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吴军设计(1 / 1)

“噢?吴王要送多少宝贝给我?”关索故意面露喜色,呵呵笑道,“听闻交州有斗大般的珍珠,本王从未见过,一向惦记。吴王可愿相送?”

听到“珍珠”二字,甘醴未等薛综开口,便赶紧凑近奉承道:“大王!士将军那里多的是珍珠,大王若是喜欢,我自会请士徽将军多多相送!东吴那里纵有珍珠,也是产自交州!”

但薛综却是连声冷笑道:“只怕士徽此刻已为徐文向将军所擒,你向番王承诺的珍珠,如何兑现得了?”

“那你东吴便能兑现吗?”甘醴不甘示弱地开始回击,并对关索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孙权素无信义,当年镇守南郡、武陵、零陵的乃是蜀将关羽。他与孙权结盟多年,不想孙权背盟偷袭,夺了南郡等地不说,更害了关羽性命!大王若是听信此人之言,必然一无所获!”

“看来孙权往昔劣迹已然深入人心……”关索现在十分好奇,如果孙权得知自己袭取荆州一事间接导致士徽起兵反吴,会是何等表情。

“此事本王亦有所耳闻。”关索摸索着下巴,徐徐说道,“当年蜀主刘玄德请五溪番王一同攻打东吴,沙摩柯那匹夫更是响应号召。”

关索说完,又把目光转向薛综:“本王没说错吧。”

事实摆在面前,薛综想要抵赖也是不可能,唯有正色道:“荆州之争,自有公论!眼下我为番王及满溪军民安危考虑,切勿再助士徽!”

关索冷哼一声,森然道:“方才所言珍珠,汝能先给本王否?”

“此事还需回禀吴王!我亦不可善做决断!”薛综说到这里,语气也不由稍稍放缓,“但想来吴王大度,斗大珍珠并非难事!”

不过薛综想想都知道孙权不会答应,也不知这番王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竟然会有斗大的珍珠,当真毫无常识。

“等你告知孙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甘醴则是气鼓鼓地骂道,“汝此举无非拖延时间,好让士将军在交趾被吴军所攻!”

薛综被点穿用意,尚在思索如何反驳,关索却是不耐烦地挥手道:“既是吴人狡诈,本王岂能相信!汝早些回去,告知吴人将士,早早来与本王决一死战!”

薛综还想说些什么,关索却从身旁蛮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大刀,举过头顶,转动如飞,然后重重地将刀柄往地上一击,发出“当”的一声重响,震得四周之人耳膜生疼。

“无谋匹夫。”薛综则是不屑地心中暗骂,今日正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不过为了让蛮夷轻敌,薛综还是恭敬地说道:“久闻大王英勇非常,今日一见,方知此言非虚!”

“哈哈哈!你这汉人倒是识趣!”关索故作狂妄,仰天大笑道,“若是怕了,便早早退出交州吧!”

薛综憋了一肚子气,离开蛮营后,快马加鞭回到潭中,将会面之事详细告知吕岱等人。戴良当下气得大骂道:“这粗鄙蛮夷,竟这般嚣张!”

“蛮夷与叛军合兵一处,若是硬拼恐非上策。”吕岱则是沉声分析道,“但萨拉牙恃勇傲慢,加之蛮兵军机松散,想要取胜却也并非难事,当用智取!”

吕岱随即与薛综、戴良商议起破敌之策……

且说关索前番从吴军那里缴获不少战马后,便让经验丰富的蛮兵前往潭中县查看情况,他又命蛮兵砍伐树木,收集芦苇,制造筏子,准备渡过潭水。到了午时,蛮兵来报,说是约有三千余名吴军离开潭中,往南而去。临行之前,吴军还前番俘虏的三百余名交州兵拉到潭水河畔,全部溺死于河中。

“吴军竟这般残忍!”甘醴闻知此事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赶紧向关索说道,“大王,吴军定是畏惧大王之勇,故而弃了潭中,往交趾去了!大王可先去抢夺潭中,再从长计议!”

关索却没有急着搭理甘醴,而是询问蛮兵:“潭水上可有吴兵?”

“未见吴兵巡哨,但北岸却有十二艘木筏船只!”回来的蛮兵如实禀报道,“只因潭水并不宽阔,小人未曾驾船,便看到对岸情况!”

听到北岸竟有船只,关索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冷笑。

“呵,吕岱等人只当我是无谋蛮夷,计策上也太粗糙了。吴军若真要火速赶往交趾,岂会留下船只给我?就算带不走也会尽数烧掉。”

“想来潭中城中,定有伏兵……”关索很快便陷入沉思,“亦或是不止一处……”

“大王,大王?”甘醴见关索若有所思,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不过关索已经思考完毕,随即呵呵笑道:“吴人倒算聪明,知道不与本王为敌!传令下去,再多造一些筏子,本王今夜便要驻进潭中!”

“大王英明!”甘醴不由大喜。

然而,关索却悄悄找到熊哲,让他将自己的安排告知后方的廖立,此刻廖立距离他已不过数里之遥。

当日,关索穿着陈时的那一套甲胄,率领两千五百余名将士前往潭中,申时埋锅造饭,酉时临近潭水,隔着河岸便能远远望见位于东面,并不高耸的潭中城。注意到水面上仍有船只,且潭水两岸确实相隔不足两百步,关索便命蛮兵将做好的筏子一起推入水中,搭起一座浮桥,如此便可让蛮兵快速渡过潭水。

浮桥搭建完毕后,大军列队北岸关索却对甘醴说道:“甘将军,有劳你领本部人马先渡河吧!”

“啊?”甘醴顿时惊得长大了嘴巴,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跟着蛮兵后面偷偷懒,怎么竟要当起先锋了呢。

谷现/span“吴军既已退了,有甚可怕!”关索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等乃五溪夷人,只怕城中百姓受惊,倒是必起祸乱!士徽将军面上,也不好看!就劳你先去城中安抚人心吧!”

“怎么?甘将军莫非不愿?”关索又摆起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双眼直直地瞪着甘醴。

“岂敢岂敢!”甘醴连忙摆手道,“我这就率兵渡河!”

好在蛮兵就在身后,而且关索也说等大军一同渡河后,再让甘醴进城。因此甘醴便先率领本部五百余人先踩着浮桥,渡过潭水,抵达南岸。关索命五百南中蛮兵在前,一千五溪蛮兵在中,熊哲领带五百南中蛮兵在后,军士们小心踩着浮桥渡河。

只是近半五溪蛮兵刚刚渡河之时,东面的潭中城突然响声大作!

甘醴定睛一看,一队吴军正从城内冲杀而出,领兵之人正是戴良!

甘醴屡屡败于吴军之手,早已留下阴影,此刻顿时手足无措,赶紧跑到刚刚牵马渡河的关索身边,叫道:“大王!我们中计了!城内有吴兵!我们赶快撤退吧!”

但关索的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随即翻身骑上奔云,“全军听令,火速渡河,与吴军交战!”

“大王,这……”甘醴不由得目瞪口呆。

关索则不理会甘醴,急命全军加紧过河。那一千五溪蛮兵虽然下午已被告知晚间会有战事,但骤遇敌军,还是心惊不已。但是熊哲率五百将士在后督阵,加上身处浮桥之上,这些五溪蛮兵无可奈何,只能加快脚步,渡过潭水。

可就在所有蛮兵全部渡河的时候,西面也响起一阵阵呐喊,又是一队吴兵汹涌杀到。阵中一名老将,须眉如霜,持矛纵马,口中不断高喝:“我乃交州刺史吕定公,蛮贼休逃!”

正如关索所料,吴军自然没有撤退,而是兵分两路,戴良率兵一千埋伏于城中,吕岱率兵两千埋伏于城外,专等关索渡河前来。

“吕岱竟也来了!”吴军东西两面夹击,甘醴更是魂不附体,焦急地望向关索,“大王,这可怎么办?”

“适才我军如若撤退,吴军从后面追击,我军必然死伤惨重!”关索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甘醴,随即正色道,“为今之计,唯有奋力一战,方有生路!”

“将军!东面吴军不多,不如我们先杀过去,也可占了潭中城!”甘醴这时注意到从城内杀出的吴军不过六七百人,便急忙向关索建议道。

关索则明显清楚潭中城内还有吴兵,而且大多都聚集在城墙上,只要蛮军一接近,就乱箭齐发。到时在配合吕岱的这路军马,蛮军岂有还手之力。

“全军听令,沿河往西!”关索毫不犹豫地高喝一声,两千蛮兵立刻调转方向,冲向了吕岱率领的吴军。

甘醴完全不知道关索究竟有何意图,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率领本部人马跟在后面,祈祷关索有办法杀退吴兵。

待到蛮军距离吴军已近百步之时,关索再次下令:“止步!举盾!放箭!”

令行禁止,一千南中蛮兵立刻停下脚步,沿着河岸摆出一个半圆阵型,将五溪蛮兵裹在中央。超过半数的蛮兵牢牢举起盾牌防御,其余蛮兵则是在阵中两边放箭,射杀吴军。

“沙摩柯麾下的蛮兵还算有纪律,这几日粗略教了他们一些阵型,果有成效!”

关索此刻也从奔云身上跳下,手持弓箭,在盾牌的掩护下,对准西路吴军,一箭又一箭向天抛射而出。关索用的是三石弓,臂力也远超常人,箭矢转眼便落入吴军阵中,中箭者无不惨呼倒地。

“大王,我等又当如何?”这时,甘醴确实着急地大叫起来,显然关索没把他也一同保护起来。

“东边那路吴军,你不可过于靠近,更不可过于远离!”关索一面放箭,一面高声交代道,“等时机一到,你便杀入城中!”

“杀入城中?”甘醴不知道关索此话究竟何意,眼下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管得了其他。

不过甘醴看关索刚刚在危机之时尚且能够镇定地指挥兵马,心知此人绝非鲁莽蛮夷,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按照关索的话,往东南方向开始进军。

而戴良看甘醴的进兵方向,以为他要去攻打潭中城,便急忙上前阻拦。可关索麾下的蛮兵也在掩护甘醴,将箭矢陆续射入吴军阵中。戴良身边兵马委实有限,一时难以两头顾及,唯有往后退去。而甘醴见戴良与自己同向进兵,也赶紧调转方向,把戴良往关索那里引去。

“反贼如此行事,当真棘手!”戴良显然被这种战法弄得很不舒服,他把心一横,火速派人去调城中剩余的三百吴兵,争取一鼓作气击败蛮军。

而吕岱那边也开始命吴军乱箭射向蛮军阵中,但关索麾下的蛮兵对摆盾墙十分熟练,加上五溪蛮兵也十分擅长射箭,吴军初一交锋,竟毫无优势可言,接二连三地有人中箭倒地。

“可恶!这伙蛮夷还真是了得!”吕岱顿时觉得自己小瞧了对方,麾下的吴兵也只是交州本土将士,并非精兵,加上陆战能力有限,自己似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事到如今,诸郡定要与我奋力向前!”关键时刻,吕岱须发喷张,举起手中的长矛,高声激励将士,“报效君王,克宁内难,只在今日!”

“冲啊!!!”

吕岱不再执泥与对方互射箭矢,而是身先士卒,率军开始向蛮军方阵发起冲锋。眼看六十七虽的老将都如此英勇,吴军上下都是大受震撼,也都齐声咆哮,誓死追随吕岱,无人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