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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愫本以为何云蓉会离开,已是在被子里稍稍放下了心,未曾想身上倏然一轻,她唯一来的及的反应便是用双手遮住脸。
“脸都成什么样了,遮有用吗?”何云蓉眉头紧张,难得一次大声责备她,“你忘了你九岁食葱,过敏成什么样?”
柳愫放下手,垂着头,哪怕此时光线昏暗,也能瞧见她的脸红肿一片。
她温吞着声音小声道:“娘,阿愫错了。”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她也早就做好被发现的心理准备。
只是她不久前还答应何云蓉不要生病,没过多久又过敏,这让她实在愧疚。
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何云蓉见她垂头丧气的,便不忍再说下去,叹息一声道:“以后莫要贪嘴,有葱的东西万不可再吃。”
见何云蓉松口,柳愫立马点头如捣蒜:“阿愫谨记。”未等她松下一口气,便再次提起一颗心。
只听闻何云蓉道:“明日带你去镇上给上次那位黎大夫看看,我顺便准备些东西答谢他。”
“......”她如今红肿的脸,见不得人,更别说见他。
柳愫小心地瞧着何云蓉的脸色,犹犹豫豫斟酌道:“娘,我如今这般样子不方便见人,还是别去了罢。”
何云蓉瞪她一眼:“就因为是这个样子,才要去看大夫,早日好起来。”言罢,她没再给柳愫继续游说的机会,起身便离开了房间。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静了片刻,柳愫哀嚎一声倒在床上,盯着床帏直想仰天叹息。
一想到顶着这么一张脸去见他,她就觉得整颗心难受得像被白蚁啃噬,泛痒刺痛。
这种没由来的情绪,让她很是莫名,可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么一件大事搁在心头上,柳愫一整夜翻腾来,倒腾去难以入眠,眼睁睁地看着远方泛起晨光。
“阿愫,起了么,早些准备去镇上。”何云蓉站在门外冲里唤道。
“知道了,娘。”柳愫头发凌乱,脑袋埋在被子里直吸气,最后认命地爬下床坐在梳妆镜前。
对着铜镜一照,柳愫:“......”
她顿时有颗想用三尺白绫上吊的心,这照的是什么妖怪,镜中人脸颊红肿,眼下泛青,憔悴如怨鬼。
梳妆收拾好后,她急忙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条白色面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迈出房门后,柳愫磨磨蹭蹭的,时不时软着声音对何云蓉说:“娘,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行不行,我保证日后再也不吃葱了。”
“日后是日后,眼前是眼前,”何云蓉一口回绝,手头上忙着整理给黎付带的东西,“眼下得先把脸给治好。”
忙了一会儿,何云蓉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和红薯,鸡蛋是她绣东西和人换的,红薯则是自家院后种的。
她不管柳愫的软磨硬泡,收拾好东西直接带人出门。
行了十多步,柳愫成功地看见熟悉的中年男子、两头驴以及柴车,要是平时,她看见黄实正,一定会心情雀跃,但眼下,只有一种死亡加速的感觉。
柳愫带着面纱,想着黄实正也许认不出,直接错过便好,也不想麻烦他太多次,谁知经过之时,黄实正主动开口唤了声:“柳姑娘?”
“.......”柳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他打了声招呼,又给何云蓉解释了一番。
何云蓉拿些东西想要答谢黄实正,被他婉拒。
他倒是不在意柳愫为何遮面纱,只示意她们上车,送她们一程。
柳愫上车看见还是那些木材,随口问:“黄师傅为何从镇上运木材来杨柳村,又从这运木材回去,是帮人运的么?”
黄实正听到话似乎愣了下,过了片刻才含糊地“嗯”了一声。
柳愫已经习惯他的木讷老实,便不再问下去。
到达镇上后,何云蓉领着柳愫往西巷医馆去,当她推开雕花木门往里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转身一看,瞧见柳愫正紧紧地扒着门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一路上,哪怕隔着面纱,何云蓉也能感看出女儿的别扭和拧巴,是怕黎大夫?可上次风寒她不是自己去过么?而且明明她也没感觉出女儿对黎大夫有讨厌或反感的情绪。
“娘,一定要去么?”柳愫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何云蓉觉得她是闹小孩子脾气,于是不再绷着脸,缓下声音道:“阿愫,听娘的话,生了病一定得治。”
柳愫倒不是说死活不去医,只是想有点时间做个缓冲和心理准备。
人最怕在他人跟前落面子,女子尤其爱惜自己的面貌,哪怕她现在还只是个小姑娘。
她心底里有股害怕的情绪,莫名地害怕黎大夫看到她这红肿的脸,怕他以后老记得她这副模样。
“娘,我愿意配合治病,但千万别说我是吃葱成这样的。”她不想让黎付想到那个送给她的饼,怕他日后觉得有愧于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这样。
一想到黎付眼里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