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不到无敌兄你竟然已经和大法师交过手了。不知有什么感觉?”
“哈哈,那些大法师在欧罗人眼中都是站在世界顶峰的人,一个个看起来高不可攀,但依看我其实不算什么。在那边的缪斯大戏院里,成百上千的人可是亲眼所见我怎么样一拳把那因克雷的什么什么大法师打得屁滚尿流的。引得无数欧罗鬼畜惊诧无数少女尖叫,一副马上就要冲上来以身相许的模样,可惜风兄弟你当时不在,无缘见识此等盛况……咦,你这女人怎么用这样古怪的表情看着我?难道是听见我太受女人欢迎吃醋了么?可惜我这人意志坚定如钢铁,视所有美色如粪土,你就算再漂亮上一百倍也是没有半点机会的,哈哈哈哈……”
“……”
“无敌兄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莫特里女士不要见怪,他之前就是这样的,你都忘记了……说起来,无敌兄可见识过了那因克雷大法师的奥术了吗?可是有什么独到之处的?”
“哼哼,这奥术玩弄出的花样确实还是有几分特异。那家伙居然借助奥术变化成了一只双头食人妖,听说还是拥有下层界血统的怪物,强悍得很。那并非是给自己套上一个怪物外形的奥术套子,而是真正从本质上都化作了怪物,气息,血肉,精神异能等等都完全一般无二,再加上能用死灵系奥术治疗伤势,一时之间倒也颇为棘手……只可惜他完全不明白男人真正强大的是什么,被我凝聚拳意全力一击将那奥术完全粉碎,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也就被一拳打死了。”
“哦……还有这等奥术,还真是长见识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和因克雷的法师多交流交流。上次我们遇见的那个叫做明斯克的因克雷大法师,却是老辣果断,我手段尽出也没能将他留下来……”
“还是别说这些欧罗人了,尽是败兴之物。再详细说说你和刘道长去北方那什么山脉中的矮人老巢的事情吧。想不到你们还能在那里宰杀一条地行老龙,这样流芳千古的传奇佳话,我居然无法亲历其中,真是莫大的遗憾啊……原来那金石才是下层界恶灵附身,却把罪名落到我头上来了,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去向太阳神殿和守护之手讨要个说法才行……喂,那个女人,你的家到底在哪里?到底找到没有?还有多久才能到?”
“……很快的,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已经模模糊糊记得这里的路了……对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再拐过去走一段时间就到了。”
没有再用力场巨手在天上飞行,因为女法师说她在上空反而不认得路了,只有看到路边的景色才能慢慢回忆起该怎么走,所以三人一行就这样在慢慢在外城区行走。一边走着仁爱之剑和风吟秋两人就聊起了分开这些日子中的事情,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女法师的家就在内城区的边缘,和外城区的交界处附近。这是奥罗由斯塔中下层民众的聚居区,比外城区那些杂乱的民居要好上许多,平整的道路两旁,独栋的带着小小草坪的小木楼是这里普遍的民居建筑。不过路段的不同,依然还是有些地方热闹,有些地方冷清。
“……就是这里了。”女法师在一栋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确定是这里?”仁爱之剑左右张望了一下。“你家周围可真够冷清的,该不会是周围的邻居都被你这个女人给赶走了吧。”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以前就是这样……”女法师耸了耸肩,推开了木楼外的大门。
草坪上立刻有两个比寻常人高大些的魔像挪动了过来,但是在女法师面前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朝两边退开了,同时发出似乎是低环幻术复制出的声音:“欢迎回家,女主人。”
“咦?这是……”风吟秋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魔像,似乎并非是拿来战斗的,更好像是居家所用。
“哈哈,这玩意据说是这两年从因克雷那边流行过来的用来看家的简易魔像。真正的贵族世家才不屑用这玩意,都是给一些没管家佣人的穷鬼法师们准备的。西海岸那边可没有这玩意。”仁爱之剑在一旁解释,他在奥罗由斯塔的一段时间里也见过类似的东西,还不忘转过头来嘲讽一下女法师。“用这个东西,你不怕被学院里的那些学生们嘲笑吗?”
“我一个人住,很少回家,这虽然看起来古怪了些也总比雇佣管家仆人方便很多。”女法师走进去打开了房门,转而对两人说:“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休息一下喝杯茶吧。我可能还要找一找通行凭证呢。”
小木楼里的陈设看起来也确实是一个典型的独居奥术师的居所,简单的家具上满是各种奥术试验器具和材料。女法师去厨房捣弄了一阵之后端出来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递给了两人之后转身又上了楼去。
半晌之后女法师又下来了,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风吟秋和仁爱之剑,还有他们手中那丝毫未动过的红茶,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问:“你们为什么不喝?”
风吟秋只是摇头笑笑,刚好要说什么,仁爱之剑却是将手一扬,手中的茶杯连同茶水一起朝着女法师缓缓飞去:“不如你先喝给我们看看?”
女法师伸手接过了飞来的杯子,拿在手中静静地看着,里面尚还温热的红茶冒着些微的水汽,散发着淡淡香味。她也没说话,只是这样死死地盯着深红色的**,似乎里面有整个世界的秘密。
风吟秋和仁爱之剑也没说话,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个是若有若无,一个是明显的讥嘲。从走进这件木屋开始,他们两人就没挪动过位置,既没找地方坐下,也没对周围摆放的各种器具材料表示什么好奇,只是就那样站在原地。
半晌过后,女法师终于抬起头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为什么?虽然之前我也有些预感,但还是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到底从哪里看出破绽来的?”
风吟秋偏了偏头,还是笑笑没说话,仁爱之剑大笑道:“根本不需要看,瞎子都能知道,你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破绽。”
“什么意思?”女法师一松手,手中的茶杯缓缓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不过和仁爱之剑那一手不一样,这单纯是控制得非常精妙的低环奥术“法师之手”。“我的存在有哪里不合理吗?”
“哼,不合理的地方简直太多了。”仁爱之剑重重哼了一声。“不过是去探寻烂泥沼泽地,就能捡回来一个大美女,还刚好能遇见一帮禽兽不如的雇佣兵施暴,不止白花花的胴体请我们看个够,还能让我们英雄救美一番。然后这帮雇佣兵马上就被全部灭口了,这个美女暂时性地走投无路只能跟我们同行,顺便和其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发生什么不好描述的纠葛和感情这也是顺理成章的……拜托,你去哪里找的闷骚吟游诗人写的不入流的剧本?这样都看不出来破绽,你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力和审美!”
“你到底在说什么?”女法师却是变得一脸愕然。
“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清纯?”仁爱之剑更加地显得不屑了。“之前我老早就怀疑你了,这次重逢居然还闹个失忆什么剧情,风兄弟刚才给我一个眼色,我就知道这一趟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女法师的眼光挪过去落在风吟秋的身上,风吟秋则是面带苦笑地先看了仁爱之剑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无敌兄弟你其实不用这么快地揭穿的,我特意带莫特里女士过来,就是想看看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图谋。顺便能再从她的渠道骗一些奥术卷轴出来就更好了……”
“……是这样?”女法师的表情更显得奇怪了。“你们是早就怀疑了?不是因为失忆之后……”
风吟秋淡淡说道:“失忆之后确实也有破绽。刘先生提醒过我你身上好像附着了很奇怪的奥术,能让他也感觉不清的,想来至少也是八环以上。我不知道那是操控还是定序什么的,总之让我开始有了戒心。后来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顺手搭过你的脉搏,也发现也和你当时说话的情绪完全搭不上……”
“原来如此……”女法师长舒了一口气。“想不到是这些最基本的环节没有做好,而且是这个女人自己本身就有问题……难得我还叫人准备得这么精细,连住宅都安排好了,还有魔像的识别……”
“什么意思?”这下轮到风吟秋和仁爱之剑两个人愕然了。“这个女人?”
“风兄弟。我忽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可能性。所以我要先问问你……”愣了愣之后,仁爱之剑忽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转向风吟秋说。“这女人失忆之后,有没有对你表现得有什么特别热情之类的举动?比如投怀送抱,自荐枕席之类的……之前看在天生你们挨得那么近,你应该没有和她发生点什么吧?比如**什么的……”
“当然没有。”风吟秋连忙摇头。
“那就好。我都替你松了一口气。”仁爱之剑拍拍胸口,发出蓬蓬的闷响,真的吐了一口气。“还记得我刚才所说的么,奥术师有一种奥术能将自身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生物而完全看不出异样的么?也许刘道长境界精微能察觉到一些,反正我是完全察觉不出来的。”
“你是说……”
“对,现在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说不定藏在那个女人面貌下的是个痴肥油腻习惯掏自己鼻屎吃的中年胖子,也有可能是心思恶毒冷酷几十年不洗澡全身散发酸臭的臭老头。如果他们之前出于麻痹你暗杀你什么之类的理由来亲近你引诱你——这完全有可能,悄悄潜伏进来的女奸细通常都会利用这一招身体肉弹,而你一个把持不住又真的和他春风一度了……我觉得事后对你爆出真相的时候,杀伤力绝对不会下于一个九环奥术。好在你心性坚定,没有走到这一步,当真是可喜可贺。”
“无敌兄你的想法当真是古怪……”风吟秋的神情显得更古怪。“虽然也有些道理就是了……”
一旁的女法师也是面目怪异:“你真是我所遇见过的最怪异,最强大,也是最恶心的西方人。你完全刷新了我对西方人的认知。”
“那是你的认知太过狭隘。”
“既然知道了我有问题,那你们还敢跟着我来这里?”女法师的眼光变得冰冷,尤其是看向风吟秋的时候。
“原本只是莫特里小姐的话,我是不大在意的,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后手,顺便能不能从莫特里小姐那里哄骗一些奥术卷轴来……”风吟秋的眼神和声音也逐渐变冷。“既然你不是,那也没关系,就拿出你准备的东西来给我们见识一下吧。”
“对。亮出你令人作呕的真面目吧。”仁爱之剑咧着嘴。“我们会手下留情的,尽量留你一命的,因为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你,包括变身成女人的感受。”
“不知死活的两个笨蛋,你们根本不知道当两个大法师联手设计一个陷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女法师的双手朝中间一合。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地拉长了。桌上的红茶,红茶上正升腾的些微热气,下方的桌子,地板,周围的家具还有那些凌乱的奥术器具,连同整个木屋都好像陷入了一个极度扭曲的平面,朝着不知名的远方极限地拉伸而去。
只有站在中央的他们三人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或者说这种异变根本就只是以他们三人为中心,只是作用在周围的一切。
无限拉伸的所有事物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全数变作了无数细长而不可分辨的直线,而这些直线也很快地变淡,或者说变得彼此不分,同时越来越明亮。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咆哮怒吼的巨响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奥罗由斯塔的奥术学院中,正在看着手中一张卷轴的学院理事长忽然皱了皱眉头,朝一个方向看了看。视线中那里只是一个摆满了书籍的书架,而吸引理事长注意力的显然不是这个东西。
“斯内尔教授,麻烦请看一下刚才发生空间震**的地方。”理事长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对着无人的空气说了一句。
不过三四秒之后,一幅幻术系奥术构筑的画面就在理事长面前生出了,上面显示的是一片城区边缘的清冷街景,除了有一片空地显得有些突兀之外,似乎一切正常。
但是这些景象落在理事长的眼中,当然能分辨出其中不正常的地方,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片空地,然后分辨出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南区D地段边缘的一栋空置屋舍被整个地拉入了异界。暂时还无法分辨是外层界还是下层界。需要追查一下这栋屋舍这段时间的状况么?”
对于空气中传来的询问理事长没有马上回答,他皱起了眉,直直地看着那静止的画面,好像在思索什么。
奥术学院并不单纯地只是学院而已。事实上整个奥罗由斯塔就是以奥术学院为中心而逐渐重建起来的,这里拥有整个大陆上最高明最繁复的奥术力量,当然也承担着奥罗由斯塔的监视,还有相当一部分维护和治理的功能。学院的理事长无法替代执政官和治安官下达任何命令,但是及时地向他们提供奥术序列侦查到的消息,以及各种恰当的建议和支援,这些就是理事长的权力了。
“……算了,不用了。如果没有人来申请巡查就不用主动报告给市政厅了。”半晌后,理事长摇了摇头。即便只是这样极少而一闪即逝的线索,凭借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他也能判断出很多东西。“应该是因克雷的那两个家伙干的。既然他们知道收敛,把战场拖到其他地方去没有危及到其他人,那么就由得他们去吧。因克雷的事情当然由因克雷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