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还没挨近萧洛,,后者就一脸防备地盯着她,身上雷光暗涌,像一只捍卫最后尊严的豹子,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别靠近我!”他道。他似乎很不信任医师。
“你伤口若继续恶化,会昏厥的!”幽兰急道。虽然萧洛让她很害怕,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急需治疗的病人!
阿羽长眉半敛,看了萧洛半晌,终是道,“随你去,反正受伤的不是我!幽兰,你先拿些食物,然后煎些药吧。”幽兰应声而去,阿羽则直接坐下,九枝铜台上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在萧洛那张阴冷而倔强的脸上,光影斑驳。
“你怎么来紫魈宫的?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莫不是被仇家追杀吧?呵,又是沉默!萧洛,你真的像谜一样令人费解。”阿羽道,“你知道吗,影门里的人说你是小恶魔,畏你如虎,可我,不怕你。我把你和罹影当作朋友,可罹影却令我捉摸不透,而你,我对你几乎是一无所知。”
“呵!朋友?真是可笑!”萧洛忽地冷笑了一声,他横在桌上的右臂猛然攥了起来,顿时伤口崩裂,一丝丝血液淌下来。
“有一种人,你永远不会理解他,不能体会他的遭遇。你,自由人,生活在阳光照耀的地方,光明正大地活着,享受每一寸土地踏在脚下的安全感。”萧洛的双眸被浓浓的仇恨与愤然所笼罩,他的目光在战栗!阿羽摁着他的臂膀,大声道,“萧洛!不要再说了!你在流血!”
但他依然狞笑道;“可你不知道,还有人来自于地狱深处,他天生就匍匐于黑夜,在鬼火旁休憩,舔着鲜血淋漓的断刃,像魔鬼一样残忍地杀戮,去舔食败者那惊恐而香甜的血液,他们堕于黑暗,被咒永世不得翻身!在他眼里,生和死都变得毫无意义,连爱与被爱的权利,都被无情的剥夺。你说。除了屠杀,他还能干什么?!”
“可我认识的你,不是疯子与恶魔,”阿羽道
,“还有,别介意你曾经是暗杀者,现在,你再也不是!你将重新做人,重新开始,你一样是个自由人!一样可以被阳光照耀!萧洛,你可以!”
“哼,你真荒谬!”萧洛似忍无可忍,冷哼一声,“我困了。”
“那睡吧!”沉默了一下,阿羽吹灭烛火,“呆在这里,别走出染云轩一步。我迫不得已男扮女装入此,若旁人发觉,于你于我,都不利。”
萧洛哼了一声,阿羽随即走出偏房。
阿羽告诉幽兰自己将去岿连山脉若回来晚了请她尽量拖延一下,幽兰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也不隐瞒,将老伯之事说了。因为见了太多的人情世故,阿羽对人总是保留最后一分的警惕,但幽兰的细致、忠诚与信任让阿羽很放心。
天,将明未明,星星已沉入了墨蓝的天幕里,月儿也收起了钓钩,一抹晨光似要刺破黑暗,却因为冰冷的空气而又僵住了。白日里金碧辉煌的楼阁已伏作团团黑影,在匍匐着,沉睡着。
染云轩里一道身影悄悄打开房门,窜上房顶蝙蝠一样急速而敏捷地朝远处一线大山飞去。
待阿羽上得山来,天还是黑乎乎的,不过因为至尊境的能力犹在,所以他能毫不费力地看清一切。茂密的树林,若一个未被发现的远古遗迹,混着寒冷,潮湿与冰雪的气息,充满了诡异与不安。
阿羽刚在这林子里走了几步,便见老伯慢悠悠地从一颗树上下来,他略有不满地说,“小子!你来晚了!”阿羽一惊,“您...为什么知道...我是个男人啊?”
老伯嘿嘿一笑,“骗骗琴帝那心眼落在雪域的家伙还行,老头子我的眼光可毒辣着呢!咳!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他递给阿羽一根削短的竹子,“拿着!这是一把剑,来攻击我!”
阿羽不敢怠慢,竹棍一扬,他便是挺身朝老伯刺去。他使剑以攻为主,剑风快、
狠、猛,走的是大开大阖之式。见阿羽竹棍袭来,老伯微微向右一移脚步,迅速出拳,一掌击在阿羽肩头。
阿羽一抬手,一簇白光猛然在两人中间爆开,他瞅准机会甩手往前一刺,然后他便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竹棍在离老伯不足半米时猝然炸开!旋即后背被重重一击,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老伯的攻击力道拿捏得相当有分寸,没使阿羽受到真正的伤害。
“怎么可能!在没外力的情况下它怎会无故爆开!”阿羽有些难以置信。
老伯神神秘秘地一笑,“这就是混沌之术的奥秘了,这有点儿类似魂力中的精神系,你让它爆,它就会爆了!”
阿羽眉毛一扬,开、开什么玩笑!
老伯指点着阿羽说,“我先教你一套混沌之术的心诀,然后你进入冥想状态,六识俱关,先让心诀植入体内。”
天已大白。
“阿兰!花寥因打抱不平被人围攻了!咱快去帮忙啊!”凤绝焱一路叫喊着跑进染云轩里,还未及进房内,便听到冷千薰张狂而又肆无忌惮的骂声。
“阿兰塔亚!你居然为了护着一个贱婢而惹怒本小姐!喂,贱婢,你还不知道吧?他,不过是伯父豢养的一只忠心耿耿的哑巴狗而已!这个不知是哪个域族的卑贱的混血种人,因为救伯父而被伤到了喉咙,嘁!不过是一个为了博取同情而上演的拙劣的把戏而已!”
难以想象如此偏激不堪入耳的话是从一位姑娘嘴里说出来的!凤绝焱眉头一皱,却还是推开了门。
屋内,玉魄流髓香袭人,却多了一丝弥漫开来的火药味。凤绝焱看到阿兰直直地站在幽兰身前,虽低头不语,却不着痕迹地将后者护得很好。冷千薰正攥着一只茶杯,怒意未消。
见此,凤绝焱坏坏一笑,“哟,阿兰,自家哥们儿快玩完了,你倒在这里英雄救美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