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朕是不是做错了？”

北城站在窗户边，背对着黑衣人，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夜风吹过脸颊的凉意。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黑衣人闻言没有说话。

他相信凤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黑衣人正是北华国能在诸国立命安生的那股神秘势力的领头人。

他们世代效忠北华皇族，隐藏在北华的各个郡县，保卫北华，神秘莫测，只有北华正统皇室继承人才知道他们的真正下落。

不然就算是其他皇子，也只知道有这么一股势力的存在。

“算了，问你做什么！”果然，凤城很快说了这么一句。

凤城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随手抄起座上的茶，呷了一口，放下茶具，问黑衣人：

“北华那边怎么样？”

“陛下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出手。”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

“朕希望到时候不要出现差错，毕竟，这凤国的江山，朕可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北城说这话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还请陛下放心，我们誓死效忠陛下，听从陛下调遣，绝不辜负陛下期望。”

黑衣人单膝跪下，双手握于胸前，说道。

“朕自然相信你们，起来吧！”北城假意站起来要去扶黑衣人。

“谢陛下。”

黑衣人道了谢，自己起身。

北城又坐下，像是陷入了回忆，“朕当初离开北华，是因为北华弱小，朕想让北华强大起来，朕忍受屈辱，如今，朕的心意不变，父皇若泉下有知，也请他老人家不要怪罪朕，朕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说着叹了一口气。

“陛下圣明，陛下心中有大志，先皇定然不会怪罪陛下。”

黑衣人忙说。

“哈哈哈，果然你最懂安慰朕。”

“臣惶恐。”

……

—

黑衣人走后。

房间里又只有北城一个人。

乐清王这几天都没来找他，他也不愿意去找乐清王。

那天乐清王狠狠往他心口插了几刀，他不是没有感觉，可刚才他在下属面前，他还是帝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可悲。

哭笑都戴着面具。

他自己也分不清那个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对阿姊的感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他对乐清王有过期待吗？

当然也有过。

即便他知道自己只是想利用乐清王，想将计就计。

人，大概真的很复杂。

他是男尊国的帝王，却有过想要和一个女尊国王爷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只是一瞬，可也是真实的出现过。

他想象着自己对他的阿姊有多么的情深义重，可在一开始，他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只是为什么心口会隐隐作痛？

北城又想到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他的阿姊。

他的母妃是冷宫弃妃并不受皇帝宠爱。

连带着他也不被皇帝喜爱。

要不是方家。

他并不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

他曾经为了一口吃的，像小丑一样被人嘻弄，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学会忍。

学会演戏，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学会给自己戴上面具。

那时候的他，没有心。

真心对他来说，还不如大白馒头。

后来遇到了他的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