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晚 恐怖的书柜 (5)(1 / 1)

睡前加点料 疯狂卡扎菲 1522 字 11个月前

看起来,书柜不再像是麻烦,倒似乎是给生活添加润滑剂的宝贝。王睿开玩笑地说,可惜这书柜还没到通灵的程度。不然要是能知道大家要找什么,就把那东西搬到自己肚子里,那可就方便了。

这书柜有一点不好,就是里面那股陈腐的气息,仿佛是关闭了几十年的地下室,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除去这气味。只有我不喜欢这书柜,倒不是因为书柜里从来没出现过我的东西。我无法忘记那个木头人偶的眼睛,虽然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说服自己:那是幻觉,那是幻觉,但那眼睛中凶狠的光芒真的只是幻觉?尤其让我难以释怀的是那个恐怖的梦境。那么黑暗、那么狭小的空间,一个人蜷缩在里面是什么滋味?即便是棺材,也得让人把脚伸直了吧?我过去没有发觉自己有幽闭恐惧症,但自从那晚做梦后,后来还做过好几次类似的梦,我开始怀疑自己得了这种病症。

在梦里,有时候自己是被关在铁匣子里,有时候是被塞进洗衣机,有时候是被冻在冰箱里,总而言之都是狭窄拥挤得令人窒息的地方。还有一次,我甚至发现自己被关在电脑显示器里,透过屏幕看着电脑前坐着的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专注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完全不理会我的呼号和挣扎。

但是,再也没有梦到过书柜了。但我并不安心,总担心有一天,书柜还会出现,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进去。

我还曾在睡觉的时候用线把自己的一只手绑在床边,测试自己是否梦游。早上醒来,线还在,我却仍不放心,担心自己是先解开了线,梦游完毕后又自己捆上——毕竟有霍柯的故事做前车之鉴呢。我又偷偷去医院检查,看自己是不是真有梦游的毛病,但检查报告说我一切正常。于是我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在新居住了两个月后,工作室收回了一笔欠款,一个个都心情大好,决定出去玩上两天散散心。在网上四处搜索,发现离城不远的一个自然风景区挺不错的,呼吸新鲜空气,正好放松大脑。

住了两天森林小木屋,看了无数的花草树木、溪水石头,待要回家,得到消息,泥石流截断了山路,暂时不能通行。好在五个年轻人倒也无忧无虑,既然路断了,索性多玩两天。姜鹏拍板:今晚烤羊肉,睡野外。

夜里,众人在篝火旁烤了羊肉。由于缺乏经验,烤出来的肉要么是糊的要么是生的,不过大伙儿玩得兴致勃勃,倒也无所谓这一点了。霍柯背来了久已不动的吉他,生疏的节奏韵律配上其他人加在一起还不够五音的嗓子,正合了“月落乌啼”的意境。

玩累了,闹够了,啤酒罐子都空了,众人便钻进租来的睡袋,把自己裹成粽子,呼呼大睡。我多喝了几罐啤酒,只觉得头重脚轻,很快进入了梦境。不久之后,我的鼻端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我又被关进书柜了?我一下子酒醒了,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果然,自己真的又在柜子里了。奇怪的是,这一次,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恶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书柜里腐烂了。我这才注意到,有一个软软的、黏糊糊、毛茸茸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腰部。

这是什么东西?这一回,总算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慌乱。我知道这是梦,也不怎么害怕了,但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黑暗与腐臭。

突然,门响了,有一个力量用力拉着那扇可以打开的门往外拉。谁?

很快门开了,清亮的月光照了进来。在月光的照映下,我惊恐地看到了一双充满凶光的眼睛。这目光似曾相识,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是那个木头人,做工很粗糙的木头老人,正在门外死死地盯着我。他的双眸闪动着残忍而冷酷的光芒,仿佛是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我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想转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能移动分毫。人与木头人在月光下对视着,就像一只老鼠和一只猫。

你想要干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炸裂了。瞬间,木头人消失了,腐臭的气味消失了。只有月光如水,从天空洒下来。我真的醒了吗?为什么手脚还是不能动?我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正钻在睡袋里呢。不禁哑然失笑。身上又湿透了,这睡袋是不能再睡了。我费力地钻出来,把只剩下一点暗红光芒的火堆重新点起来,然后躺在火堆旁,慢慢把汗烤干。

天亮后,路通了。于是众人踏上了归程。一路上其余四人兴奋地高谈阔论,只有我疲惫不堪地靠在座椅上,头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

回到住地,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来到自己居住的楼下,发现各单元门上都贴了寻狗启事。原来是一户人家养了四年的一条西施失踪了,看失踪时间,正是众人出发那天的夜里。这狗极乖巧,通人性,已经被当作那个家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今突然失踪,全家人自然是着急万分。

寻狗启事是用彩色打印的,上面附有瓜瓜——狗的名字——的清晰玉照,显示出主人不惜一切寻狗的决心,上面还有酬谢的价码:现今两万元。这个数字令五人咂舌不已。姜鹏开玩笑地嚷嚷说,别回家了,现在就成立寻狗别动队找狗去,找到了就能休息一两个月了。

但谁也没想到,狗真的会被我们找到。

王睿用钥匙捅开门,随即皱了皱眉头,说:“屋里怎么有股味儿啊?”其他四人进了门,也都闻到了那股气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咱家有耗子吗?”姜鹏问:“会不会是我们出门这几天,把耗子饿死了?”

“难说,”霍柯说,“搞不好就是每天帮我们翻箱倒柜的那只耗子。”

此言一出,提醒了所有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向了阳台门。推开阳台门,果然,臭气浓了许多。不必多想,大家的视线这次齐刷刷地盯在了书柜上。众人都感觉有些寒意,我更是觉得四肢冰凉。我想起了昨晚的噩梦,顶在自己腰间的那个东西,软软的,毛绒绒的,湿漉漉的,散发出腐臭的气息。这不可能是真的!

书柜门打开了,剧烈的恶臭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陈朝晖当场捂着嘴向厕所方向奔去。瓜瓜就躺在书柜里,舌头耷拉着,双目翻白,全身都已经腐烂,流淌着浓浓的**。它的主人永远不可能再和它一起生活了。这条狗竟然也被关进了书柜!

四个人捂着鼻子先退出了阳台,陈朝晖搜肠刮肚地吐了一通,面色蜡黄地过来了。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可能?我只是做梦而已,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先去把狗扔掉!”姜鹏说着,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破布、卫生纸、塑料袋。

“先别着急!想被人抓住吗?”王睿拦住他,“那么臭的东西,肯定被人发现。你不怕狗主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定你是杀狗凶手,要你偿命?”

姜鹏说:“明明是柜子杀了它,又不是我。”

王睿说:“谁相信你?‘我家的柜子会自己拿东西’,你想被人抓进精神病院啊?”

话说得倒也有理。于是几个人戴上口罩,收拾了狗尸,密密地套了好几层袋子,打算到深夜再拿去扔掉。

收拾狗尸的时候,姜鹏忍不住说:“幸好这是一条狗,万一是一个人……”

众人都不寒而栗。霍柯却说:“就算是人,你看看那么小的地方,能塞得进去吗?”我听完这话愣了,只觉得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到脑门。那我是怎么被塞进去的?

我仔细回想那两个噩梦的情景,自己蜷缩的姿势仿佛十分古怪,即便是瑜珈高手也不能把关节弯曲到那种程度。难道我的手脚都被切断了再放进去的?

身旁,王睿正在指责姜鹏:“你可千万别乱说,要是里面真的被塞进一个人……”

要是里面真的被塞进一个人……这个假设太吓人了。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此事证实丢东西不是由于五个人中的某一个梦游而起的。那时候所有人都在风景区度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