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1 / 1)

[欧巴]

被忽然叫住,孟灵眼底有些惊讶。

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不太像谢教授平时行事风格。

孟灵回头盯着依旧紧闭锂钛门。

“还有事儿吗?”

门内的男人沉默了三秒钟,他刻意压低声音,声线冷硬。

“我最近要出差。”

“嗯。”

“你……没什么话对我说?”

“一路平安。””

孟灵抬眸睨了眼猫眼处,前方黑洞洞一只小孔,几乎看不见光。

她心底莫名有点儿烦躁,大约是他抽身太过迅速。

孟灵觉着,门内的男alpha玩游戏不太认真。

按照她上辈子的规矩,不走心的游戏,玩可以,但是双方一旦有人叫停,干脆利落走人才是互相尊重。

藕断丝连,反复牵扯,相当无趣。

她蜷了蜷手指,眸色微暗,垫脚脸凑至猫眼处,冲里面的男人勾唇,杏仁眼弯成月牙。

黑框眼镜遮挡下,那双黑梭梭的眸子中,倒映出头顶灯光,水润的眼珠上折射出星子一般的光芒。

谢诺丞心里有点痒,这点痒意迅速蔓延,血液中刚刚消退的热意,竟然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他攥紧门把手。

艰难的别开视线。

男人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孟灵低低的笑出声,缓而慢的张唇,刻板又无情:“再见。”

她吐字很清楚,尾音沙哑,透着股女人晨起的慵懒。

与孟灵玩过游戏的男人都知道,她这是为狂欢游戏结束,点起最后一只温柔的烟。

渣的彻彻底底,却又给足了被渣对象更多的留念。

谢诺丞频频皱眉,不清楚这抹慵懒笑容背后的意思,强行压制住胸膛徒然生出慌闷,他冷淡的哼了一声:“再见。”

孟灵第二天起床,那碗姜汤原封不动的放置在门口,她扯了扯唇,面无表情,连汤带碗扔进垃圾桶。

那晚以后,谢诺丞从孟灵的世界消失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牵扯。

他的请假条第二天被助理送来的时候,丁离哭丧了一整天。

当然这些和孟灵没有多大关系,她开始进入前所未有忙碌状态。

受之前那本香料手札的影响。

孟灵把所有空余时间腾出来,做精神力提纯香料的实验,邻居全部搬走,这栋层最近没有人居住。

她腾出一间房间作为实验室,对传统调香手法进行了细化改进。

把精神力融入原材料中,并提纯出自己需要的微粒子,精神力控制各种微小粒子互相融合。

调制出来的香料的确比她之前更精准,香味甚至贴合人的精神力。

不过每次实验完毕,除了留下掩藏、遮掩自己身上信息素味道的香料外,孟灵大多时候会面无表情的将香水倒入马桶。

维纳斯爱情的问世,让她一人毁了陈氏百年积累的香德。

属于顶级制香师孟灵的香途从那个时候起,彻底结束了。

陈启明从海蓝星出差回来第七天。

他把孟灵叫到办公室,给她塞了一沓厚厚的文件,孟灵粗粗看了眼,这些报告竟然目前研究室内关于古地球香料研究进展等机密文件。

“陈老,这是什么意思?”孟灵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神色如常的老人。

“你将这些资料拿回去,全部看一遍,看完之后给我写份分析报告。”陈启明背着手,笑眯眯。

他手中拿着一只淡蓝色的液体,伸手摇晃了两下,老态的眼珠内折射出湛蓝色光芒。

总觉得他这番举动另有深意。孟灵犹豫了一瞬间,寻思着他是不是看出来那本古地球文献的端倪。

只可惜小老头神色如常,脸上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看不出多少破绽,。

“陈老,您会不会拿错了资料?这批文件不是古地球文献,我没必要翻译吧。”

孟灵恰到好处的低头,粗略翻了翻文件。

其中有很多文件上的字迹是陈启明亲笔所写。

这一沓几乎相当于研究室机密的文件,她不可能有权限查看。

孟灵蹙眉,试探的看向他。

陈启明回头,淡淡的斜了她一眼:“你从下周开始,每周日进入实验室跟进维纳斯爱情实验研究。”

孟灵:“?”

陈启明满是深意的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孟灵的肩膀。

“上回你翻译的那本古籍《香料与精神力研究前瞻》,其中有一味香料配方我研究了整整十年。”老头子唇角漾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02页,其中一味白麝香制香配方里,龙七与白芷的搭配比例原书中是七比三,后来我在更早的古籍中发现,手札原作者可能记录错误。正确的比例应该是七比二。”

老头子漫不经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轻人有天赋,我教你制香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孟灵再看不出来他发现了那本手札的问题,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艹”。

她木着脸拒绝道:“谢谢陈老厚爱,我对调香没兴趣。”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老头子置若罔闻,根本把她的拒绝当耳边风。

他冲着她挥挥手,将她赶出办公室。

孟灵:……

抱着一大堆机密香料研究报告走出香料研究实验室大楼。

天色有点晚,一楼的灯坏了。

黑洞洞一片。

忽然一阵细弱的喘息声传来,孟灵动了动耳朵。

这声夹杂着古怪的低低啜泣,让孟灵莫名感到熟悉,似乎不久前刚刚听过。

她犹豫了一瞬间,抬脚寻着声音朝那处走去,空气理透着alpha、Omega信息素混杂的味道。

入秋的夜晚,风一吹甜腻腻的信息素飘散了过来。

孟灵顿在原地,朝自己喷了点儿抑制香,她没有继续靠近。

银色的月光洒在实验楼荫蔽的墙脚处。

月华笼罩下,梅平伏在谢星澜身上,她眼底透着飨足的波光。

“星澜,还要吗?”

话落,唇凑至他的耳边吹了口热气。伸手把玩着他的短发,暧昧的笑了笑。

谢星澜眼底露出丝厌恶,却在回头时,清秀的脸上转瞬生起一片害羞的红晕。

“我的第一次,梅梅不要了好不好?”

男人圆润的眼底盛着丝难为情的水雾,梅平扫兴抿唇。

“下回我们找处温泉。”谢星澜别开视线,露出凸起脆弱的脖颈。

他摆出自己最诱人的地方,女人果然犹豫了一瞬。

缓缓的收敛住眼底的跃跃欲试。

他扯了扯她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眸光微动,认真的注视她:“梅梅,你确定他会去那种地方?”

“嗯。”

“可是……万一……”谢星澜的眼底有些犹豫,他似乎不忍心。

愁眉苦脸道:“我其实不想让他去的,毕竟都是我不对,要不是我占了他的身份……该走的是我……”

“胡说!”梅平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她有些心疼他:“你有什么错,要不是他对你用致幻剂,害你险些被人……星澜你别怕,都交给我,我梅平的omega绝对不能被人这样欺负了去……”

“梅梅,你对我真好。”

孟灵斜了眼墙边,男人拥住女人,弱弱对着女人耳边吹气,脸上那股子厌恶明晃晃的掩藏在阴影处

现实中的白莲花,精彩。

单手插兜,将兜内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暂停键。

黑夜中孟灵勾了勾唇,星际唯一好处是科技,太阳能录音笔,随时待机不停电。

对于她这种凡事留证据的人,特别适用。

孟灵抱着一沓资料回家的时候,隔壁家的门大敞开。

保洁阿姨指挥清洁机器人正在做大清扫。

她身边那款清洁机器人并不算高端产品,清扫的声音特别大。

保洁阿姨看见孟灵从电梯走出来,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她腼腆的冲着她笑了笑。

“小姐对不起,再有一分钟,这处清洁就结束了。”

孟灵点点头,朝敞开的金属门内瞥了一眼。

“这户先生后天就回来。因为家里一个星期无人居住,担心落了灰尘。”保洁阿姨揩了揩手心,局促补充道。

孟灵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将门拍上。

谢家老爷子突发心梗,谢诺丞连夜赶回的主星。

回去的时候,老爷子刚刚脱离危险期。

谢明远夫妇糊涂,舍不得养子,偏心眼偏到边上去了。

谢老爷子却是个明白人,谢家三代单穿,轮到谢明远这一代,只生出谢诺丞一个孙辈,即使孙子是Omega,他却流着谢家血脉。

家里偌大的遗产,谢诺丞这个新找回来的孩子,他从小被抱走,颠沛流离,该有的补偿一分都不能少。

老爷子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偏偏谢明远夫妇糊涂,对亲生儿子本能害怕、处事偏颇。

三年前,这对夫妻知道当年孩子抱错真相后,为了顾忌谢星澜的心理健康,将亲儿子拒之门外。

从此寒了孙子的心。

谢老爷子当年大发雷霆,却也于事无补。这些年想方设法与孙子缓和关系,盼着慢慢修补亲情,却没想到身体越来越差。

考虑到自己死后父子反目,老爷子从昏迷中醒来,当机立断请来律师草拟遗嘱。

把谢家百分之七十的遗产留给谢诺丞。

这份遗嘱出来,率先不同意的是谢明远。

谢诺丞赶到医院的时候,重症监护室内,争吵声不断。

医生护士堵在门口,窃窃私语。

里头穿来谢明远气急败坏的质问。

“爸,那孩子从小没有养在我们身边,万一是养不熟狼崽子。你怎么能保证遗产留给他,他会善待我和芳芳。

谢诺丞夹了只烟,转身走到一边的吸烟区。

他熟练的点燃一支烟,眼圈从口鼻缓缓冒出,将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笼了层透明的薄雾。

他的眼睛很沉,看不出来生气,勾唇时,平和的笑了笑。

有一点谢爸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一头狼,能从垃圾星中生存下来的人,对别人要狠,对自己更狠。才能从寄生虫遍地的垃圾堆里活下去。

谢诺丞摁灭烟屁股,唇边漾着抹温和的笑。抬头冲不远处越走越近的蔡芳芳唤了声

“妈。”

蔡芳芳慌乱的别开视线,她局促捏着钱包,长长的指甲伸入皮革中。

尴尬的应道:“丞丞,你别在意啊,你爸爸发脾气,口不择言。你……”

“没关系,爸爸都是为我好。”青年低头,深褐色眸子中满是濡慕。

蔡芳芳却极快别开视线,眸光闪了闪:“你能理解就好,妈妈……嗯,妈妈去洗手间。”

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蹬蹬瞪”匆忙离开,似乎害怕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一样。

她害怕自己亲生儿子……他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是一位不称职的母亲

谢诺丞盯着前方匆忙消失的背影,薄唇微勾,吐出一口烟沫子,在层层叠叠的烟圈中,低低笑出声音。

谢诺丞陪在老爷子身边,一起在老宅住了一个星期。

返回波恩市的前一晚,谢家夫妇带着谢星澜终于露面,几人围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桌上。

谢星澜坐在蔡芳芳和谢明远中间。他很会哄人,长相属于乖巧那一挂,羞窘的笑笑,两颊的酒窝明晃晃的招人。

将蔡芳芳被哄的眉开眼笑,一向严肃的谢明远低眸温柔凝视妻儿。

整个饭局下来,全是三人的欢笑声。

谢老爷子闭了闭眼睛,重重咳嗽一声。谢明远夫妇这才注意到长桌对面的谢诺丞,青年默默的坐在不远处,他的长相继承了谢家夫妇所有的优点。

拥有完美的用餐礼仪,手持刀叉,切割牛肉,小口咀嚼。

所有的举动赏心悦目,又彰显出了上层人士的优雅矜贵。

谢明远脸微沉,瞪了眼蔡芳芳,夫妻对视,脸上出现罕见的难堪。

谢星澜将一只剥好的虾放入蔡芳芳碗中。

“妈,怎么不说话了?”

他疑惑的抬头,蔡芳芳尴尬的咳嗽一声。

唇边的笑痕压了下去,半是责备的嗔怪道:“星澜,妈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食不言寝不语。看看你弟弟,他比你这做哥哥的沉稳多了。”

谢星澜垂眸,眼底划过一抹讥诮。

隔着长桌远远的觑了眼琉璃灯下的男人,他的确很优秀。

但是谢家夫妇不喜欢他,再优秀有什么用。

“知道啦。”谢星澜展唇糯糯的应道,笑嘻嘻的挽了挽蔡芳芳的手。

老宅二楼走廊外。

谢明远来回踱步。

蔡芳芳拉了拉他的手肘。

“明远,你进去和丞丞好好说话,语气别太冲。”

谢明远犹豫的盯着左手边的房门,单手握住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打开。

他有些焦躁,回头冲蔡芳芳扯了个难堪的笑:“不然你进去和他谈谈,我不知道怎么和这孩子相处。”

蔡芳芳躲开视线,面露难色。

“明远,你去吧,劝说老爷子更改遗嘱这事儿,你同他说稍微好点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孩子相处。”

谢明远握了握门把手,忽然手一松,扭头看向妻子:“芳芳,你说我们过分吗?”

空荡荡走廊上,凉风灌入。

枯叶拍打廊檐的窗户,“啪啪”作响。

蔡芳芳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发现没办法继续劝下去。

她垂头,拽住谢明远衣袖:“明远,要不算了吧。”

谢明远与妻子对视一眼,点头抬脚离开。。

恰在此时,身前的门倏然打开,白炽灯从敞开的卧室露出来。

身着睡衣的青年站在门口

屋内的光笼在他的身上,他诧异看过来:“爸爸?妈妈?”

“丞丞,爷爷立遗嘱的事情,你知道吗?”谢明远攥紧拳头,抬头问。

“?”把谢家夫妇为难的神色收入眼底,谢诺丞半垂目,敛住眼底讥讽。

低低的应了身:“知道。”

青年垂着头,唇角如沐春风的笑容消失无踪。

灯光投射在他的后背上,他仿佛一瞬间弯下了背脊。

深褐色的眼中瞬息弥漫的受伤与茫然刺痛了蔡芳芳心底最软的一根弦。

蔡芳芳终于没能忍住,上前两步,拽住谢明远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丞丞,你明天就回波恩了是吗?正好星澜也在联邦大学,妈妈让他带你和圈子里的朋友认识认识好不好?”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局促,甚至害怕被拒绝,保养得宜的手来回交叠。

谢诺丞有些意外,他只是在这对夫妇面前适时的露出了些柔弱。

他们竟真的对他生出了丝心疼……艹!这还怎么演下去。

目光触及中年女人那双不知道摆放在何处的双手,谢诺丞烦躁的眯着眼,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低低的应了句:“嗯。”

夜色刚刚降临。

莱恩巷“富贵”街,早早亮起了霓虹灯。

作为波恩市堕落者的销金窟,出入这条街里的人大多都是市内有头有脸的人人物。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闪烁着暧昧的色彩,带着情趣锁链的beta侍应生,手里拿着宣传单,冲着来往的客人各种招揽。

钱**推开一堆涌上来招揽客人的侍应生,焦虑的盯着巷子口。

回忆起刚刚进入七色酒吧看到的情形,他掏出手机,电话键刚刚摁下去。

巷子口,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逐渐走近的男人身材颀长,宽腰窄背,他换了身定制纯黑西装,一步一缓走来,步伐看不出一分一毫赶时间的焦急。

联邦星际夜晚的天空是湛蓝色的,天幕中点缀着的星星特别闪亮。

并不黯淡的夜晚,男人高定黑亮皮靴踩在地面,错落有致,“蹬蹬瞪”跟走T台似的,瞬间撅住了这条街所有人的视线。

他脸上戴着着一幅黑色口罩,衬衣扣子解开两颗,漂亮胸肌若隐若现。

眼皮半阂,深褐色的眼珠折射出红灯区五颜六色的色彩。

尽管五官看不太清楚,裸露在空气中的光滑的颈项没有腺体凸起,彰显了男人alpha的身份。

围着钱多多的一群beta侍应生双眼发光,转头不约而同围上缓缓走近的男人。

“嗨,帅哥,想要获得刺激吗?青涩酒吧今夜提供cosplay专场,想要体验什么样类型的Omega都应有尽有?”

……

谢诺丞松懒的掀开眼皮,停下脚步,挑眉扫了眼率先向他抛出邀请的锁链女omega。

女人长相清秀,嘴唇红艳,锁链罩在她胸前,勾勒出突突的线条。

谢诺丞条件反射的眯着眼,脑海中鬼使神差想起一个星期前,白色衬衣紧绷,突突直跳的大白兔。

他唇边笑意僵了僵,攥紧拳头。

面无表情拨开女侍应递上前来的手,高冷的越了过去。

钱**坠在谢诺丞身后,愁眉苦脸。

“人来了吗?”谢诺丞的声音很平,他不笑的时候,侧脸冷峻而严厉。

“来了,人在七色二楼玩开了。。”

钱**动了动嘴皮子,抬眼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谢诺丞脸上神色,实在看不出来他脸上喜怒。

欲言又止:“谢哥,你如果不想去,咱们还是回吧。”

钱**伸手揩了把额头冷汗,担忧的望过来。

钱**摆在脸上的难色过于明显,谢诺丞迷了眯眼,率先冲出侍应生包围圈。

走至安静处,他冷哼一声:“谢星澜又做了什么?”、

“又”字咬的不轻不重,却似乎早有所料。

钱**扯了扯唇,露出个尴尬的笑:“谢哥你猜到就好。”

他指着五十米处灯光闪烁的霓虹灯牌:“谢星澜约你去的那家酒吧,就在前头。据说是富贵街玩的最开的一所青色会所。。你妈今晚让谢星澜带你同圈子里的人认识,他对象也过来了,请来的人全是二代里那些手段肮脏的货色。”

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谢哥,近在眼前的青年穿着笔挺的西装,半边轮廓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出喜怒。

钱**心底有些怒意,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谢哥都是个不错的人。

脑域智商检测高达一千,学什么都非常迅速。

他比同龄人优秀太多,有情有义。

五年前如果不是谢诺丞想方设法,修理拼凑出一个光脑,链接星网系统,并靠着歌曲红遍大江南北的话。

他们三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凑够巨额联邦币,购买星轨,偷渡重启人生。。

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却要从出生就要为谢星澜的命运买单。

谢星澜获得了谢诺丞身份、地位、名字、父母。

如果仅仅只是这个样子,钱**不可能这么愤怒。

三年前谢诺丞以巨星的身份火遍大江南北,因为与谢家家主年轻时过于相似的外貌曝光在荧幕前,谢家夫妻意识到自己知道孩子。

他们找到谢哥想要补偿,但是同时舍不得养子。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对夫妻做出了戳着谢诺丞心窝子的事情。

谢星澜得知自己是养子的真相后自闭了,他从艺术系转到古地球文学系,在谢家所有人庆祝谢诺丞回归的那天晚上躺在血泊中。

谢爸爸舍不得亲手养大的孩子自残,从此再也没敢提起让谢哥认祖归宗的事情,甚至为了照顾谢星澜的情绪,任由外界谣传谢哥是谢家在外头养的私生子。

三年前那会儿正是元帅换届的关键时期,谢诺丞每天忙得连轴转,在联邦军方各种周旋,根本没空搭理谢星澜的阴谋诡计。

原本以为三年前的事情已经是极限了,这对夫妻在明知道谢哥是omega的情况下,竟然任由谢星澜将他带到这种地方。

钱**语气有些心疼:“不然咱别去了,不过是巴掌大的遗产,谢哥你一个指缝漏出来都比那些多。谢小贱人耍小心眼不是一天两天,他原本就知道你omega身份,想要从中做点手脚太容易了。并且抑霉素药效刚过,你……”

谢诺丞一巴掌拍了拍钱**摇头晃脑的肥硕脑袋瓜。

因为那对夫妻局促不安,紧张的注视他的神色,让人没办法拒绝。谢诺丞抿了抿唇。

看向钱**,低低笑出声:“得了,来都来了。连你都瞧不上的贱人,下三滥手段而已,瞧不起谁呢!进去吧。”

钱**唉吆一声捂住脑门,忍不住继续劝:“谢哥,您勒,千万别不当一回事儿。你的发情期就在最近两天……万一,我是说万一运气不好,遇到个信息素和你超级匹配的alpha怎么……”

他话未说完,谢诺丞已经迈开大长腿走入灯光闪烁的酒吧。

男人从兜内掏出枚通讯器。

“喂,妈妈。嗯,到了。”

……

“这里太吵,您等会儿,我晚一点给您打电话。”

……

酒吧公共舞池中,男女扭动身躯摩擦,喘息声几乎掩盖了音乐,谢诺丞将通讯器往前递了递,喘息声透过通讯器传入电话那头。

电话里蔡芳芳不知道说了什么。

谢诺丞正好走到吧台处,一位穿着红裙的女性Omega踩着高跟鞋,向他走来。

她手上端着一杯香槟,大胸脯顺势往他身上蹭:“帅哥,喝一杯?”

谢诺丞眯眼,扯出个迷人的笑容。

随手拿过一只杯子与女人香槟碰了一下,压低嗓音冲通讯器,低求道:“不用,我不喝酒。谢谢…别……别靠近我,我……找……找人。”

话落摁掉通讯器,在女Omega见鬼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孟灵今晚好不容易下了个早班。

八点准时进入星网再学习,只可惜刚刚上完一小节课程,被迫退了出来。

摁开通讯器。

“您好,我们这边是警察署里的人,刚刚接到市民举报,你们系学生今晚在七色酒吧狂欢,有人使用致幻剂,致使多位Omega释放信息素,现在场面混乱,您请尽快过来。”

孟灵眯着眼,唇角勾出抹不耐烦的笑容,低低应了声。

这头刚挂完通讯器,贾校长的电话接着打进来。

贾校长声音很急切,语速飞快,甚至带了放言。

孟灵花了一分钟,大致搞清楚状况。

今晚联邦大学表演系一位公子哥过生日,所有系叫得上号的富二代统统起哄前往号称A/O伊甸园的七色酒吧狂欢。

原本这个事儿并不归联邦大学管理,学生只要不在学校内胡作非为,自由度相对交高。

尤其是成年A/O,已经到了进入酒吧的合法年纪。

但是没想到今晚酒吧有人玩出格,就在五分钟前,二楼一间包厢内,有人进行情趣游戏,致使包厢内多位A/O同时发情。

信息素味道浓烈,从包厢内溢出来。

整个酒吧空气里蔓延出甜腻的信息素味道,场面一发不可控制。

事情闹得很大,因为信息素混乱,酒吧内大半A/O处于半昏迷状态。

片区警察必须抓走二楼那群闯下大祸的富二代,但是他们那群人机灵,全部混入学生包厢中,冒充是联邦大学学生。

所以警察署负责人才将电话打到学校教务处。

孟灵眯着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悦的抿唇。

她走至化妆间,敷衍的在脸上铺了层灰褐色的粉,拿出一瓶抑制香,兜头淋了一遍。这才踩着皮鞋,出门抓人。

夜晚十一点,冷风裹夹着枯叶,簌簌而落。

富贵街边的颗粒灯随着秋风,忽暗忽明。

孟灵木着脸站在一堆身材妖娆,身着情趣服装的侍应生中间。

“小姐,今晚我们有Omega钢丝走秀,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迷人酒吧新推出了一款信息素加浓鸡尾酒,进来尝尝吗,保证您一夜金枪X不倒……”

……

“啪”肩膀被人从身后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孟灵扭回头,撩开眼皮。

丁离打了个哈切,暧昧的凑过来,笑嘻嘻:“孟灵,别激动,咱先干正事儿。。”

孟灵回头,这才注意到前头不远处还站着十余人。联邦大学各个系的系主任几乎来全了,十几人清一色衣着保守、鼻梁驾着一幅呆板眼镜。

手肘被人拉了拉。

丁离恢复正经,催促道:“赶紧跟上,今晚不把那群小兔崽子抓回去,咱们一个都别想回头睡觉。”

孟灵敛住眼底烦躁,低低应了一声:“嗯。”

跟在联邦大学老师们身后,昂首阔步,进入前方装潢不菲的情趣酒吧。

她一路没怎么开口说话,周围的同事也似乎习以为常。

五光十色的灯光打在脸上,孟灵眯眼。

酒吧环境很嘈杂,所有人双手抱头老实蹲在地上,片警正在挨个调查户口。

一位身着军装的男人走过来,公事公办道:“我是这块片区负责人,请跟我上二楼认人。”

男人迈着黑筒军靴,肃面带领联邦大学的老师们浩浩汤汤的走上二楼。

包厢内的人也很多,逼仄空间中充斥着信息素、烈酒的味道。

古地球文化系的学生只有三人,孟灵迅速辨认出来,走到长廊边透气,顺便与站在阴影处与警察进行登记核实。

所有流程走完,别的系的老师还在忙碌。

孟灵也不好自己单独走人,干脆站在一边。

今晚没能准时睡觉,黑框眼睛遮掩下,她黑梭梭的眸子内透着些微烦躁。

刚才那位负责的警官再次走过来,他冲着孟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孟主任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能再帮我们一个忙吗?那边厕所有一位omega藏在里头,正在发情。因为我们警方这边带来的抑制剂有限,好几位alpha警官受到他信息素的干扰,没有有办法强行突破进去。您来的时候注射过抑制剂,能帮我们将他带出来吗。”

孟灵抬头瞥了男人一眼:“警方出警没有带omega医生过来吗?”

熊晨摇头,憨厚的扰了扰后脑勺:“酒吧中有部分omega发情难以抑制,我们带来的omega医生将他们送去医院了。所以……”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投射在孟灵脸上,她抿了抿唇。今天她的确做了全套防护措施,这个忙大概率可以帮。

她犹豫了一瞬间,回头。丁离与其他系的老师们正忙着查找登记学生信息。

抬手看了眼手表,孟灵冲熊晨点了点头。

“您带路。”

二楼卫生间的装潢很豪华,十多位alpha警官远远蹲守在距离厕所门口一百米远的地方。

孟灵走过来,一股浓郁的橙子味扑鼻而来,她条件反射的吸了息鼻子。

这个味道……

不浓不腻,甜中又混杂了丝清爽的柠檬酸味。

两相结合,吸入鼻腔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竟然出奇的好闻,这让孟灵想到了前世喝过的橙子椰果益菌多的味道。

孟灵抬头扫了眼近处alpha警察痴迷的神色,冲着熊晨示意。

将湿毛巾覆盖住鼻端,推开厕所的门。

这是一家高档会所,厕所装饰金碧辉煌。

孟灵寻着那丝甜腻腻的味道,走到了最里间。

一块门板相隔,里面传来男人低低的喘气声。

厕所内很安静,他低低的发出重重出气音,清咧的嗓音蔓了丝沙哑。

孟灵握住厕所扶手,犹豫了一秒,距离近,他的信息素过于香甜。

即使出门前对自己兜头喷洒了五百毫升的抑制香,工装裙子里依然有些热。

孟灵半阖目,她皱眉权衡一旦打开门后,自己受到干扰的程度。

恰在这时,一门之隔的男人再次闷哼出声,那声音抵哑隐忍,而且……似乎音色有些熟悉。

出于莫名的熟悉感,孟灵犹豫的拉开门把手,木门“咔嚓”一声打开。

蹲在马桶上的男人冷不丁抬头,桃花眼冷冷扫来,那双深褐色的眸子中充斥着爆戾、不安、鱼死网破。

他警惕的盯着她,却在眼眶清晰倒映出她整个面容后。

迟缓的眨了眨眼睛,泛红的俊脸刹那间惨白一片。

身体紧绷随之流出更多的汗水,令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边,脱力了般,眼尾软软下垂。

男人薄唇上布着深可见骨的牙齿印,感受到孟灵吃惊的打量,他仿佛被蜜蜂蛰了一口,狼狈的收回视线。

孟灵呆滞了足有三秒钟,如果不是工装裙里头大宝贝撑开,她根本无法从不远处这位睁着双潋滟褐眸的男人给她带来震撼中回神儿。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几乎瞬间钻入她的鼻腔。这股子味道在两人面对面的这一刻变得清晰、刻骨。

甜而不腻,却处处透着栀子花盛开的魅惑。

孟灵不着痕迹的将鼻头湿巾往鼻子上凑了凑,她睨了眼蜷曲成一团的男人。

语气有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些许怒意。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omega?”

男人的额头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脖颈凸起的腺体突突跳动。

勉力聚集的神志正随着时间推移缓缓消散,谢诺丞睁着双发红的眼睛。

他有点儿听不清楚她说什么。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女alpha一开一合的唇。

额头留下一滴汗水,眼神骤缩,伸手撕开黑衬领口蓝宝石纽扣,探出头,将脖颈处的腺体凑至她身前。

梗直脖子,闭了闭眼,难堪道:“咬我。快!”,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