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晋的问话,巫飞鸾怔了怔,随即便开心的大声道:“当然准备啦!”
“准备了还不赶紧送过来,等着师父过去拿吗?”萧晋瞪起眼。
巫飞鸾吐吐舌尖,转身就跑,不一会儿便拿了个布包的东西回来,在萧晋面前一米处停住,深呼吸几口,然后跪下,双手将布包举起,很认真的说:“小鸾零花钱不多,买不了好的,所以只能自己做,还请师父不要嫌弃。”
“看到了没?”萧晋扭头瞅瞅巫雁行,“该有的规矩,孩子自然知道,不需要你过多的指手画脚。”
说着,他拿过巫飞鸾手里的布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约莫十五公分长、七八公分高的布艺长方体,触手微沉但很柔软,赫然是一件脉枕。
看看上面虽不精致但针脚细密的天绣,他就问道:“这是你做的?”
巫飞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是、是妞妞帮我做的,但里面填充的决明子可是我自己一粒一粒挑选出来的,保证每一颗都很饱满,而且没有一点杂质。”
萧晋笑了起来,伸手揉揉小正太的脑袋,说:“嗯!妞妞是你的女朋友,她做的勉强也能算是你做的,不错,礼物师父很喜欢,谢谢你!”
巫飞鸾立刻就咧开嘴开心地笑,像个二傻子。
“女朋友?”旁边巫雁行忽然走过来,严厉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面对子女的早恋问题上,巫雁行要比一般父母更排斥的多,因为她当年就是吃了早恋的大亏,才变成现在这副变态的样子。
巫飞鸾的小脸儿瞬间就白了,赶紧用目光向萧晋求助,却见萧晋白眼一翻,口气恶劣的冲巫雁行道:“干嘛呢干嘛呢?没看见小爷儿在举行收徒典礼的吗?这么庄重的场合,麻烦你严肃一点好不好?真是的,还是给人当妈的呢,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
巫雁行气的俏脸一阵红一阵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递给巫飞鸾一个“回头再跟你算账”的眼神,退回到一边。
这时,萧晋收敛起表情,伸手从苏巧沁手里接过木盒,神色肃穆道:“巫飞鸾,今日你正式入我萧氏门下,当知尊师、重道、勤学,身处绝地可自苦但不得自哀,登顶时可自傲但不得自负!‘仁义礼智信’五常,可不义、不礼、不智,但不得不仁无信!你能否做到?”
巫飞鸾郑重的俯身拜下:“师父不止一次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问心无愧!弟子早已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或忘。”
萧晋重新恢复了笑容,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说:“起来吧!这里面的东西可要收好,要是弄丢了,回头萧家不让你进门,师父可不管。”
巫飞鸾躬身接过盒子打开,见里面摆放的是前些天被萧晋要回去的那个木头牌牌,拿起来一看,在八卦阴阳鱼的另一面,赫然刻着“萧门巫飞鸾”这五个字。
“师父你快看!”他就像是考试得了一百分一样,把牌子举到巫雁行面前,邀功道:“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巫雁行接过去像是确认一样仔仔细细的抚摸了每一个字的笔画,眼眶慢慢的红了。将木牌还给巫飞鸾,然后便双手抱拳,对着萧晋就一揖到地,颤声道:“犬子承蒙先生不弃,雁行感激不尽!”
萧晋淡淡一笑,说:“既然都叫孩子‘犬子’了,就干脆别再让他喊你师父了吧?!以后他的师父只能是我,我门下可不要二五仔。”
巫雁行一怔:“不叫师父,那他能叫我什么?”
萧晋转眼看向巫飞鸾,问:“小鸾,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巫飞鸾的眼睛猛地睁大,张开嘴,表情却又忐忑起来。
“臭小子,你怕什么呀?”萧晋佯怒道,“这刚刚才说了问心无愧,你就忘记随心所欲了?”
巫飞鸾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气,目光深深地望着巫雁行,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道:“以……以后小鸾可以叫您……母、母亲吗?”
巫雁行身体一僵,紧接着眼中竟流露出几分恐惧的神色,下意识的便要开口训斥,忽然两道犀利的目光射来,无情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处,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片刻后,她强自镇定下来,淡淡的说:“现在是你的拜师仪式,不相干的事情,等一切结束再说。”
“……是,弟子知错了。”
巫飞鸾失望的低下头,鼻子酸溜溜的,冷不丁感觉到头顶一暖,就听萧晋柔声说:“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最后一道工序弄完,好办正事儿呀!”
小正太抬起头,见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鼓励,委屈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巫飞鸾重新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向萧晋奉了茶,这才算是完成了这场原本可以很隆重却被萧晋生生给弄得无厘头的拜师典礼。
见一切都结束了,苏巧沁就拉住巫飞鸾的手,从包里又掏出一个木盒来,说:“你也知道师娘比较笨,所以也不知道给你选的这个合不合适,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师娘再给你拿去换。”
巫飞鸾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整套针灸针,捏起一枚,做工精致,金光闪闪,显然是纯金质的。
针灸针很轻,就算是金质的,其实也并不昂贵,但小正太知道,苏师娘最疼他,给他买东西肯定是捡最好的买。
“谢谢师娘,小鸾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挑一套呢!现在省事儿了,师娘你真好!”
苏巧沁开心啦,把小正太拉到怀里,宠溺道:“傻孩子,跟师娘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喜欢就好。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跟师娘说,师娘都给你买。”
“师父不同意的,也给我买吗?”小正太鸡贼的问。
苏巧沁偷偷瞄一眼萧晋,小声道:“你要是能瞒着不让他知道,师娘就给你买。”
看着这娘俩儿孺慕天伦的模样,巫雁行心中一阵难言的酸涩,瞥瞥坐在那儿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萧晋,一股气闷便堵在了胸口,轻踢他一脚,说:“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