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觉察到空中的火力压制骤然一轻,埃比尼泽心知那几百名翼骑兵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么现在,就让我们也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把东西给我。”
主帅将手伸向了身后,一名浑身浴血的督战宪兵,将乌尔班大师的魔导器递给了他。
这件魔导器自带魔力熔炉,能够发射强力的魔炮,不过必须要有乌尔班本人的法力才能启动,然而埃比尼泽压根就不打算用它发射魔炮。
魔力熔炉是所有魔导器的能量核心,而超魔导师制造的魔导器,内部的魔力熔炉贮能肯定更大,他正是要利用这魔力熔炉的能量摧毁混沌世界核心。
“敌人的攻势已经减弱!
让我们完成最后的使命,摧毁对面的混沌核心!”
埃比尼泽少将用尽所有的力气,发出金铁低鸣般的咆哮:“为了罗赛维亚母亲,进攻!”
“为了罗赛维亚母亲,进攻!”
骑士们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刀如剑,面甲下绷紧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畏惧,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向往与无惧死亡的坦然。
经过先前剧烈的消耗,他们现在只剩下了近千人,不到一千名伤痕累累的骑士,踩踏这怪兽的残肢,没有人吼叫,却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
滴踏踏……
滴踏踏……
雄浑的脚步声在大地奏出鼓点,沉默的骑士团迎向了稀疏了许多,但仍然数量庞大的混沌怪物。
刹那间,二者相交,如同奔腾激**的铁流,狠狠相撞,血液四散飞溅,画出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
地面上的血河再次淌入了新鲜血液,怪物的惨嚎声伴随着灰黑气流涌向天空。
就在将混沌军团阵线冲开的瞬间,骑士团分解为数十个锋矢,依靠着精密的配合,顷刻就将敌方的阵线内部撕扯成相互隔离的小块。
通向混沌核心的大道,就此像骑士们敞开。
“亚雷骑士……
请回应我。”
黑发骑士正在挥剑杀戮的时候,一个善意的精神波动,突然传入了自己的脑海,那是瞭望者的声音,当他企图回应这个波动的时候,埃比尼泽将军的声音顺着精神网络传了过来:“还有力气的话,跟我过来!”
“快去!”
杰尔因老士官显然也接受到了这个讯号,以低沉嘶哑的声音催促道。
“可是……”“快去吧!”
加思和斯内克鼓尽余力并肩冲向前方,双斧摩擦着沉重的空气,炽热的光焰咆哮而出,在前方轰出一片狭小的通道。
头盔被破,脸上流淌着汨汨鲜血的哥伦卡夏护在通道旁,脸上挤出一丝焦急的神情:“快走!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明白了!”
亚雷咬紧牙关,身形顺着剑锋的冷光冲出了通道,离去的刹那,黑色的流光切割着血色空间,将方圆二十码内的怪物扫**一空。
这是他,最后能为同伴所做的事情了。
噗——!
黑发骑士离去的瞬间,老士官再也控制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双眼逐渐失去了光泽,身体却依旧笔直的站着,如同一棵笔挺的苍松,怒目圆睁的僵死在原地。
他是被活活累死的。
……
剩余的三名狂战士如同替他守灵一般,背靠背连成一个铁三角,无声的守卫着杰尔因的遗体,面对再次合围上来的混沌军团,又一次的挥起了武器。
再坚持一秒……
再坚持一秒就好……
哥伦卡夏不断的催促自己,压榨着身体最后一丝机能,鲜血自头部的创口淌入双眼,令他的视野一片模糊,只能顺着风声挥动战斧。
喀嚓……
就这时,灼热的锋刃破开沉重的天灾武装,硬生生插入到了身体,丝丝灰黑色的能量顺着锋刃渗透了出来。
哥伦卡夏不知道这样对于他来说,要有多大的伤害,也无心研究这个问题,只是猛然一把抓住刺入身体的刀锋,另一只手抓紧战斧自左向右,将斧刃嵌入了敌人的身体。
猎猎的呼啸声再次从耳畔响起,这代表灼热的剑锋再次挥砍了过来,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巨大,如同翻滚的海浪一般,一接触天灾武装,就将盔甲的表面斩出了一道道裂纹。
伴随这股力量不断的增强,天灾武装也不断撕裂开,很快,灼热的剑锋便穿透了盔甲,带着负能量从身体里蔓延而来,大股的鲜血从哥伦卡夏身体里喷涌而出。
终于,这个男人倒下了。
干到眼前的对手,怪物望着杰尔因失去生气的身体,正欲将其斩碎。
猛然间,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它**爆发,不断破坏着途径处的一切,最后从腹部一直穿透到头颅。
啊嗷!
随着这最后一声惨嚎,怪物被战斧对半剖开。
原来是灰衣游骑兵……
哥伦卡夏从嚎叫声中分辨出了怪物的种类,如同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一样,缓缓的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瘫软的身体滚入了兽潮中。
再次减损一人,岌岌可危的铁三角也宣告崩溃。
“斯内克……”加思紧紧贴在同僚的后背上,奋力抵抗者混沌怪物的攻击,吐出口中的淤血,挤出肺部所有的空气,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有一句话,一直就很想问你。”
他的声音很小,原本就不奢望同僚能听见,却不料身后的斯内克非但听见了,还以同样大小的声音回应了自己:“说。”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加思以战斧横挡住死亡收割者的巨镰,身体被巨力猛然撞向后方,幸好斯内克那边同样传来一股巨力,才没有被掀飞出去:“你的……
你的嘴巴很贱很讨厌?”
“所有人都这么说。”
斯内克忍住喉头的腥甜,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
加思忍不住大笑起来,在这大笑声中,右臂被巨镰震碎,他却毫不在意的用胸膛抗住镰刀,全力一脚,将死亡收割者踹出了数码外:“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一生的荣幸。”
“我一直……
也是这样想的。”
两名狂战士背靠着背,将两只反向的手掌握在一起,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鲜血,融为同一缕血丝,滴落向地面。
同一时间,他们失去生气的尸体倒入了血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