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堂裏,人群漸漸散去,吵雜聲瞬間蔓延,偌大的空間又恢複到原來的人聲鼎沸。殘顎疈曉
站在門口,哭地稀裏嘩啦的千惠快步跑到顧夏身邊,抱住她,“小言小言……真好……”明明不是跟她求婚,可這件事比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都要重要。
她本來還不同意穆旭辰娶小言,但是看完了剛才的一幕,那麽多的花那麽多的祝福,還有他那麽虔誠的諾言,還有什麽不能同意的呢?!!
“千惠,我做的對嗎?”顧夏也抱住她,眼睛看著前麵,男人走在圓周外,彎腰把地上的玫瑰一朵一朵揀起,轉身的時候還不忘對她微笑。
她就這樣看著他,不知該笑該哭。
“當然對啊!”千惠感覺出她的猶豫,放開摟著她背的手,看著她鄭重其事地強調,“我雖然不喜歡姓穆的人,可穆旭辰他是真的對你好。小言,你已經答應他了,不能再反悔了。”
她的潛台詞的是:要是反悔,那穆旭辰就是全天下最讓人看笑話的人了。婚雜去又。
顧夏低眉,左手無名指上,燦燦發光。她抬手,手指覆在上麵,觸感涼涼。
遠處的男人還在不停地彎腰、起身、再彎腰,地上至少也有幾百朵玫瑰,可他好像永遠不知疲倦地重複相同的動作。她看過去,他的側臉上,勾起弧度。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她開口說話,這一刻已經把所有的顧慮都拋棄了,這一次她決定一條路走到底了。
阿辰說,現在忘不掉沒關係,總有一天會忘記。
是啊。
那個人那張臉那份心情,終有那麽一天,她會把他從心底徹底祛除。然後一心一意地把眼前的人放進心裏,從此以後隻有孩子隻有阿辰,這樣多好啊。
“容易滿足就好!”千惠又抱住她,真心為她高興。
她知道小言的顧慮,也知道她心裏的猶豫,可現實就是現實,沒有如果沒有理想化,該放到一邊的始終都要放棄。
穆旭辰已經揀完了玫瑰,他懷抱敞開,將所有的花抱著走到她麵前,黃色團簇上,他的臉就呈在上麵,一如既往的春風拂麵。顧夏推開千惠的擁抱,轉身麵對他,“累不累?”說著,手已經伸進包裏,掏出紙巾拿在手裏,她踮起腳把紙巾湊到他額頭,給他擦汗。
“這些給你。”等她擦完汗,他把懷裏的東西全捧到她麵前。
她喜歡黃玫瑰,而且隻喜歡黃玫瑰。
黃色一片,滿滿地全映在眸子裏。她踮起的腳尖,慢慢放下,腳跟著地的時候,心裏融成春水。
阿辰,我顧夏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讓你捧在掌心裏這樣疼愛?
“小言!”wb9k。
突然有人在門口大喊,三個人齊齊望過去,隻見蘇昊捧著花站在那裏。
千惠整個人都愣住,因為感動而幸福的表情也刹那僵化,他也是準備要求婚嗎?
“千惠,這個給你。”顧夏在蘇昊走到麵前時,捧過穆旭辰手裏的所有花,然後全放進身邊人的懷裏,千惠接住,驚訝地不知所以。
“告訴他,你喜歡他。”她湊在千惠耳邊,低聲說,“如果他拒絕你,你來找我,我一定收留你。”說完,抬手在她肩上拍了幾拍後,挽起穆旭辰的臂彎,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千惠開口叫她,可她卻當做沒聽見一樣,腳步不由加快,直到消失。
“牽牛花,小言走那麽快幹嘛!?”她慌神之際,蘇昊已經站在她身邊,不停詫異,“你抱這麽多花幹什麽啊?”
“……沒……沒什麽……”她語無倫次。
懷裏的花,重量很輕,可現在她卻覺得好重好重。
“我得追上去,把花給她,這可是祝福她出院的吉利花啊!”蘇昊見她表情不自然,沒等她繼續說話,下一秒已經追著前麵的人離開。
他高大的背影,漸漸模糊,最後化成一個點,凝結在千惠眼心。
原來是送花祝福出院的。
手上所有的重量在這一刻似乎連著輕了許多,玫瑰花香全都藏在懷裏,染滿她整個鼻尖,臉上的尷尬終於放開,隱上些許微笑,如釋重負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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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夏坐在副駕駛位上,車子繞過大半個市區,駛向偏遠的郊區,最後停在沿海公路的停車帶上。穆旭辰把後備箱裏的行李提出來,隨後牽起她的手,走下沙灘,慢慢地向著海邊的房子走去。
冬天的海風很大,將她衣服上的帽子吹下來,藏在帽子裏的頭發一下子全都散出來,順著風飄散在腦後。她任男人牽著手,眼睛向著前進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棟兩層建築立在麵前。它全體都是象牙全白,就連窗戶房門都是淨淨的白色。
再往前走幾步,穆旭辰已經牽著她站在房子的門口,放下行李,轉身麵對她。
顧夏一時說不出話,她隻能仰頭看著麵前的建築。建在沙灘上的木房子,象牙白色與蔚藍的大海交相輝映,窗戶麵朝海麵,春天的時候,掛在窗子上的窗簾會被海風吹起,飄的滿屋子都是……
“這個房子和希臘的比,怎麽樣?”穆旭辰手臂攬在她腰上,低頭下來,湊在她耳邊說話。
前段時間,她在婚禮上消失,後來查了出入境記錄才知道,她一個人連夜飛去了希臘。
如果他沒記錯,三年前他和穆旭北打電話問他新婚度假的地方是哪裏時,他的回答也是希臘。13865886
希臘,愛琴海。
溫熱的氣息連連噴在耳根上,她靠在他懷裏點頭,又連連搖頭,想要說話,想要感謝,可最後卻隻能把頭埋進男人的懷裏,“阿辰……”
這裏比希臘,好的太多太多。
它們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較,根本沒有可比性。
“小夏,你最近愛哭多了。”懷裏的人不停抽泣,他把她從臂彎裏拉出來,抬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去,“以後不許再哭了。”
邊說邊擁著她,推門進去房子裏。
這座木屋,不止外麵是白色,裏麵的也全是白,簡潔的歐式裝修。房子寬敞,家具不多,可以活動的範圍很大。
顧夏從樓梯上往上走,抬腳的時候發現每節台階都采用了防滑技術,即使她穿了極滑的平鞋都不會摔倒。穆旭辰走在她身後,見她停下來,以為她不舒服,趕緊上前來扶她,“又頭暈了嗎?”
說著,再不讓她自己走,在樓梯上把她攔腰抱起,大步跨幾步已經到了二樓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脫去她的鞋,把一床被子蓋在她身上。他這一係列動作,連貫自如,由始至終顧夏就像個孩子一樣,任他擺弄。
她隻是睜大了眼睛看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從旁邊的桌子上倒完開水折回來,她才說話,“阿辰,你還記得三年前嗎?那時候你什麽都不會,可非要照顧我。”
“後來醫生說我要注意營養,你不放心我吃外邊的東西,所以就開始學做菜。每天非要我把滿桌子的菜都吃下去……”她說不下去,心頭的酸疼湧上來,漫過了整個眼眶,眼淚又不停地掉下來。
好像懷孕之後,她真的特別愛哭了。
穆旭辰把水杯放到一邊,坐到床沿上,拉起她的手,“老實說,那時候你是不是嫌我做菜不好吃,所以寧願餓肚子也不願意吃?”他以開玩笑的口吻,伸手給她擦眼淚。
眼瞼的地方,被他溫熱的指腹蓋過之後,越發敏感,她哭的更厲害。可他仍舊不厭其煩地擦,後來幹脆扯了衣服的袖子給她擦。
“前一個月,真的很難吃。後來就好了,而且現在很好吃。”她很認真的回答他。
那時候,他為了學做菜,每天早起去超市買材料,一道菜試了一次又一次,等拿得出手時他才肯端到她麵前,讓她動筷子。可她每次都不給他麵子,拿著筷子隻嚐一口就再不肯動了。
顧夏另一隻手伸過來,拉著男人的手,舉在麵前,拇指與食指交接的虎口位置,還有一條幾厘米的傷疤,那是他第一次拿菜刀時不小心割傷的。伸了手指上去來回婆娑,“那時我不懂事。以後不會了。”
疤痕過了整整三年,卻還是清晰可見,她越看越心疼,不停地來回揉搓,仿佛這樣它就會消下去了一樣。
“誰說你不懂事了?”穆旭辰按住她的手,收緊手臂將她收進懷裏,“隻要是你,怎樣都好。”
也隻有是你。
衣服貼在她側臉上,軟綿的紋理正好與她的皮膚貼合,她在他懷裏來回動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眼淚已經不再往外流,身體慢慢回暖。
房間裏的窗戶,開了半扇,白色圓點的窗簾從窗口的位置,不停地往裏飄,她倚著男人的懷,透過飄起的空隙,看見蔚藍的海麵。
一兩隻海鳥在海麵盤旋,飛舞幾下後又展翅飛遠。
春天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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