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看着她这一副势要给他添乱的架势,温行之只是眉头微动,将刚取出的蔬菜递给了她。“先把菜洗了,剩下的我来处理。”跨出厨房门,他又不忘回头嘱咐一句,“不许碰刀。”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的三令五申,温远吐吐舌。他不让她碰,她偷偷碰还不行吗
来到客厅,正逢电话声响,温行之很快接了起来。是在美国读书时的同学,每到年底他们这帮人都要聚会,虽然因为忙温行之并不常去,但到底是相处了很久的老同学,电话来往总是不断的。
打电话的是读书时与他关系不错的一个人,毕业之后直接去了华尔街,前年因为金融危机被裁了下来。说起来一开始温行之做的还不如他,他刚到英国g的时候这位同学就进了美国一家大银行,说起来众人都非常羡慕,可谁成想,这种提起来都说“大而不倒”的银行竟有宣告破产的一天。没办法,只得打道回府。今日他联系温行之,说是过完年准备结婚,想要邀请他参加婚礼。
温行之得庆幸这电话是打到他这里,若是让老爷子听着了,恐怕又有得催了。他礼节周全地应下了。对于同学那关于他何时结婚的问题,温行之慢悠悠地打了太极敷衍了过去,刚挂下电话,便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惨叫声。
他眉头微皱,快步地来到厨房,看见温远正举着流血的手指狠狠地吸气。而在一旁,正放着一把刀和未切完的菜。温远也看见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像是怕挨训。
温行之看着她的伤口,伸出手捏住了伤口的上端,说道“跟我去客厅。”
温远晕乎乎地看着他。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流了一点点血,就是她刚刚没忍住,叫的声音有点儿惨烈而已。现在,看着他的表情,温远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她又没听他的话。
温行之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取出医用酒精和创可贴,准备给她包一包伤口。
“我自己来就可以”看着他弯下腰,温远忙说道。
“一只手你想怎么自己来”温行之面无表情的说,“坐好。”
温远瘪瘪嘴,坐了下来。酒精抹在伤口上麻麻地疼,温远吸一口气没敢再出声,倒是把眼眶都憋红了。
“疼么”温行之用创可贴包住伤口,低声问道。
“不疼。”温远咕哝着,“这算什么,我上次车祸的时候胳膊都还骨折了呢。”
闻言,温行之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了一顿,末了,问道“哭了”
温远低头看着他,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细密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还有握住她手指的那只手。温远想,要是车祸住院的那四天,他来看看她就好了,哪怕是训训她呢。
算了,还是不想了。
看着包好创可贴的手指,温远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说道“没有,虽然骨折了,可是我没有哭呢。”
说完看着他,那表情在温行之看来满是得意。是该训她的,可看着这样的她,温行之没说别的,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有本事。”
细看之下,深邃幽黑的眼睛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六。
、20、
难得想表现一回,却不幸弄伤了手指。温远是该感叹自己幸运还是倒霉呢,因为伤的是右手握笔的那根指头,接下来两天温远同学写字方面恐怕有些难度。想到这儿温远不禁有些琢磨,这,这算工伤吧
看着她纠结那个伤口,温行之倒忽然想起了什么,“伤了右手,你是左手拿刀”
温远抓抓头发“除了吃饭和写字,干别的我都喜欢用左手。这就是人说的左撇子”
温行之挑挑眉,淡淡地说“倒是看不出来。”
“为什么”
“惯用左手的人都比较聪明。”
这有什么关系吗
温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人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笨,随即撇嘴“我除了学习不好我其他方面挺能干的。”
话毕,就见温行之放下手中的报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温远理亏,哼了一声,埋头继续看书。
一瞬间,整个书房都静了下来。
温远俯在书房里的桌子上,瞬间觉得有些不适应。原本她的房间就有一张书桌,可自从昨天她趴在那里睡着之后,就被温行之拎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不过呢,看着归看着,却也不见他总是盯着她,泰半时间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温远甚至觉得他之前说的补课根本就是说说而已,也不见他有多管她,只教了她些学习方法,剩下的便由她自己去。
温远同学对自己的要求水平一向不达标,复习了一会儿功课便走神了,从后面的书架最下面偷偷摸摸地顺下来一本书,摊在腿上饶有趣味地在看。
竟是一本相册。温远有些意外,抬头看看温行之,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便放心的低下头来,一页一页翻看着。看着看着,不禁兴奋起来。家里的相册不少,可她翻阅一遍,却发现那里面属于温行之的照片很少。仅有一张她上小学时照的一张全家福里面有他。
而现在这本相册,却满满地都是他。
从大概三四岁开始,一直到他研究生毕业。虽然照片仍不是很多,但确实是将他人生中每一个重要而她又无缘看到的时刻记录了下来。看着这些,温远如获至宝。
原来这人从小就不爱笑嘛,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照个相笑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虽然他这样也蛮酷的
温远小声嘀咕着翻过一页又一页,直到她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她有些许的错愕,手指在这个照片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个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已微微有些发黄,四周甚至卷起了毛边。但是照片上女子的笑容却依旧清秀,看年龄仿佛正是自己这个时候,神情似是有些娇羞,仿佛是被喜欢的人注视,只一眼脸颊红似醉霞。
温远的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嫉妒她,翻来翻去这上面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第二个反应便是松一口气,看她这一身军装的打扮,很明显,应是长辈级别的嘛。
会是谁是年轻时的奶奶温远猜测着,却始终跟在家里看到那张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对不上号。可那又会是谁
温远苦苦思索着,甚至连温行之向她走来都没注意到。直到感觉到头顶上乌云压顶时,已经晚了。
“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聚精会神”
温远立刻合上了相册,却不料那张被她单独取出来的照片掉了出来,温远俯身去捡,慌忙之中不小心在上面踩了一脚。捡起来之后,她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温行之。
照片当中,那张美丽的脸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灰渍。温远还来不及擦,就被温行之拿了过去。他眉头微皱,盯着照片足足看了一分钟,才抬起头来。
温远有些结巴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找本书看看”
温行之似是没听她的解释,长臂一伸,直接将相册从她手中取走。草草翻了几页,将手中那张照片擦拭干净,动作轻缓地夹了进去。那种小心翼翼,看得温远忍不住有些鼻酸。
“小叔,我”
“好了。”温行之打断她,“不许再乱翻了。”
温远愣住。他生气了
在温远看来,虽然温行之喜怒皆不形于色,但对她相对来说还是纵容居多。否则以她在学校的表现够被他训斥好多回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纵容,使她忘了,他本质上还是一位惹不起的人物。
“温远,你是个傻瓜。”闭上眼睛之前,她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寒冬时节,天气总黑的很早。初过五点,夜幕便压了下来。温远是被冻醒的,因为房间里的地暖太热,她将窗户打开了一线,结果因为睡着忘了关,凉风徐徐吹入,睁开眼的一刹那,温远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清醒过来之后,听见有走动声从客厅里传来。温远揉了揉脸,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虽然温远才在这里住了两日,可是她知道,这里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有时顺便帮忙做做晚饭。她疑心是阿姨的走动声,却不想一打开门,就看见温行之。厨房的灯大开着,他正在里面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温远就默默地盯着他,直到把眼睛看的酸涩。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脚上的鞋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忽然传来,温远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原来恍惚中她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个脚丫子孤零零地踩在地板上。
温远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她抓抓头发,左顾右盼地找另一只“诶,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子在哪里”
就在她忙着原地乱转的时候,某人从她身边走过,带着她已经熟悉了的味道,这味道从她身边掠过,很快又回来。随即她一睁开,便看见温行之弯了腰,将另一只拖鞋放在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握住了小腿肚,将拖鞋套到了她的脚上。
温远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笨得要命,真是我自找的麻烦。”温行之说着,细听之下似乎带些无奈。
能让这样一个人有类似无奈这种情绪,温远同学还是相当有本事的。不过温远没这么自我安慰,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麻烦”这两个字上了。
温远扁了扁嘴,“我不是故意的。”
暗有所指的道歉,温行之当然听得明白,他理了理她的裤子,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是谁的照片”
温远摇摇头。
温行之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沉吟了一下,偏过头说道“她也算是你的奶奶。”
奶奶温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爷子曾经有过两位太太,你父亲和二叔的亲生母亲是第一位。”
温远显然是有些难以消化,“那、那这么说,小叔你跟我爸爸是同父异母”
“不信”他伸出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合上她张得老大的嘴巴,“第一位太太去世得早,老爷子也是经组织介绍认识了我母亲。”
老天爷,这是不是有点儿狗血温远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末了,她拽住温行之的衣袖问“那奶奶现在在哪儿跟爷爷闹分居了你每年过年都是陪她一起”
话毕,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你想多了。”温行之面无表情地觑她一眼,“你两位奶奶都已经过世了。”
温远捂着脑瓜喊疼,“那你每年为什么都不回家”
“那是因为母亲还有一位亲妹妹在世,每年过年,如果有时间,我会去那边。”
温远觉得有些奇怪,亲姨妈跟亲爹哪个比较重要当然是亲爹了,连过年都不陪亲爹,肯定不只因为这一个原因。
他不告诉她而已,但她知道,照片上的那位奶奶,对他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温远瞅瞅他苍白地有些异常的侧脸,软着声音说道“小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乱翻你东西了,你别生我气。”
温行之觑了她一眼,微哂“若我真有这么小气,早被你气死了。”
温远抓抓头发,嘿嘿笑了两声。
、七夕特别番外、
大学毕业,温远在一家中型公司的财务科工作,工作倒不是很忙,就是差出的有些频繁。温远刚进入这家公司不到半年,就被通知要跟领导一起出差。出差地点是在h市,偏北到与俄罗斯接壤的城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