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也不会气血攻心,落下了病根子。」一滴清泪轻滑过她的脸庞,她纤弱地一笑,「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房内一阵轻轻的抽泣声传来,林若水不住哭泣,「爹,您说,女儿该怎么办好呢?」
她迳自发愣地看着牌位,一脸的忧伤,一个人影狼狈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没有感觉,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她才反应过来,「啊!」
「你去哪里了!」
如狮子吼般的叫声在她的耳边强力地回响着,震耳欲聋地吓人,林若水胆小地瑟缩着身子,脑袋往另一边歪过去。
石毅用另一只手掌住她歪了的脑袋,将她的脑袋给拉了回来,「去哪里,去哪里了!」他凶狠地逼近她。
呼出的热气像是要将她这摊柔水给烧干了,林若水心乱如麻,他硬要在这个时候参一脚,恼得她脾气一上来,伸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该死!」石毅放开了她,捂着脚乱跳。
他这副惨样引不起她的同情,反倒是让她笑得花枝乱颤,低低地说了一声:「活该!」
许久未笑的林若水,终日板着一张脸对着他,她这一笑立刻让他忘记了脚上的痛,眼睛像是老虎见了兔子般馋地看着她。
她收住笑,瞪了他一眼,他傻乎乎地咧嘴一笑,把她的怒眼当媚眼,贪婪地看着她充满生机的小脸。
「看什么看!」她不耐烦地说。
「你漂亮。」他认真地说。
林若水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石毅,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她总算愿意跟他说话了,石毅笑了,是那种很开心、很开心的笑容,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
为什么?林若水别过头不瞧他。
石毅也不见怪,迳自上前点了一炷香,「爹,女婿给您上香。」说着将香插进香炉。
「住手!」林若水扬手止住他,「你才不是什么女婿!」
石毅技巧性地隔开她的手,俐落地把香插进香炉,侧过头来对她挤眉弄眼,「谁说不是你瞧,爹都认我了!」
林若水顺着烟气看了过去,石毅的香缕缕飘升着,她大皱眉头,不留情面地说:「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你一纸休书便将我休了,我爹也没有你这个女婿。」
啧啧,柔顺的她反击起来也颇有一番风情,两眸灼灼地看着他,好似要焚烧他一般。
石毅笑呵呵地说:「可我都上了这么多天的香了。」
林若水忽然明白了十五的用意,她不该问,可她却不得不问:「你什么时候把牌位带回来的?」
他脸色微变,带着狠戾,却不是针对她,「那日。」
不用明说是哪一日,林若水自然联想到了那一日,「不可能!」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一日的人不是他。
「你不相信,我会证明给你看。」石毅也丝毫不退缩,「一旦我证明那一日欺你的人不是我,你必须要回到我身边。」
她毫无犹豫,她不相信他的话,「好,要是那天那人就是你,你就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一言为定!」他狡诈地一笑。
他的笑宛若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令林若水不舒服地全身泛起了疙瘩。
「走吧。」他上前拉住她的手。
「放开。」
「吃饭,吃完以后我们就回京。」
回京?那个地方,她真是不愿再回去呀。
房内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香炉里的香烧得旺盛且悠长。
隔日,他们便敢程往京城去,石毅特意买了一辆小马车,里头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无论躺坐,都不会觉得不舒适,石毅另外买了些书给林若水看,也不挑那些生词涩字的书给她,而是一些浅显易懂头的书,旁边附着小图,一看便能懂。
布帘掀开,男人从外头钻了进来,女人仍在看书,不予理会,石毅后悔不已,他不该帮林若水买书的。
「有这么好看吗?」石毅坐在她的前面,手掌支着下巴。
「嗯。」林若水随意地应了一声。
那一日说开之后,他们的关系好一些了,也不再相对两生厌。
「我很无聊。」石毅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她也许不是最美的女子,却是最耐看的女子,仅仅是看着她,他的心就一阵的浮动,而且百看不厌,人如其名,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似水般包罗万象、似水般柔情万种、似水般令男人沉溺。
「我在看书呢,你要是无聊,也挑一本看。」她淡淡地说。
石毅眼一白,这些书哪会好看!要他看书,他情愿对着美人。
「少爷,今晚落脚的客栈到了。」
除了京城之外,司徒风清的风清楼开遍整个中原,既然有白住的地方,石毅也不会白白送银子给别人。
「司徒大哥真的是好有生意头脑。」临近京城,走过的每一个村镇竟都有风清楼,可见司徒风清真的是商场的个中好手。
「哼,他可是向我借了一千两银子开的。」石毅看不惯她眼里的仰慕,在旁边哼了哼。
「但你入住皆是免费的,应该是物有所值吧。」林若水没有偏帮谁,仅是以事实说理。
这一句话堵住了石毅的嘴,石毅稚气地不说话了。
石毅高大的身子退在林若水的身边,定要随她一同走,林若水也习惯了他的固执,只是她从未这么大排场过,身边一个石毅,身后还有一个初一和十五。
他们一起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了,石毅的厢房就在林若水旁边,石毅一直护送林若水回到她的门口才停下来。
「等等。」
林若水转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现在睡还太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喝酒聊天?」石毅笑着说。
材若水白了他一眼,「不要。」
「好。」石毅点点头。
林若水回房梳洗一番之后,石毅又来敲门,「呀,你干什么!」
石毅推开她,走了进来,「喝酒聊天呀!」石毅两眼发亮地看着沭浴之后清新的她。
「我说了不要。」她与他相处一室怎么也不合情合理。
石毅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放下酒与菜,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上酒,「来,我先乾为敬。」
林若水无奈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豪迈地喝着酒,吃着小菜,她意兴阑珊地陪坐着。
「话说,你第一次见面时自称自己为寡妇,你是巴不得我战死沙场吧?」他突然可怜兮兮地说。
她可没有这么坏心,林若水瞅着他,「这样说可以避开一些麻烦。」
石毅抓着杯子,「什么麻烦?」其实她大可隐姓埋名,再嫁一个好人家,毕竟他们之间只是有名无实。
林若水避不开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喝了一口酒,呛人的酒味像火一样在嘴里烧着,石毅看了便道:「张嘴!」她听话地张嘴,一口小菜进了她的嘴,淡化了难受的味道。
这酒味难受地呛鼻,林若水老实地说:「会有人来说亲。」
石毅心里一个不爽,「那为何不嫁了?」
林若水摇摇头,「你不懂的,我不想嫁了。」
石毅脸上一愣,「不嫁?」
「嗯,能好好服侍我爹,我便心愿已足。」
石毅默不吭声,一个劲儿地往她的杯里倒酒,「那就没有人为你说媒了?」
「有的呢,一些死了老婆,或者想纳妾的。」林若水喝下酒,「所以我才干脆就搬到林子另一边,才得了一个清静。」
石毅咬咬牙,该死的,他要是不受伤,她要是不救他,那她这个妻子说不定早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你怎么了?牙疼吗?」林若水注意到他的脸颊抽搐着。
「是呀,疼。」
「嗯,让我瞧瞧。」林若水站起来,身子一软,「奇怪,才喝了几杯酒怎么就头晕了?」
「该睡了。」他温柔地说。
「嗯嗯,睡觉。」林若水摇晃着身子往床榻走去,男人在她的身后扯开腰带,拉开外衣,女人没有察觉般躺在**。
「我帮你。」他替她解开了外衫。
「谢谢……」她傻里傻气地对着他笑。
「不客气。」这种活儿,他最喜爱干了
今日的床似乎特别的挤,林若水睡得很不安稳,胸口有一个重物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她半睁开眼,便瞧见一只大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胸脯上。
这是怎么回事?哎哟,头好疼,她揉着头,转过身子,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倒抽一口气,「啊……」
「怎么了?」男人杀气十足地睁开眼,大有提刀杀人的意味。
啪的一声清脆的拍肉声,「你怎么会在我**?」
石毅这才完全清醒,收敛了杀气,装儍道:「昨日喝醉了酒……」
「我喝醉酒,难道你也醉了?」
「对呀。」他厚脸皮地承认,「你醉了,我醉了,所以我们两个就抱在一起睡了。」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
「喂,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你别胡说!」
「你都在我**了,还说没做什么!」林若水委屈地红了眼。
「我们衣着整齐,我又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趁人之危。」他一本正经地说。
林若水这才缓下气,仔细地看肴他,又看看自己,发现两人衣衫俱在,并无什么不妥,独自闷气道:「你还不下去!」
石毅贼笑地放开抱了一个晚上的温香软玉,「好,我这就下去了。」
林若水两眼防贼似地看着他,看着他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我走了,你梳洗梳洗,我们该吃饭了。」
林若水不知是在跟他生气,还是跟自己过不去,她偏过头不理他。
「水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林若水有些顾忌地看着他,就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有一回,你对我说,你很爱你的先夫……」
「那是假话!那时候说的话都是假的!」她的脸红得如正午的大太阳,「你快走!」
石毅偷笑地离开了
林若水气愤地打击着被褥,真的是太过分,她捂着嘴,想着昨日到底被他套出了多少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了,糟糕,她昨日到底是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呢?她是一点也记不住了,千万别说了什么丢人的话呀!
林若水忍不住地抓了抓头发,她昨天是喝了几杯酒,一杯,还是两杯?怎么会就这么醉倒了呢?唉,他是一个大将军,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坏事,她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他最近的行为真的很诡异呢。
先是让她像个千金小姊似的坐着华丽的马车,后又买书讨她欢心,一言一行之中像把她当做珍宝似地疼爱,她一个人这么久,一下子不习惯这样的转换,昨日他又执意要喝酒,明知她不会喝酒呀。
「他到底是怎么了?」她轻喃着,脸上有着女子被心爱人所眷恋的柔媚,以及萤光闪闪般的春意点缀着她的眉眼。
她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是几月之前那个胆小、行事小心翼翼,总爱低垂着头不敢瞧人的乡间女子,只可惜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闲暇照照铜镜,不然她也会惊讶这女子是否是自己。
在临近京城的前一天,林若水已然习惯了石毅古怪的作风,他每晚都爱来她的房内找她叙旧,她的抵抗都被他的哄骗所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