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血海(1 / 1)

当时,威尔基把弗雷德丽卡带到卧室,这会儿床罩已经被拿掉,床单的边角利落地折了进去。

“好了,”他说,“我们不妨进去。”

经过一番不动声色的清洗和宽衣解带后,他们走进卧室。威尔基**着身子朝床铺走去;弗雷德丽卡看了他一眼,皮肤像月亮般发白,体态胖乎乎的,双手和脖颈以及衬领的V形部位被太阳晒得发黑,他的那家伙,如她想象的那样,红彤彤的,硬硬的,向上弯着。弗雷德丽卡转过脸去。有股牙膏的味道,一股细微的不是人类的味道,还有香皂以及温热的身体退潮的味道。威尔基弄得包装纸和**发出一种沙沙的声音,他的白色后背冲着弗雷德丽卡。她能看得出,威尔基脖颈上的肌肉因为太专注显得很僵硬。

“现在,”他说,“注意啦,我可化身为科学家了。我要告诉你这一切的运作机制,是什么让女人感到快乐,又是什么给我以快乐。到时你不会被吓着,我自会痛痛快快享受,如果我们进行得温柔又小心的话,可以吗?”

弗雷德丽卡点了点头。威尔基坐直身子,他几乎把弗雷德丽卡当作人类生物课上的展示模特来使用,用干燥纤细的手指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告诉她搓揉这里她会喜欢,挠挠那里她会开心,他自己这里敏感,会被惹恼或者有快感。他喃喃地说什么自己需要润滑,然后取出一罐凡士林,他的脊背再次适度地转过去,小心地给自己涂抹着。他很有礼貌,又很固执,而且说一不二。以后,在自己的生活中,弗雷德丽卡将发现,威尔基说的有关这些东西泛义上的知识,以及有关自己具体反应方面的知识,都没有他可能想得或者声称得那么彻底完备。那时,她很感激他显得如此客观并且确定无疑。后来,她同样开始感激威尔基给了她冷静沉着地进行更深入探索的能力。

起先,弗雷德丽卡对钻进她耳朵的某种连续不断的解说感到很吃惊(威尔基没有亲吻她,感觉那好像是一种不适当的亲密)。“哦,”威尔基说,然后来了个滑溜的动作就进去了,“这是一次艰巨的推进。上帝啊,这么紧。你没事吧?

“没事。”弗雷德丽卡说,迅速抿紧嘴唇。

威尔基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上上下下**了一会儿:“这样好吗?”

“嗯,是的。”弗雷德丽卡说,她既没有感觉特别好,也没有感觉特别不舒服,更像进进出出的丹碧丝牌卫生棉条,但是很高兴这事在进行当中。

过了会儿,威尔基又弄出更多的凡士林,开始一圈又一圈地揉摸着,在她的**上涂着。弗雷德丽卡觉得这个动作很可笑,同时又觉得是种没必要的侵扰,尽管威尔基的家伙变得更长,进去得更深入。

“这样好吗?”

“嗯,是的。”弗雷德丽卡说,因为太专心而皱起了眉头。她的身体内部正涌现出这样那样模模糊糊飘忽不定、如同小波纹般的**,一种松弛感,一种腹部的眩晕感,好像在快速沿着某条滑道下沉,好像刚刚开始喝醉。她使劲抑制着这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这已经不在她思维的控制范围,在这些感觉波浪的尽头,她不情愿地放弃了自主权。

“把膝盖抬起来。”

她抬起膝盖。威尔基抚摸着她的**,这让她想起克罗,然后又咕哝着什么“**组织”,一种她已经认定是被高估的生物现象。他继续娴熟地**,她继续足够灵活地适应着,集中心神不要放手。人的屁股,弗雷德丽卡想,太滑稽了,就是摆动和肌肉的滑稽混合体。她笑出声来。

“开心吗?”

“嗯,是的。”

“挺好,挺好。”

弗雷德丽卡想到劳伦斯对康斯坦丝·查泰莱获得满足时的描写,说像花一般绚丽绽开的圆环,顷刻间想呕吐。她感觉到的是局部痒痒,她匆匆接到地面的被中断的电子信号的垂直摇曳的线条。威尔基不说话了,动作开始来得更快。弗雷德丽卡兴致盎然地看着他。威尔基的嘴角耷拉地张着,眼睛闭着,呼吸吃重。他小小的胖肚子贴在她的肚子上,热乎乎又汗水淋漓。过了会儿,他的动作其实更快了,忽然发出一声巨大又非常私密的呻吟声,然后垂下脑袋,在她的胸上很沉地垂了片刻,看上去悲痛万分,能量被消耗殆尽。弗雷德丽卡感觉里面像在颤动和收缩,是他的还是她的,弗雷德丽卡弄不清楚。有些疼,一种热辣的跳动。威尔基干净利落地拔出阴茎,翻过身处理了下自己,然后又落回到枕头上,接着转过脸去。

“还好吗?”威尔基用一种逐渐微弱的声音说,重重地喘着气。

“嗯,是的。”

“你没有来**。”

“对不起。”她不是很清楚,尽管早就对查泰莱夫人有过种种想法,不清楚威尔基指什么意思。

“不,不,可能是我的过错。我们可以再试一次。我曾经带一个女孩去宾馆,每次她都会来**,会像火车鸣笛般尖叫,震耳欲聋,很可怕。人们经常来敲门想看看我是不是在杀害她。我都没法让它减弱。真遗憾。”

“全湿了。”

“嗯,会的。”威尔基叹了口气,“疼吗?”

“不是很疼。”

威尔基好像就要飘然而睡。弗雷德丽卡望着他后面的头发,心想自从他们第一次谈话以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远没有现在多,或者感觉没有现在这么亲近。她已经学到了点东西。她已经懂得你能够做——那件事——以某种通情达理地带有伙伴色彩、彬彬有礼的方式,而不用侵犯你的隐私,不用改变你的孤独。你可以跟一个陌生男子睡一个晚上,只看着他的后脑勺,而且比别的任何地方都自我克制。知道这点是非常有用的。它从女人的气质中消除了那种恐惧,她以前就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它要么是爱、**、性和那些东西,要么是精神生活、理想、孤独,另外一些东西。还有第三种方式:你在一张**,可以孤独也可以不孤独,如果你不吹毛求疵的话。她同样别过脸睡了。

她想睡觉,最终,在一阵慌张中却被那股血弄醒了。

她扯了把威尔基。

“威尔基,麻烦了,那里很湿。真的。”

“嗯?”

“麻烦了。我好像睡在一片潮湿的大海中。”

“这不对啊,”这位体贴入微的威尔基说,“我们来看看。”他从**跳出来,转身回到毯子跟前,看到在杜蕾斯上显然有血迹,但并不多,觉得不值一提。

血在弗雷德丽卡周围不断地往上蹿,一摊一摊的,她的大腿变成了猩红色,血成团地蔓延着爬上了她的脊背。看到这情景,连镇定的威尔基都脸色煞白,问她晕不晕。

“我想不晕,只是湿湿的。”

“坐起来。”

弗雷德丽卡坐了起来,说感觉有点晕眩。

“我来看看流出的速度有多快。”

威尔基低下脑袋,说好像不是喷涌,甚至不是连续往外流,不是很明显。他说他会做个浴巾垫,弗雷德丽卡可以坐在上面,他来处理**的东西。

“威尔基——太可怕了,太尴尬了。”

“废话。宾馆就是为对付这种事情开的。只要你觉得没事就好。可惜我没法在一摊血泊中安然入睡了。我的镇定是有限度的。我来把这个清理干净。现在你就坐在这条毛巾上,保持安静。”

威尔基拿掉血淋淋的床单,在脸盆里尽可能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搭在一个暖气片上,她着迷地看着。威尔基把床重新整理了一遍,把上面的床单放在下面,又把毯子放在上面。然后,他用一块法兰绒布吸拭掉弗雷德丽卡身上的血,又查看了下她的身子和那条浴巾。

“好像不至于来场大流血啊。”威尔基说,带着他自以为是的自信劲儿,“照我说,这完全是严重的婚内失血啊。”

“你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我不能说有,没有。我也不喜欢经常碰到这种事,多少有点让人害怕,而且凌乱不堪。我想我以后得远离处女了。你可能是我转身离开处女的绝好契机,弗雷德丽卡。现在你如果重新小心地回到那张**,我会用所有这些浴巾把你裹起来,把它们固定在你身上,然后我们可以接着再睡会儿。如果情况更糟糕的话,我们就得找个医生了,但应该不会。你不过是失血过多的那种女孩。”

“你真管用。”

“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正确的男人。我只能这样跟你说。可怜的老弗。如果血还不停,即便带上你的泳装也毫无意义。现在,就全力以赴地止血吧。精神定会战胜物质。如果害怕了,就叫醒我。”

不到十分钟,他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