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他的女人什麽時候需要別人照顧了!(求留言)(1 / 1)

薄情總裁 尹夏暖 6596 字 21天前

男人的眼神凝了許久,剛要點頭,她卻提前收肩,避開他的觸碰,冷笑,“可是這些,我顧夏全都不稀罕!”

“你穆旭北給的,我再也不會稀罕了。殘顎疈曉”她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更多的像是自我說服。

三年前她出車禍之後就一直待在阿辰身邊,後來她回g市,以為結婚生子這樣的事對自己而言再平凡不過,而成為丈夫的人選除了阿辰便沒有別人。

直到遇上麵前的人,當初遇見他之後的喜怒哀樂讓她慶幸,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寧願從沒體會過。

她整個人往後靠,雙手又重新放回被子裏,“如果沒事,請你出去。”跟他再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顧卿言!”穆旭北暴跳起來,布滿血絲的瞳孔鎖住她,大手又拽起她最近的胳膊納在手心裏。

眼前這個女人,三年前她驕縱蠻橫霸道,做任何事都要以自己為中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三年後她隱忍克製守矩,每件事隻要還能忍隻要還能藏在心裏,就絕不說出口。

他見過她對自己躲閃,對自己逃避,對自己反對,卻從沒見過她此時此刻的冷漠。這樣的疏遠像馬蹄正踩在他心頭,他收緊手,“孩子是我的,你休想讓它叫別人爸爸!”

剛才在別墅,穆旭辰抱著她當著所有人宣布他就是孩子的父親,當時他差點衝上去把他打在地上。

他的女人什麽時候需要別人照顧了?!

對於他的霸道,顧夏已經習以為常,時間若是移到幾個小時前,或許她會感動地無以複加,可現在--

嗬嗬。

“你不是給我避孕藥了麽?哪裏會有什麽孩子?”想起那個晚上,她好不容易倒流回眼眶的眼淚又開始翻滾開來,“就算有,孩子是我的,又關你穆旭北什麽事?”

剛才她聽千惠說自己懷孕的事,也是詫異非常。現在回想起來,那次的避孕藥的確沒吃,還被自己順手丟下了窗戶。

那麽這樣算不算命中注定?

寶寶,你就是上天派來填補我心口空缺的天使吧?有了你的存在,我就再也不怕被傷心吞沒了。

“顧卿言,你若是敢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我一定不放過你,聽見沒有!!”他快被逼瘋了,抓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

該死!

究竟是誰給她送的晚宴請帖?!!

“……”他憤怒的表情映在眸子裏,顧夏輕笑出聲,嘴角揚起的笑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眼前的人,“你可以娶別人,為什麽我就不能嫁別人?穆旭北,你真是天真的可愛!!”

他來醫院說服她把孩子生下來,卻又不說要為孩子娶她的事,即使剛才用激將法也不曾讓他鬆口。心底對他的一點希冀,終於全部落空,散成灰燼。

這個孩子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阻止,她也要讓它平平安安地誕生,不管貧窮富貴,有個人和自己相依為命,總是不那麽孤單。

身體被他抓著,直直地坐在床上,有些累。看著他的眼,深不見底的瞳孔裏有她披頭散發的模樣,現在的自己該是憔悴難看到了極點了。

“你走吧。我累了。”突然不想再說話,也發現再沒有任何可說了。未來的勾畫裏有他的地方也被完全剔除,那些景象變得殘缺不全。

“咣!”男人見不得她這樣,卻又怕抓著她動了胎氣,手臂收回的瞬間又猛地砸在牆上。

骨骼咯咯的響聲響在耳邊,鮮血從他關節處流下來,顧夏卻像沒看見一樣,彎身躺倒在床上,閉眼養神。

“等你清醒一點我們再談。”

留下一句話,穆旭北開門出去,她很想在他背後大聲的告訴他,“沒有談的必要了。”話到嘴邊卻噎住,血腥味悄悄蔓延上來,漫過鼻尖。

剛才在花園,他的嘴角在流血,她拿著披肩給他擦拭,因為那時候她還堅信這個男人不會離他而去,更不會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如今,再也不會這樣傻了。

疼嗎?

穆旭北,你有想過我的疼嗎?

她終究還是怨了,不怨過往,隻為曾許諾給她的幸福生活,到頭來徹底破壞的不是別人,反而是承諾的那個人。

身體彎成弓形,雙眼閉緊,液體從鼻梁劃過,沒入枕間。w8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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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顧夏得到醫生的許可,可以出院,但要定時回來複查。

她換完衣服拿著診療單,最底下是一張藥單,上麵列了許多她從沒見過的藥,“千惠,你幫我看看這些藥都是幹什麽用的?我身體都好了,還要吃那麽多藥嗎?”把單子遞到正在幫她整理衣物的人麵前。

千惠拿過,橫掃一眼後,“你沒聽我傳達醫生的話嘛,因為你情緒受了刺激所以要吃藥來保胎。別看這些藥的名字沒見過,其實就是那些最常見的維生素。”

“哦……”她又把單子收回去放進包裏,心裏疑慮打消了大半。

千惠在大學時是輔修中醫課程的,這些藥她一眼就能認出來,抬眼看見沙發上的女人有意無意地撫摸小腹,滿足感溢於言表。她憋在心裏想要說出的話就是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胎位不正,這個現象在懷孕初期對母體的反應不是很明顯,到後期可是會變異成別的病,到時候若是想做引產手術可就麻煩了。

而且看小言的反應,她根本就是寧願自己有事也絕不讓別人碰她的孩子,任憑誰勸都是沒用的。

“咯吱……”病房的門突然開了,顧夏還以為是蘇昊來了,仰著笑臉看向門口,瞬間僵住。

沈芝茹!

來人站在門口,提著包,看見顧夏後踩著高跟鞋走到她麵前,“我們談談。”

千惠是沒見過沈芝茹的,她收拾好行李就走到房外去等了。房間裏隻剩下她們兩個,顧夏從沙發上站起,“要談什麽?”

穆旭北已經選擇了妥協放棄,現在她對他們穆家來說還有什麽危險價值,竟勞煩她親自跑一趟。

“顧卿言,你趁早死了嫁給旭辰的心,有我在一天就決不允許!”氣勢淩人,連最起碼的禮貌和寒暄都一並省了。

她看著麵前這個柔弱的女人,當初她就不應該聽旭辰的話,相信她隻是與顧卿言長得像而已。現在這個女人居然在耍完她兒子之後還要拉他來墊背?簡直是癡心妄想!

顧夏輕笑,她走離沙發,對麵的窗戶裏,一眼就能望見外麵的景致。這幾天連綿地都是陰雨天氣,四周都感覺潮濕。三久像夏。

沈芝茹見她不拿自己當回事,已經壓抑在心裏的三天怒火忍不住,她走上前,抓過她的胳膊,逼她轉過來麵對自己,“你離開這裏,我會給你一大筆錢,到時候就算沒工作,你和孩子的生活也不會成問題!”她想發火,可卻選擇了另一條路走,從商這麽些年,多少還是能揣摩對方的心裏。

吃軟不吃硬。

顧夏轉手把手臂從她手裏抽離,轉身繼續看向窗外,“我尊敬你是長輩所以才處處忍讓。晚宴的邀請函是你讓人送給我的吧?”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雨線,隔著窗框,飄進眼裏。

“你威脅穆旭北離開我,讓所有人看著我再一次被拋棄,這些我都當成是兩個人的緣分不夠。”

那些過往她再不願提起,出了這扇房門之後的自己,隻希望肚子裏的寶寶能平安出生,健康成長。

“穆旭北甩了你,所以你就來危害我的兒子麽?”見她敬酒不吃,沈芝茹手臂抬起指著她的鼻梁,“就你這樣的破身體,懷著別人的野種還想來玷汙我穆家的地方?!”

“我告訴你顧卿言,三年前你進不了穆家,現在你更別想!!”

耳邊聲音不斷,尖銳非常,她聽的煩,目光終於轉回來,盯著鼻梁前的手指,“身為集團的董事長,不該這麽地潑辣,不然不用別人玷汙,穆家的地方早被你自己汙染完了。”

“還有穆旭辰是你的兒子,你管教不了又關我什麽事?我今天再說最後一次,我從沒想過要高攀穆家這棵大樹,請你以後別來找我!”這幾天千惠都在醫院陪著她,兩個說說笑笑就是一整天,可藏在心底的黑暗總是慢慢滋長,讓她越來越煩躁。

身體往後,避開眼前人的指頭,拿起沙發上的背包,開門往外走,手心送來門把時,背著身對裏麵已經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沈芝茹說,“你剛才這麽偏袒阿辰,就好像穆旭北他不是你親生的一樣。”

“你!”沈芝茹氣結,可回應她的就隻有緊關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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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千惠牽著走出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蘇昊還沒來。

“死耗子,辦事真是太靠不住了!!”千惠抱怨,雙手搭在顧夏的臂彎裏,“小言,要不我們坐出租回去吧?”她淋到雨沒關係,可小言要是著涼了,就很麻煩了。

“估計是堵車,再等等……”

“上車!!”她話沒說完,一輛黑色蘭博迅速橫在她們麵前,男人從車窗裏說話。

“狼心狗肺!”夏千惠咆哮,“你來幹什麽!誰要坐你的破車!”她真是恨不得上去把這個人渣拽下車,然後揍一頓!雙手剛從顧夏臂彎裏拿出,卻又被拉住,“小言,你還不讓我打他!他都這麽對你了,你還心疼他幹什麽啊!”

顧夏繼續拉著她的手,眼睛低下來,“我不是心疼,我是怕你吃虧。”

那下次穆旭北為了逼她從希臘回來,使盡手段把千惠抓去,他那樣的人什麽都做得出來,瘋了的時候也什麽都不會顧忌。

聽了她的話,千惠才安分下來,兩隻眼睛瞪著車裏的人,巴不得他一會兒開車就馬上撞車,然後車毀人亡,這樣小言受的委屈才算平複一點點。

“滴滴滴!!”

門口許多的車都跟在黑色蘭博後麵,他們等得急了,不停的按喇叭催促。可穆旭北卻當不存在,他見車外的女人根本沒有要上車的意思,下一秒他幹脆原地下車。

“喂穆旭北,你要幹什麽!!”千惠立即擋在他們之間,“你離小言遠點!!”這個死耗子怎麽還不來,穆旭北他可是跆拳道黑帶,要是真動起手來,他一根小指頭就能把她從麵前拎走啊!

穆旭北被她吵得頭疼,大手毫不客氣地壓下來,壓在她肩膀上,“你要再多說一個標點符號,我就讓你馬上進骨科!”手上力量不斷加大,手指扣住她的肩骨,千惠整個人都不能動,咬著牙忍疼。

“放開她。”最後麵的人說話,“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你走吧。”原本是一句話都不想說的,可若她不說,這個男人一定會繼續壓著千惠的肩,直到她肯開口為止。

現在的她,隻有千惠和蘇昊了,他們為了自己都放棄在希臘的工作回國了,那她就更不能讓他們受傷害了。

穆旭北的手停下來,反手一推,將擋在麵前的人掃到一旁,“跟我回去!”說話的聲音是強壓著的,像是忍耐了很久。說著手臂就向她伸過來,顧夏卻在第一時間逃開。

“小言!”蘇昊從車裏跑下來,從後麵拉過穆旭北的衣領,一拳就揍在他臉上。

幾年的警察生涯讓他身材健碩,這一拳下去,穆旭北整個人就摔在地上,嘴角立即流血。

“你要是再敢來騷擾小言,就不是一拳這個簡單!”他一手拉過一個,顧夏和千惠跟著他雙雙上了車。

車子啟動。

過了好一會兒,夏千惠才從肩膀的痛楚中反應過來,剛才耗子是一拳就把穆旭北打趴在地上了?直接讓他起不來?!

“死耗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的厲害了!!?”她拍蘇昊的肩,“剛才那一拳實在是太解氣了!!”

“我跟你說剛才你沒來的時候,那個死穆旭北他居然……”

整個車廂全響著千惠的話聲,還有蘇昊時不時搭上的話,車後座裏的顧夏,半個身體都陷在真皮座椅裏,不發一言。

還有兩更,親們求打賞啊!!!讓荷包滾起來好嘛好嘛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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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第二天,顧夏就打好了辭職報告,將手頭跟進的還沒結束的案件也一並裝在檔案袋裏,去了檢察院。

坐在主任辦公室,沒過一會,主任就開完會進來了,他看見桌上的檔案袋,剛一打開,辭職信就從最上麵掉下來,正砸在桌麵上。

“小顧啊,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進我們院?”他把辭職信捏在手裏,左右晃蕩,心不在焉似的。

顧夏點頭,“萬分之一的比例。要不是難考,當年我也不會準備了整整三年。”那時候在美國,從她身體完全恢複她就一心全撲在司法考試上,後來回g市再參加招考。

這個工作若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她也絕不會堅持了這麽久,可現在她必須在工作和孩子之間做一個選擇。

“既然知道怎麽還這樣莽撞?”王主任把手裏的辭職信遞回到她麵前,“不要因為一點挫折就放棄,你沒錯也沒罪,為什麽要辭職?”

前幾天在穆家私人晚宴上發生的事早就傳開了,他也早聽別人說起,部門裏有人未婚先孕。他原本還在猜測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膽子,現在終於是明白了。

“可是主任,我的確是懷了孩子,如果繼續待在這裏,隻會給主任你造成負擔。”她左右為難,心裏再想留下來,可理智還是把她從奢望的邊緣拉回來回歸現實。人總不能那樣貪心,有了這樣東西還想要別的。

王主任看著她,眉頭不由皺緊,隨後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地中海頭發,“孩子沒了可以再要,可這工作丟了就是一輩子。”他轉眼看向麵前的辭職信,“小姑娘,你真想明白了麽?”

未婚先孕對公務員而言的確是很不光彩,可現在外界的人也隻是停留在猜測和八卦的階段,若是幾個月後她的肚皮不大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自然會消除。

“謝謝主任的體諒。”顧夏從椅子上站起來,把麵前的辭職信再往前麵推了一推,“隻是我已經決定了,這個孩子不能不要。”

她知道主任的意思是讓她先把孩子放一邊,等工作穩定等結了婚再懷孕也不遲。可在她最傷心最艱難的時候,都是肚子裏這個小生命撐著她。現在為了它,放棄喜歡的工作又算得了什麽呢?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這封信我就接受了。”主任把信拿在手裏,直到對麵的人開門出去,他才萬分歎息,“多好的苗子啊,就這樣給耽誤了。命運還真是弄人啊!”

顧夏從裏麵走出來,站在檢察院大門前的空地上,連綿地陰雨天後太陽終於從雲層裏露了出來,陽光照下來,灑在身上,暖意洋洋。

“小夏。”突然有人從後麵叫她,她停住腳,轉身看身後。

隔了十幾米的距離,穆旭辰正抬步向自己走來,他全身都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四個月前,她來這裏參加考試,考完拿包出來的時候,這個男人也像現在這樣,在金色的陽光裏揚著臉對她笑。那時候她還不認識在機場把她差點綁架了的穆旭北,總以為會和他長長久久,在未來的日子裏過的平凡安逸。

後來不過四個月,卻像一輩子那麽長,改變了自己改變了別人,那些原以為的東西變得麵目而非。

“你把東西都交了?”回想間,男人已經站在她麵前,他比自己足足高出二十厘米,將她頭頂的太陽擋住。

“嗯。”

知道他說的就是辭職信,也知道他來多半是為了阻攔自己,可如果保住工作的前提是要他承擔一切,那她寧願不去救贖。

穆旭辰盯著她,見她點頭,有些急,“小夏你怎麽就這麽固執?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有什麽區別?!”她在醫院的時候,他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提結婚的事,卻每次都被否決,最後再說起,他剛開口就被她舉手叫停。

早上他本來打算去公寓找她,到了那裏卻沒人應門,給夏千惠打了電話才知道她是到檢察院來辭職了。抓緊時間趕來,卻還是沒能阻止。

“阿辰,不一樣的。”現在對所有人她都可以冷漠都可以不聞不問,可對麵前的人她做不到,也不能這樣自私地隻顧自己的情緒。曾經對他的傷害,即使他能當做從沒發生,可自己終究還是做不到的。

“你是覺得我不配給你的孩子做爸爸?”他越想越偏激,“小夏你是這個意思麽?”雙臂伸出,將眼裏的人擁在懷裏,按著她的背,怎麽都不肯放開。

他這樣的話,聽在顧夏耳裏,滿滿的都是難過。

他怎麽會這麽想?

“阿辰你這麽好,怎麽會沒有資格!”她任他抱著,“隻是我太髒,配不上你。”就像那天沈芝茹在病房裏說的,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想來耽誤她的兒子麽?若是她真的那樣做了,恐怕這輩子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誰說你配不上!!”穆旭辰放大聲音,手臂收地更緊,生怕一鬆開懷裏的人就會像以前那樣逃開,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犯上一次的錯,任她逃開了。

“小夏你記不記得,幾個月前也是在這裏,你問我是不是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你,我也不會離開你?”

“那時候我還取笑你如果你恢複記憶,發現我不是你愛的人,立即把我甩了怎麽辦?卻沒想到真的一語成畿。”嘴角蕩起苦笑,揪著整顆心都生疼生疼的。

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顧夏在他懷裏,泣不成聲,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反複搖晃,點的不成樣子。

她怎麽不記得?又怎麽會忘記?!

當時她還拉著他的手臂,眯著眼萬分肯定地向他保證,“不管我是誰,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顧夏這個名字是你給我取的,那我就一輩子都要賴著你……”

“阿辰對不起……對不起我……”她語無倫次,男人卻拉過她的肩膀,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抬手仔細地替她把臉上的濕潤一點一點擦幹。

指腹柔軟,混著他的呼吸,讓她哭的更加厲害。

“不要說對不起,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怪過你。隻要你喜歡的東西,我一定把它捧在手心裏,呈在你眼前。”手臂又收回,抬起手按在她頭頂,輕輕撫摸著,“同樣的,若是你不喜歡那樣東西,我也一定不惜代價地將它摧毀。”抓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嘴角冷峻一片。

“阿辰……”不知道說什麽,此時的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哽咽間反問,“值得嗎?”

曾經為她拋棄所有留在美國整整三年,如今又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非要娶一個懷了孩子的女人回家。

阿辰,這樣真的值得嗎?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事,你是女人,我疼你是天經地義的。”她的眼淚全都暈在自己的襯衣上,他怕她蜷著腦袋不舒服,反過手攬過她的肩,低眸看進她的眸子裏,“我做這些不是要你感動,隻是想你記得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在這裏。”

不來不去。

不遠不近。

“啪啪啪啪!”有人合拍雙掌,“從來不知道我這個一向都寡言少語的弟弟,竟然是個交際天才!”聲音由遠及近,等他們轉過身,穆旭北已經走過來,站在他們麵前。

眼睛落在女人的肩膀上,下一秒他伸手拍掉上麵的手,將她整個人拽到自己身邊。穆旭辰眼疾手快,抓住顧夏另一隻手,不讓他得逞。

兩條手臂吃痛,她即刻咬住嘴唇,可穆旭北仍然不停的用力,勢必要甩開她另一邊的手才罷手。穆旭辰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立即鬆開手,急忙問,“小夏你沒事嗎?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有沒有吃藥?!”

醫生說她要注意調養身體,懷孕初期若是身體不好,那潛藏在身體裏的危險會急劇加深。

“我沒事。”她人已經落入另一個懷抱,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不想讓兩個人起衝突,她隻得用暗暗用力,盡量地離身前的男人遠一點。

嘴裏說著沒事,可臉色卻一刻不如一刻,不知情的人自然是不當回事,可穆旭辰卻急得失了分寸,“穆旭北你抓疼她了,快放開她!”

“你叫我什麽?穆旭北?”男人原本就沉著的臉越發黑到極點,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弟竟然為了女人跟他翻臉?!

“顧卿言你真是越來越本事了!”拉過她的手腕,二話不說就往馬路邊的車子裏拖,顧夏想掙脫卻怎麽都掙不開,她集中力氣在身體被按如車座之前猛的甩開手臂,將男人的禁錮。

往外跑出兩步,腳步突然停住,頭暈目眩接踵而來,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

“小夏!”穆旭辰跑上來,將地上的人抱在懷裏,穆旭北來跟他搶,卻被一句話吼住,“孩子的胎位不正,你這樣她會死的!!”

伸出的雙手僵在原地,雙腳也邁不開絲毫,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抱走,沒入車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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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顧夏從噩夢裏驚醒,猛地從床上跳坐起來,白色映滿整個眼簾,她焦急地環顧四周,看到的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

又到了醫院了。

怎麽好像她懷孕之後,身體就變差了,隨便跑兩步就能頭暈目眩地暈倒了?

“醒了?”穆旭辰推門進來,把手裏的保溫盒放在台子上,旋開盒蓋取出裏麵的粥,倒在碗裏端到床邊,“餓了一天,先把粥喝了。”說著,已經拿起勺子舀了粥,遞到她嘴邊。

嘴巴機械式地張開,將勺子裏的粥全吃進嘴裏,本能嚼了幾下後,咽進喉嚨。又連著喝了幾口,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大,全部堵在胸口,再也喝不下去。

穆旭辰見她不喝了,也不勉強,把碗放下又給她削了蘋果,遞到她手邊時卻見她搖頭。

“阿辰,我是不是生病了?”最難問出口的還是沒能忍住,她一直都不習慣自欺欺人的活法,該要弄清楚的就一定要知道的清楚明白。

眼前的人把蘋果放到一邊,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他拉起自己的手,“沒有生病,就是懷了孩子,身體有點虛,補補就好了。”說著,他把落到地上的被角抓起來,重新蓋在她身上。

“真的沒有嘛?是不是寶寶有什麽事,你不要瞞著我。”她還是不放心,拉住他的手更加緊張。

如果不是生病了,那為什麽好端端的就會暈倒?而且上次也不過是掉進水池全身濕透了而已,急救過來之後醫生為什麽還讓她住了幾天院,說是要觀察?

越想越坐立不安,她幹脆甩開身上的被子下床,“我要去問醫生,你和千惠他們說的一樣,我不相信……”直覺告訴她,他們一定是有事瞞著她,她的身體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腳踩在地上,顧不上穿鞋就要出門,穆旭辰拉住她,她以為他是要阻攔自己,臉色越發難看,可他卻放低聲音,寵溺道,“就算去醫生辦公室也要先把鞋子穿好,光著腳像什麽話?”說話間,他把她按做在床沿上,自己的身體已經彎下來,拿起床邊的鞋子穿到她腳上。

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看著蹲在腳邊的人,又想起在檢察院門口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字字句句全都印在心裏,沒有矯揉沒有造作,每一句都是他的肺腑。

“好了。我帶你過去。”男人站起來,伸手過來抓起她的手,按在手心裏,牽著她往外走。

他的掌心一年四季都是溫暖的,以前她雙手冰涼的時候就喜歡抓著他的手當熱水袋,既保暖又環保。13857156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醫生辦,剛要敲門,就見有人從裏麵出來,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停住,顧夏一直低著頭,整個人都撞了上去,一抬頭就對上穆旭北的眸子。眼睛裏,不像前幾次的那樣冰涼刺骨,可全身的霸道強勢卻是隻增不減。

“我們進去。”她伸手敲門,手剛落在門上,卻被男人抓在手裏。

“醫生不在,你先跟我來。”話沒說完,就拖著她的手臂從門口離開,一直往走廊的另一邊走。

穆旭辰在背後看著,沒有阻撓。

醫院後麵有一處花園,牽牛花枯藤從石縫沿著牆麵一直爬到屋頂,顧夏看著大片的枯黃植物,心情突然平靜下來。

剛才她為什麽非要去問醫生究竟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出了問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難道自己就要舍棄她嗎?

眼睛從前麵的房頂上轉下來,男人拉著她的手,站在前麵幾步遠的距離,他不像以前那樣抓著她就開口說話,更沒有立即轉身過來要求她這個要求她那個。任他抓著手臂,不花力氣去掙脫,因為怕又突然暈倒。

她的小手安穩地在他掌心裏躺著,穆旭北轉身過來,“這次怎麽不喊著要我放手了?”晚宴之後,隻要他抓著她,眼前的女人不是要他放手,就是千方百計地逃開,好像他就是什麽帶菌病毒似的。

“穆先生,那天我說的話你這麽快就忘記了?”她無視他的問題,“你這樣抓著我和我靠的這樣近,若是被記者拍到就不好了。”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你和我靠的這麽近,要是傳到未婚妻的眼裏又要起什麽風雨了。

喉嚨動了幾動,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她要是說這樣的話,不知情的人怕是會以為她在暗自吃醋。

“近麽?”男人手臂往回一收,雙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納在掌心裏,“那這樣呢?”兩人之間的一段距離全部被消除,他揚起眉低眸看她。

“……”顧夏她原來還想用激將法讓他離開,可現在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了穆旭北的不要臉。

手臂扯在他手上,用力想把他從身邊徹底扯開,穆旭北卻更加用力,陪她扯了一會兒後,一臉嚴肅地說正事,“言言,把孩子打掉吧。”

“你說什麽?!”懷裏的人迅速抬頭看著他,“把孩子打掉?”她現在不會病到連聽覺都出現問題了吧?

幾天前,眼前這個人還用各種條件引誘她把孩子生下來,現在他居然說要她把孩子打掉?不不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言言,聽我的話,把孩子打掉。”可穆旭北卻沒有給她足夠自欺欺人的空間,他看著她,也是用要她留下孩子一樣的空氣說相反的話。

言言,聽我的話,把孩子打掉。

眼前這個男人,他用最好聽的聲音說著世上最傷人的話。她不再看他,“放開我。”

昏迷以來,她用無數的勇氣堆砌起來的希望就在一瞬間崩塌,心裏的蒼涼急劇蔓延,連喉嚨裏都浸滿了冰涼。

穆旭北知道她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次他用上所有耐心,放開她的腰,怕她逃開又壓住她的肩膀,“把孩子打掉,別的事我都會安排,好不好?”放低語氣,從未有過的輕聲細語。

“我的事要你安排幹什麽!”他越說,顧夏的情緒就控製不住的激動,手臂舉起甩開他搭在肩上的手,連著往後退了許多步後站定,“穆旭北,它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拋棄她,許是因為無奈,那晚上留給她的記憶,從頭頂淹入水麵的那刻起,對他除了怨也再沒有其他。

現在他竟然這樣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麵前,讓她把孩子打掉?這是一個孩子父親該說的話嗎?!

她情緒激動,穆旭北走上前想安撫,可他剛一跨步麵前的人就連連往後退,眼看後麵是一塊濕地,僅存的耐心也全部花光,“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主治醫生的話還在他腦海裏盤旋,若是真的隻能選一個,那一定是眼前的人。時間還很長,孩子可以再有。

“穆旭北,我也告訴你,這個孩子我必須留!”從未有過的倔強,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懂得自衛,誰要是想動她的孩子那她就跟他拚命!

“我現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見她勸不聽,可又不忍把真實的原因說出口,“手術時間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你給我乖乖上手術台!”說著,大步跨過來,在顧夏還沒反應之際抓住她的手,不再讓她逃脫。

“放開我!,穆旭北,你放手!”她不停掙紮,不肯往前走,下一秒他幹脆彎腰把她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向病房。

走廊裏,來往的人頻頻向他們側目,她在他懷裏依然掙紮,使盡了力氣不停地手腳撲騰,最後她轉頭張嘴,牙齒全部咬在男人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住,不肯鬆口。

因為如果不逃開,她就一定會被押著上手術台,那樣的話她所有的期望就沒有了,那樣她還怎麽活下去!

血腥味從他的西裝格子裏躥出來,充滿整個口腔,緊繃的身體突然一鬆,睜眼時,自己已經被放在病床上,左右都站了醫護人員,其中站在中間的醫生她認識,連續兩次住院都是他給自己寫的病曆。

“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各方麵都達標,明天的手術可以如期進行。”

“我不做手術!我不拿掉這個孩子!!”她對著說話的醫生大聲喊,整個病房都是自己的聲音。

可是沒人回應她,他們見穆旭北點頭,一群人又開門出去了。

房門開了又合,她所有的思緒都停在手術兩個字。床邊的男人見她穿的少,伸手又將她押回床上,被子拉上蓋過她的肩。

“穆旭北,我求求你,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她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樣抓的很緊。

沒了這個孩子,她的命也就到了盡頭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他丟下話,把手從她掌心裏抽回,走到門口時,又強調道,“外麵有人看著,死了逃跑的心!”

這一次他必須比任何時候都狠心。

“咣當”!

關門聲大聲作響,震地床上的人全身都在發抖,眼前的人消失了,她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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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一萬字一章,明天開始估計就分開了,不一定哈。

明天一萬,明天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