难,好在赵裕的目的是挑开他的蒙面巾。
他也知道,处处闪躲,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从这举动可以看出来,这人不是不怕的,他也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莫非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容静秋在脑海是一一过滤她这辈子加上辈子认识过的男性,突然如醍醐灌顶,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脑海里,而这人与容静冬的关系匪浅。
她试着唤了声,“严四公子?”
听以这名号,蒙面人之首的动作顿了顿,一下子就被赵裕抓到了空隙,抱着容静秋与这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剑尖挑落了他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勉强称得上英俊的面庞。
对方满脸的错愕与心如死灰,手中的武器“叮当”一声掉到地上。
后面杀上来的金三在长剑架到对方脖子上时,方才看清他的面容,顿时也是满脸错愕,这人与容静秋八杆子都打不着,为何一定要置容静秋于死地?
“你认识他?”赵裕语气不爽地问着怀中的小女人。
容静秋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道,“不认识啊。”
赵裕冷笑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容静秋感觉到他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她有些呼吸不过来,遂赶紧道,“我真不认识他,但听说过。”
其实这辈子她还真没有听说过他,要不是这次的事件,她是不会想到他的,毕竟谁会记得一个关系不好的人。
但这人上辈子真跟她有关系,因为他是容静冬的丈夫。
容静冬上辈子身为有夫之妇还要觊觎自己的姐夫这样恶心的行为,换成一般的男人早就将她休弃了,毕竟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头顶绿油油?
偏偏容静冬的丈夫忍了。
就好比容静冬疯狂地爱慕着赵裕,而这严四公子却又疯狂地爱着容静冬,还为容静冬的一切不合理的疯狂行为提供后勤保障,让她能一心一意地去追着赵裕。
这样的男人上辈子她是看不上的,就没见过这样犯贱的男人,跟容静冬倒是绝配。
容静冬不爱严四公子,当日两人成婚也是经历了一番曲折,她那样的心思最终是瞒不过容金氏的,所以容金氏在一众上门求亲的人当中挑了一个最疯狂爱着她女儿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容忍她女儿的胡作非为。
容静冬是被绑着上花轿的,她那时候只是冷眼旁观,认为这事跟她无关。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上辈子她的死,到底有没有这人的手笔,如今想来还真难说。
背后没有人帮手,就容静冬那脑子能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赵裕冷声质问,“在哪儿听过?”
容静秋白了他一眼,净关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罢了,她大人有大量地不跟他计较,“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