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轩被荆博文扶着去内舱休息,荆南风傻乎乎的站在那儿,被萧晋一瞪,这才想起还没有给他清洗匕首,忙转身去了。
给银针消完毒,萧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神色阴沉如水。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敌人讲道义了?”小戟突然开口,没了之前的娇滴滴,无礼且冰冷,显然是又换成了小狼人格。
苦笑一声,萧晋说:“现在还不能杀啊!至少今晚不能。荆家对我而言有大用,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折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恩怨里。”
小狼蹙起眉:“因为那个荆南风?萧晋,你的好色都没有极限的吗?那么一个不知所谓的蠢女人,比奶奶和沛芹姐她们还重要?”
萧晋斜乜她一眼,似笑非笑:“小狼,是我自作多情了吗?我怎么感觉着你好像在吃醋呢?”
小狼神色一僵,继而愤怒道:“放屁!要不是小钺和狐狸她们都已经视你为主,我早就忍不住把你给杀了!”
“你怎么也跟花雨学会了,那丫头可是越想杀我,就说明她越爱我哦!”
“你……你真是烂到不可救药了!”骂完,小狼眨了眨眼,身上的冰冷顷刻间融化,重新变成了一个软妹子。“哥哥,你怎么小狼了?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没什么,”萧晋笑,“我揭穿了她正偷偷喜欢我的事实,所以恼羞成怒了。”
“真的?太好啦!”小狐狸开心拍手,“这下看她还怎么拿这事骂我们,哼!”
摇了摇头,萧晋抬眼望向远方漆黑的海面,不再说话。
他没有立刻杀白恒轩,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男人之间的血性和道义,什么惺惺相惜,什么坦荡光明,那都是英雄们才会玩儿的游戏,他就是一个赤果果的小人,信奉的是“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敌人”这句话。更何况,白恒轩还是一个喜欢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不过是硬气爷们儿了一点而已,根本就没资格让他讲道义。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荆家,更不可能是因为荆南风。事实上,他已经动手了。
之前刺进白恒轩身体的银针中,有一针既不能产生疼痛感,也不能放大神经感知,但却可以将一抹毒剂直接输送进他的心脉里,持续的、悄无声息的破坏着他的气血运行,只要这期间他没有幸运的碰到一位医术高手,最多三个月,他的身体就会开始走下坡路。
起先是很容易感冒,接着每天都会变得浑身乏力没有精神,半年后,他的头发就会开始成缕成缕的往下掉,肾虚、肾亏,吃再多的补药都没有用。这个时候,就算他发现自己是中了毒,也已经回天无术了,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以一种每天都会苍老一岁的速度迅速枯槁死去。
毒医世家巫氏巫雁行出品,绝对的金字招牌,萧晋从来都不会怀疑。
只不过,和白家的梁子是百分之百已经结下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倒霉,虽然白恒轩不像易思鼎那样是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但他却深得白家老爷子的宠爱,也就是说,跟易家一样,这也是一件不死不休、没有丝毫和解可能的死仇!
总共也就四个怪兽级别的家族,现在已经得罪了一半,再想像之前那样躲在江州省偷偷摸摸发展,无异于痴人说梦。没办法,事情赶到了这一步,被逼到了悬崖边,继续逃避是死路一条,唯有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想到这里,萧晋无奈一笑,起身走到船边,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中二的说:“看来,萧家大少是时候该重出江湖了!”
海上皇宫号是一艘豪华邮轮,整日来往于东亚海域,北至海参崴,南到澳大利亚,中途只在各国最繁华的都市港口停靠补给,当然也会迎接一些客人。
邮轮长度超过了三百米,设施豪华,据说任何你能想得到的娱乐项目,在它的上面都能体验得到,然而,这还不是它最吸引的地方,因为它还有一个别的邮轮轻易不会有的设施——顶级赌场。
是的,它本质上就是一座可以移动的酒店赌场,和四大赌城里的任何一间大赌场都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也是最让富翁豪客们欲罢不能之处,就是它不会留下丝毫记录,也没有一丁点的限制。
无论你是知名的公众人物,还是见不得光的高官权贵,在这里都只是位有钱的客人,无需担心什么记者偷拍,更不用怕法律的制裁,因为它的注册地是非洲一个常年战乱的国家,按照海洋公约,在公海上的犯罪只适用于船只注册地的法律,而它的注册国朝廷恨不得一天换一个元首,只要每年都有大量的税钱可拿,才不会去管船上都发生了什么。
也因此,自从华夏内地开始严查高官权贵进出澳江之后,赌瘾犯了的大佬们最爱的就是这艘海上皇宫号了。
这艘邮轮就属于赌王游世汉,而萧晋与他之间的交易,就是拿到了这艘船的临时操控管辖权。也就是说,在今晚,除了娱乐经营和涉及到金钱的事宜之外,包括船往哪个方向开、开多快、什么时候停,都由他说了算。
游艇往夜色下的深海全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缓缓的靠近了海上皇宫号垂下来的舷梯,已经得到游世汉指示的船长带着两名大副就等在舷梯底部的接驳平台上。萧晋走下游艇,主动向站在最前面一身白色制服的络腮胡子老外伸出了手,可是,那老外却只是用白种人最常见的傲慢目光看着他。
“你就是裴易安裴先生?我是海上皇宫号的船长史密斯·邓肯,你可以叫我邓肯船长。boss的电话我接到了,我会严格按照他的指令办事,但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这是我的船,你要遵守我的规矩,我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不能对我和我船员的工作造成任何影……”
砰!一颗穿透他大腿的子弹把他的话变成了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