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这话讲给谁听,谁都不会信。
警方更倾向的解释是,郑北带着两个小弟躲起来了。
恐吓警察,预谋绑架,无论哪个,都是能找他好好“谈一谈”的理由。
事后,警方查看了诊所周边的监控器,果然在对面的咖啡厅里找到了三人的身影。
从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到,元柔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这三个人也尾随跟了上去。
监控摄像头最终结束在小路的拐角。
说来也奇怪,因为之前庞老板的事情,为了扩大监控范围,小路拐角新增了一台监控器。
而那台监控器,当天晚上突然间就黑屏了。
将监控摄像头拆下来才发现,是被什么东西敲碎了。
警方推断,这很有可能也是郑北一伙人所为,目的不言而喻。
为了防止元柔出现意外,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加强了巡逻,每晚都要来转几次。
一个月下来,一切风平浪静。
郑北三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除非他们逃到了国外,否则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彻底。
无论结果如何,元柔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也不会再有民警大半夜的来诊所里夜访。
孙魁还是风雨无阻的来接她下班,有时困了,就在休息室补眠。
元柔见他整天折腾,累得黑眼圈发青,索性将营业时间改为了下午五点到十二点。
五点左右的天空,还丝毫未有天黑的迹象。
元柔只能将诊所里的窗帘降下来,等着太阳下山。
除非在炙热的烈阳下被晒十个小时以上,否则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她的胳膊偶尔会冒烟,纯粹只是想散一下热而已。
元柔不喜欢热的东西,无论气温还是食物,除了孙魁的体温,她无法忍受任何热源。
孙魁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搂着她。
正着抱,侧着搂,从后背环绕,各种姿势,总能把元柔捞进怀里。
三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龄。
孙魁也不例外。
只要元柔休息,两人能一直腻在一起。
深夜时分,孙魁睡得酣熟,元柔睁着一双大眼睛,没有一丝睡意。
鼻端萦绕的是孙魁的沐浴露香气,飘着淡淡的薄荷香。
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今天还生龙活虎,几十年后就变成了一捧白土。
元柔往孙魁的怀里钻了钻,孙魁睡觉很轻,元柔一动他就醒了。大手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哑声问道:“怎么了?”
元柔摇头,装作睡糊涂的模样:“没什么。”
孙魁轻吻她的额头,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元柔的呼吸逐渐平稳,孙魁才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都休息,下午要去买些家里用的东西,顺便外食。
“这个怎么样?”元柔笑着拿起鸡腿模样的抱枕问道。
孙魁翻了翻抱枕,从里面翻出来了一个黑色的翅膀抱枕,道:“这个?还可以配一对。”
他记得去年万圣节,元柔扮的是吸血鬼,应该会喜欢这种款式。
果然,元柔接过翅膀抱枕揉了揉,问孙魁:“你觉得这个好看?”
孙魁点头,比划道:“去年万圣节,你后背装过假翅膀,我觉得好看。”
这话仿佛戳中了什么点,元柔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拿了四个抱枕道:“诊所放俩个,家里放俩个。”
将抱枕扔进购物车,元柔环住孙魁的胳膊,亲密的走在一块。
孙魁有时会在家里锻炼身体,两人又去买了点家用可拆卸哑铃片。
买完东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元柔摘掉遮阳大帽子,拢了拢长发。
外出吃饭的情况下,元柔向来都让孙魁选择,因为她去了也吃不了多少,纯粹做做样子。
她深谙假吃之道,舌头一卷,牙齿一嚼,食物就被推到了牙齿外侧,再想办法把它滤出来。
大多数时候她会咽下去,但并不会吃很多的东西。
除了鲜血之外,她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太大的味道。
味同嚼蜡,丝毫不夸张。
她会备很多的储备粮,以防不时之需。
今晚孙魁吃的是羊蝎子锅,热腾腾的看起来非常美味,看他吃的那么香,元柔也抿了一口。
只有羊膻味,别无其他,难吃的让她差点呲出獠牙。
晚上到了诊所,元柔掏出黑色弹力球,拿过未开封的针管,将针头推进压力球。
郑北等人的比例虽然缩小了,但总体的含血量没有减少。
抽出一罐热腾腾的鲜血,元柔拆掉针头,像吃果冻一样往嘴里推。
吃晚饭时她问孙魁:“那么好喝?”
孙魁点头道:“新鲜,好喝。”
元柔砸吧砸吧嘴,也叹道:“新鲜,好喝。”
熟不知,压力球里又疼又怕的郑北看到她大啖鲜血的模样,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孙魁没有文艺男的浪漫细胞,但他有一点好,就是所有的节日都会送礼物送花。
由于送花的频率高,他直接在花店办了个会员……
花店会给会员发花束样品照片。
孙魁也会动一动他没有什么色彩搭配概念的大脑。
不像一开始只会送玫瑰,。
元柔家的花瓶,从第一次装了花之后,似乎就没空过。
孙魁有次好奇的问:“这原来装什么的?”
元柔:“就是摆设。”
孙魁:“这个多少钱?”
看着挺好看,价格合适的话可以再买一个,放在他俩的床头。
这个珐琅银瓶是几十年前元柔弄到手的,一直摆在了家里,偶尔会拿到银品店清洁。
元柔有许多财宝首饰,她将一部分拿去变现搞投资,另一部分放在了保险库。
正经来说,元柔是个富婆。
元柔算了算市价,报了一个数。
孙魁立马把瓶子放下了,还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浮灰。
他原来就觉得元柔家里用的东西讲究,没想到价钱更讲究。
元柔给他买东西的时候,也经常没有金钱的概念。
情人节,元柔给他买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皮质很柔软,穿起来舒服保暖,又不会很沉,春秋冬都能穿。
孙魁对牌子之类的没太大概念,前两天和队里人去撸串,把外套脱了下来。
张琦无意看了两眼,眼睛一瞪,竖起大拇指道:“孙队!真有钱!这件皮夹克多贵啊!”
孙魁咀嚼的动作一停,问:“很贵?”
张琦诧异道:“不是您自己买的?这夹克国内买不到,加上代购费少说小一万。”
孙魁差点没呛到,他以为一两千顶天了。
孙魁:“嗯,你嫂子买的。”
张琦:……
皮夹克是不能退回去的,但这礼物得还。
买什么好?
孙魁沉思了片刻,决定明天去看戒指。
他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元柔到现在也不肯告诉他年龄,想必也不小了。
他想早点娶到她,从他俩交往的那一天,他就一直这么想。
第二天,孙魁就去了婚戒店。
一辈子就买一次的东西,肯定不能省。
即使以后元柔会买其他的钻戒,但意义肯定不能与求婚钻戒媲美。
孙魁选了一个六爪经典钻戒,为了方便男士求婚,戒指买回去如果尺寸不合适的话,可以免费调整一次。
孙魁做决定非常快,从选定到付款,没超过一个小时。
揣着兜里的戒指,孙魁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要去做一件大事情,去求婚他心爱的元医生。
想象着元柔开心的笑颜,孙魁也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心爱的人快乐了,你也会跟着快乐,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
刚坐进车里,工作电话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孙魁按下接听:“孙魁,请说。”
杨风:“孙队,不好意思,您的休息泡汤了。”
孙魁掏出烟,叼出一根点燃:“说。”
杨风:“有件刚转到重案组的案子,被害者两名,案发时间与地点不同,但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孙魁启动引擎:“我现在回局里,等我到了再说。”
撂下电话,孙魁拍了拍兜里的戒指盒,低声道:“等我办完这个案子。”
再去找你求婚。
戒指盒静静的躺在他的外套兜里,白色的缎带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同一时间,一只如苍蝇般大小的小蝙蝠拍打着翅膀穿过了墙壁,落在了元柔的手背上。
小蝙蝠抖了抖翅膀,元柔伸手挠了挠它的头顶,说道:“辛苦了,知道了。”
她抓过一旁的樱桃递给蝙蝠,小蝙蝠捧着樱桃,小口小口的咬。
元柔起身换上外套,戴上宽大的遮阳帽,走了出去。
……
等红灯的功夫,孙魁给元柔发了条信息:“今晚要查案,可能接不了你。”
元柔很快回复:“你慢慢忙,没事。”
到达警局,孙魁进门的时候,重案组的白板上已经写好了案件的重要人物与进行时间。
杨风把资料递给孙魁,继续解说道:“两名被害者现在都处于重度昏迷,没有复苏迹象。第一位受害者姓刘,女,25岁,自由职业者,第二位受害者姓陈,男,23岁,大学生。”
孙魁翻了翻资料,皱眉道:“造成昏迷的原因是?”
杨风:“失血过多。”
孙魁:“外伤?”
杨风莫若两可的道:“据说没有外伤,只有颈动脉附近的两个血孔。”
孙魁疑惑道:“没伤及颈动脉?”
杨风似乎也很不解:“没有,医生说伤口也不算深,但很奇怪的点就在这,血没了。直接失血过多休克了。”
孙魁:“医生没说别的?”
杨风张了张嘴,犹豫道:“医生没说,小护士说,受害者颈侧的圆孔非常蹊跷,就像……像被吸血鬼咬过。”
孙魁沉声道:“胡说八道。”
“没有鬼怪,只有做鬼怪之事的人。”
从第一天进重案组,孙魁就明白这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掉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