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排炮弹呼啸砸下，人体的奔跑速度显然无法和炮弹的飞行速度相比较，第二波次高爆榴弹的爆轰轻易地把大部分跑动的身影直接变成了细碎的粉末，一个经过加强的步兵中队外加一百名武装平民自卫队在猛烈炮火的覆盖下顷刻间只剩下不到三十人还可以战斗，看着高速前冲的朝鲜人民军士兵和身后渐渐射来的机枪子弹，自知没有可能活下去的自卫队士兵绝望中选择了拉响身上的手雷，被人民军士兵俘虏显然会死得更惨。

“妈妈！我回不去了！想念你！”冰冷的寒风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啜泣，一名腿部被弹片击中的自卫队士兵蜷缩在一个弹坑中发出最后的声音，稚嫩的脸上挂着恐惧的泪珠和无助的情绪，尽管所有自卫队士兵都经受过最为正规的军事训练但毕竟是远离了战争的一代，从五光十色的和平年代一下子进到只有黑与红、生与死的战争年代所需要的反应时间绝对不是几天这么短暂，再逼真的训练和再精彩的电影画面也没有真实战场百分之一令人震颤，生命的流逝有时候只是手指拉动手雷保险环那短短的一秒。

“轰！”剧烈的爆响汹涌炸开，两名正在疾跑中的人民军士兵在被十几片手雷碎片击中身体后倒在了血泊中，三名原本可以在两个国家内安稳过日子的年轻人在几十克TNT炸药和一点钢铁的作用下瞬间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

“那一定是我们的坦克！我再重复一次！大家记住了！只要是炮塔上没有重机枪的坦克就是我们的中国同志在操作！绝对不可以射击！继续前突！”几百名人民军士兵漫卷而过弥散着尘土的自卫队拦截阵地，一名人民军上尉对着远处急急驶离的90式坦克群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如果没有中国兄弟的支持，朝鲜人民军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进到日本本土上实施如此痛快的复仇作战。

“知道！继续冲锋！消灭日本自卫队！”“复仇！加速前行！”潮水一般的人民军士兵顺着指挥员指示的方向不断地向前奔跑，一支有重型装甲力量在对手后方时刻进行火力打击的步兵部队是多么地幸福，一遇到拦阻就可以停下来等待火力支援的作战方式实在是太舒服。

完全处于下风的自卫队拦截部队如玻璃一般纷纷碎裂，顺着防御阵线后方行走的90式坦克群一见到有交火发生的区域就从后面对着自卫队防线轰击上几十枚高爆榴弹，一块块阵地被连续的炮火夹击成了残片，近万名自卫队士兵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变成了一道道的游魂。

“呦希！呦希！我看到小鬼子的增援部队了！又是一串！都是重家伙！”萧诚跃用手不断拍打着冰冷的车体，远处公路上一排细小黑点正在高速运动中，任何重装部队都不可以被放过，看着不断向前疾行的自卫队战车和坦克，二十五辆90式坦克中的中国士兵统一将炮膛内的高爆榴弹换成了高穿透性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一字排开！各炮射击！揍小鬼子！”一声怒吼狠狠响起，二十五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立时喷出炮口射向远处还在疾驰中的自卫队装甲部队，五、六柱夹杂着火光的浓烟刹那后升腾在了夜空中，只是一轮略显业余的爆射，刚刚才从中部方面军增援而来的第3师团第3战车大队第1中队的四辆74式坦克和两辆90式坦克就被从侧面洞穿了车身，幽深的弹洞中是十几名伤员痛苦的哀嚎声。

“轰！”一辆74式坦克在突然窜出一股火苗后发生了剧烈的殉爆，强烈的冲击波将炮塔高高抛起数米后狠狠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完全无法抵御从侧面疾射而至的穿甲弹，若是正面相对或许还能顶住一枚。

“遭到火力急袭！九点钟方向！捕捉目标！”“火力压制！呼叫增援！有伤亡！”胡乱的喊叫声在自卫队坦克的车载电台中此起彼伏，遭到突然火力打击的自卫队装甲兵顾不得抢救破损战车里的伤员而是先转过炮口寻找袭击者的身影。

“是90式坦克？！怎么回事！？快联系！混蛋！……轰！”好不容易利用观瞄系统捕捉到目标还没从惊诧中反应过来的第3战车大队第1中队中队长井边度二只觉得胸口一热随即瘫死在了灼热的车舱中，一枚轻易洞穿车体侧装甲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释放出的高温金属热流毫无悬念地将碰触到的所有物体都侵蚀成了焦黑的残片，到处都是蛋白质燃烧时才会发出的焦臭气味在蔓延，扭曲焦黑的脸上是一幅至死都不瞑目的表情。

“八嘎牙路！是误击！误击！这里是第3师团第3战车大队第1中队！我们是来增援的！……轰！”两轮齐射直接打爆对手十五辆坦克的二十五辆90式昂起炮口就是第三轮凶悍攻击，尽管都是业余客串不是真正专业的坦克射手，但在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上攻击已经停下来的固定目标倒也能够打出至少百分之四十的命中率。

又是一连串爆轰炸开，随着第三轮炮击形成的烟雾慢慢散去，远处地面上随即多出了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三堆冒着浓烟的篝火，每一堆篝火中都是几具扭曲焦黑的尸体和“噼噼啪啪”的弹药殉爆声，一个齐装满员的战车中队在“东北虎”和“雄鹰”的偷袭伏击下瞬间失去了一半的作战力量。

“还击！冲锋队形！一定是偷袭者驾驶的坦克！全线攻击！穿甲弹！射击！”猛然醒悟过来的第3战车大队第1中队指挥官一边发出嚎叫一边指挥余下的坦克和战车驶下公路对着90式坦克群直冲了过来，一枚枚炮弹也开始从炮口中呼啸射出，很难再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画面，在布满积雪的荒野里，交手双方使用的竟然都是相同型号的坦克在对拼，如果不是模拟演习就一定有一方疯掉了。

“顶住了！别当孬种！谁也别后撤！和小鬼子对射！”萧诚跃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手中的夜视望远镜“啪”地一声砸碎在了坚硬的装甲钢板上，远处是几十辆高速咆哮不断前冲的坦克，整个地面都在履带的碾压下发出震颤，就好似古代欧洲公平决斗的骑士，谁射得远、打得准，谁就能从惨烈的交手中活下去，胜利者可以继续冲锋；而失败者只能是在钢铁残骸中孤独地燃烧。

“快！装填炮弹！让我再开一炮！干爆你！”凶悍的对射以近乎一对一的比例进行着，满脸流血的“东北虎”马兴江顾不上查看额头上的伤口直接将炮瞄系统上的十字瞄准线压在了700米外一辆90式坦克的炮塔正中，就好似一条暴怒的火龙，随着整辆战车狠狠一颤，疾然射出的炮弹立时完成了对远处装甲钢板的洞穿，看到对手坦克不断向外冒着黑烟，心满意足的马兴江这才接过同伴递过的纱布捂在额头破裂的地方。

“轰！”又一轮对射狠狠震颤着空气，瞬间交错而过的六、七十枚尖锐炮弹轻易地将交手双方的十几辆坦克打瘫在了原地，到处都是翻滚着浓烟的弹洞和凄惨的哀嚎，来不及抢救各自的伤员，所有还可以战斗的坦克手唯一的战术动作就是装弹、瞄准、射击。

“狗日的！尝尝这个！”喧嚣的战场上突然间划过一道道火红的流星，伴随二十五辆90式坦克一起前突的四辆“悍马”高机动车中的特战队员及时地射出了八枚缴获的01式轻型反装甲制导导弹，随着一阵金属撞击声尖锐地响起，对手还在狂冲的装甲战车中立时冒出了一片灿烂的火光。

“太好了！反坦克导弹继续发射！有多少射多少！给我把小鬼子斗爆轰掉！”萧诚跃扭过头大声发着喊叫，一切已经是无济于事，没人能在震耳欲聋的战场上听到喉咙喊叫的声音，每个人都是高度亢奋，除了爆轰声和金属撞击声外根本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快还击！对手还有反战车导弹！呼叫武装直升机过来！我们处于下风了！快点！”“上报指挥所！对手采取的是偷袭战术！对手拥有……轰！”猛烈的爆轰震颤着空气，一辆被两枚穿甲弹同时命中的74式坦克一阵颤抖后冒出两股巨大的火苗，两名浑身是火的自卫队装甲兵一边惨叫着一边拖着残破的身躯从滚烫的车舱内爬到了外面，甚至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新鲜、凉爽的空气，十几枚呼啸而过的机枪子弹就将两名侥幸躲过炮轰的自卫队装甲兵变成了僵硬的尸体。

“叫什么！都去死吧！”一团火光忽然闪现，一名刚刚发射完一枚反坦克导弹的“雄鹰”特战队员飞快地又完成了一次发射，眼前完全是在比拼哪一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最多的弹药，速度决定一切；速度决定生死。

“并列机枪！消灭对手的反坦克手！”几辆狂冲的自卫队坦克用并列机枪不顾一切地向外狂射着弹药，近千枚呼啸而出的子弹顷刻间将两辆“悍马”打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一道道尘土被激射入半空，所幸每名反坦克手都是发射一次换一下战位，不然“东北虎”和“雄鹰”的损失将不知道会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