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没有谁的气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邵念琼的父母是归国学者,所以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国内,她的幼年生活都很是富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谭正信那种土狗一样的老流氓连见都不可能见到她,更不用说娶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邵念琼十几岁时,那场著名的浩劫开始了,还带着国外生活习气的父母瞬间就成了阶下囚并很快惨死狱中,而少女时期的她却凭着无上的毅力熬过了数年非人的折磨,这种坚韧,确实足以令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汗颜。
再后来,虽然父母被平反,她却已经一贫如洗,以才女之身,屈居在饭馆当杂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被谭正信看上了。
可以说,谭正信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她这个贤内助功不可没。
这样一位有才华、有毅力、坚强且倔强的女性,怎么可能会容忍处处不如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也就是因为不舍得丢下儿子,否则的话,她离开谭家的时间至少还得再提前十年。
老太太值得让人敬佩,同样也让人非常的头疼。
脑海里飞速的转着这些从李善芳那里得来的信息,萧晋淡淡一笑,说:“老夫人,晚辈既然敢在您的家门口动手,自然有晚辈的道理,这跟有没有种是没什么关系的。”
邵念琼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道:“我自己的孙子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道理,说不定他确实很该打,但是,无论如何,你都在我的家门口打了我的孙子,说你个‘不敬长者’不算冤枉你吧?!”
萧晋眉头一挑,苦笑着摇摇头:“您说的没错,是晚辈失礼了。”
“嗯,敢作敢当,有错能认,怪不得能入我那个媳妇儿的眼。”邵念琼放下茶碗,口气随意的说,“不过,错了就得认罚。小钺,替奶奶扇他两个耳光!”
谭小钺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但紧接着便流露出微微兴奋的神色来,对萧晋弯了下腰,说:“萧先生,对不起,得罪了。”
最后一个“了”字刚刚被吐出来的时候,她就动了。几乎是瞬息之间,右手便带着破风之声从身侧来到了萧晋耳旁。
萧晋抬起左臂格挡,右拳如蛟龙出海一般,直捣谭小钺的前胸。
这倒不是他有意占人家便宜,谭小钺本来就是个飞机场,摸起来估计跟男人差不了多少,更何况,他料定谭小钺不会被他摸到。
然而,他料错了。
谭小钺非但没有闪躲或者阻拦,身体反而还前进了几分,同时,右手顺着他格挡的左臂一绕一滑,四根手指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不是萧晋的拳头先一步将她击退,打在他脸上的就不会是手指而是掌心了。
不过是扇个耳光而已,就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果然不愧是被专门精心培养出来的超级玩偶,主人的命令就是神谕,执行起来绝不会打半点折扣。
因为没有想到会这样,所以萧晋那一拳的力气还是挺重的,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的谭小钺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翻腾不安的气血,刚要再冲上前去,却听邵念琼在这时又出声道:“好了,小钺,可以了。”
谭小钺收起架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重重咳嗽了几声,小脸儿也由白变成了红。谭小戟慌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说:“姐姐,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与之前的声音口气不同,她这句话里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其诱惑力自然也呈几何倍数激增,饶是萧晋已经看透了她的秘密,心中还是本能的一阵悸动。再看邵念琼身边的谭鸿鹿,眼珠子已经发直了,表情就像是下一刻便会冲上去将谭小戟抱在怀里疼爱一般。
“滚开!”谭小钺无情的推开妹妹,冷冷地训斥道:“你的工作是关注我吗?”
“对不起!”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谭小戟的脸上没有丝毫委屈,反而满是惶恐和惭愧,还向姐姐深深地弯腰致歉。
“变态啊!”萧晋心中大呼,“这样逆来顺受又充满了诱惑的小美女,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你的身手不错,确实有资格不把老太婆放在眼里。”这时,就听邵念琼开口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我的孙子了。”
这老太太虽然不是那种会溺爱孩子的弱智老人,但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萧晋再次为自己接下这个活的难度苦笑一声,说:“他口出不逊,不但辱骂了我,还侮辱了我姐,也就是他的母亲。”
邵念琼闻言脸色一沉,“小鹿,他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他撒谎!”谭鸿鹿想都不想就辩解道,“孙儿只骂了他一个人。”
邵念琼叹了口气,“小戟,两个耳光。”
“是,奶奶。”谭小戟弯了弯腰,再抬起脸时,神色就变得无比冰冷,就像是突然被谭小钺附体了一样。
只见她径直走到谭鸿鹿身前,又弯了下腰,说:“失礼了,少爷。”然后抬手就是啪啪两个耳光,声音清脆,显然并没有留手。
萧晋仔细观察着谭鸿鹿的表情,见他羞愤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心中就暗道:果然,这家伙已经彻底迷恋上了谭小戟,还他娘的是个抖m,连挨打都像是在享受一样。
麻烦啊!这谭家的一老一少都是麻烦!
“萧先生,请坐。”邵念琼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又对谭小戟道:“看茶。”
萧晋道了谢,屁股刚刚才在沙发上坐定,就听老太太突然说道:“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愿意在这儿待着,就陪老太婆说说话,不愿意的话,喝了茶就走吧!善芳让你来的目的,最好提都不要提,明白吗?”
萧晋一怔,问:“您知道晚辈是来做什么的?”
“还能是什么?”邵念琼轻蔑的笑,“难不成,你真是来给我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