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库出来，外面天色已是漆黑一片，四周寂静，少有人在这条路上走动，俞还抬起头看天空。

冯究望问：“在看什么？”

俞还说：“星星。”

“哪里有星星？”冯究望随口问道。

俞还眉头一皱，“没有吗？”

冯究望牵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俞还又抬起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他喝醉了，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幼稚，不看着前面走路也可以，反正有人牵着他走。

走到楼道口，俞还又停下来伸手往上面指，“真的有星星。”

冯究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黑漆漆一片，只有月亮在发光，随后说：“你说有就有。”

俞还不满地嘟囔：“你在敷衍我。”

冯究望笑笑：“等你酒醒了又该不认账。”

俞还没听见一样往前一步贴近他，身上有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现在两个人用的是一个牌子的东西，冯究望还是觉得俞还更好闻。

他伸手揉了揉俞还的头发，哄道：“我们先上楼再说。”

俞还听话了，嘴巴里还在讲：“真的有星星，你看有三颗。”

冯究望睁眼说瞎话，什么都顺着醉熏熏的小熊：“嗯，我看到了。”

进了电梯，俞还忽然晃了晃两个人相牵的手。

“怎么了？”冯究望问。

俞还颇为认真：“被看到了不好。”

喝醉了也不忘这一茬。

冯究望好笑地歪了歪头，正好电梯到了楼层打开门，他顺势松开手。

门是俞还开的，钥匙怼了好几次都没怼进钥匙孔，最后冯究望把着他的手腕把钥匙插|进去转动。

俞还转过头说：“谢谢。”

好有礼貌。

冯究望忍俊不禁，“跟我说什么谢谢？”说着按住俞还的脑袋与之接吻，舌头探进去又撤出来，接吻像呼吸一样，每一下都带出水声。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离开了，俞还堪堪追上来却被他躲过去。

“不能亲了。”冯究望捂住他的嘴巴，俞还唇还是湿的，温热地贴在手心里。冯究望刻意瞥向紧闭的玄关，“被看到了多不好。”

俞还说：“现在没人看到。”

“这可说不

准。”冯究望逗他，低下头，“回房间好不好？”

俞还应声说“好”。

因为冯究望一直躲，他只好踮脚蹭过来，嘴巴碰到冯究望的唇边就高兴了，眼睛弯下来笑眯眯的。

草莓味的小熊软糖，可以一口吃掉。

俞还坐在床上，冯究望先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的确口渴，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

“你看到星星了吗？”喝完水俞还又问。

冯究望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念叨星星，把水杯拿走了，蹭掉他唇边的水痕。

冯究望说：“我没看到。”

这次倒是诚实。

本以为俞还会不满意，谁知道竟然冷静地点点头说：“嗯，我也没看到，我诓你的。”

冯究望：“？”

俞还瞥了他一眼，“你以前也骗我。”

冯究望卡壳了。

那是太久之前的事，久到他需要仔细想一想，等到想起来了又怔住。

俞还喝醉了，发丝凌乱的遮挡在眼前，眼里是一汪水，叫人完全看不出原本年纪，喘息比平常要明显，胸膛起伏着，跟他计较一件很久前发生的事。

那时候他还在上学，而俞还是他的老师。

“没有骗你。”冯究望笑起来，捧住俞还的脸低下|身，这回是一个认真而又缠绵的吻，“真的有星星，这次我看到了，不过只有一颗。”

俞还的睫毛在颤，轻轻哼出声，来不及问星星在哪里。

冯究望说：“哥哥就是我的星星。”

少年时候遇见的人、发生过的事，此刻再重演一遍，他有了更好的回答。

（是你们想的那样省略一千二）

第二天早上，俞还回忆起自己喝醉酒干的诸多蠢事，再一次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冯究望试图把他捞出来，未果。

半晌后，男人平淡又欠揍的声音响起：“哥，今晚要出去看星星吗？”

俞还闷闷回应：“看什么看，不看，你再打趣我试试？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冯究望趁机掀开被子，在一片晨光里吻住俞还。

“好，那我成熟一点，换你做我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