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不担心董初瑶会在这里出什么危险,在床上发了会儿癔症,就起来进卫生间洗漱。完事儿走出卧室,发现堂屋的门开着,向外望去,那位名叫元小希的姑娘正在院子的石桌上摆放食物。
粗看之下,包子、油条、豆浆和小咸菜,全都是北方的典型早餐,显然是为了照顾他这位来自北方的客人而专门做的。
元小希看见了他,就笑了笑,说:“萧先生,您醒了,昨晚休息的可好?”
萧晋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白菜猪肉馅儿,味道还挺好。
“董小姐呢?”他问。
“董小姐已经吃过了,”元小希从食盒里端出最后一碟小菜摆上,回答道,“现在正在前院帮大小姐的忙。”
萧晋撇了撇嘴,对于董初瑶的热情就有点无语。
人家长辈去世了,这会儿肯定是在料理后事啊!你说你一外人跟着瞎掺合啥?
虽然心里这么吐着槽,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那女孩儿是这世间少有的好女孩儿,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朋友典范。
只是可惜,有点好过头了,下不去手啊!
郁闷的摇摇头,他就专心的吃起了早餐。可吃了没一会儿,他的动作又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元小希,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元小希微笑道,“您吃您的,不用管我。”
特么你瞪俩大眼珠子在旁边看着,小爷儿吃得下吗?话说,小爷儿在京城当少爷的时候,都没让人这么伺候过,元老头平日里的生活是不是也太腐败了点儿?
摆摆手刚要让元小希离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道:“这院子里像你这样的工作人员有多少个?”
元小希想了想,回答道:“算上福伯和花匠的话,一共三十一个人。”
“那……现在元老先生过世了,你们怎么办?”萧晋又问道。
元小希脸色黯淡下去,低着头缓缓道:“这个萧先生不用担心,早在一个月前,爷爷就给每个人发了半年的工资,一旦这里事了,他们就会离开的。”
“爷爷?”萧晋大吃一惊,“你不是这里的佣人?”
元小希摇摇头:“我是爷爷捡来并养大的。”
“卧槽!既然你是元老先生的孙女,这会儿不在前面忙活,跑来伺候我干嘛?”
元小希还是摇头:“我向爷爷发过誓的,这院子是谁的,谁就是我的主人,伺候您是我的本分。”
噗!
萧晋一口豆浆就喷了出去,咳嗽着道:“你说啥?主、主人?”
“是的,”元小希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恭敬的弯下腰去,说,“从今往后,您就是小希的主……”
“停!”萧晋抬手打断,皱眉说道:“我不管你们要搞什么鬼,现在、马上把那个福伯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您稍等。”
看着慌慌张张跑走的姑娘背影,萧晋用手掐了自己一把,挺疼。
既然不是做梦,那这事儿就有点邪门了。
仔细想想,昨晚上那个福伯坚持要留宿这件事,就透着古怪。元老头刚死,标准的尸骨未寒,做下人的就算再讲究,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就要把老头儿的遗愿给办了吧!
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封建社会卖身为奴那一套,现在的孩子亲爹亲妈都管不了,凭啥那元老头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大姑娘甘愿为他人之仆?还特么叫“主人”,你们当这是玩儿sm呐!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萧晋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隐约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跳进了一个大坑。
约莫七八分钟后,元小希回来了,跟在她后面过来的却不是福伯,而是贾雨娇。
这位时而风情万种,时而霸气四溢的女人看上去一夜都没有睡的样子,憔悴的厉害,一过来就坐在萧晋的对面,端起他剩下的半碗豆浆就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从昨晚到现在,连杯水都顾不上喝,渴死我了。”
旁边元小希赶紧为两人又各倒了一碗豆浆,等她把碗放下,萧晋就摆了摆手,说:“元小姐,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萧先生。”元小希又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院子。
萧晋起身来到贾雨娇身后,双手捏住她头顶的几处穴位,一边按压一边说道:“雨娇姐姐,我让她去找福伯,你怎么过来了?”
“福伯出门办事去了,”贾雨娇疲惫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说,“你想问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来也一样。”
“你也知道?”这下萧晋就不得不吃惊了,“送宅子还搭上个大姑娘,这种事儿你就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贾雨娇无所谓道,“这事儿其实不是我义父的意思,而是小希她自己的主意。
那孩子是我义父从一个邪教团体解救出来的,或许是因为没少被洗脑的缘故,她从小就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特别认死理,还非常的有主见,但凡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连我义父都拿她没办法。”
萧晋听得目瞪口呆:“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跟这座院子绑在一起?难道她脑子有病?”
“她脑子不但没病,反而智商超高。告诉你,别看小希在你面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样子,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出身哈佛商学院的mba,这几年,我义父的产业其实都是她在打理。
实际上,我跟薛良骥最想要的就是这座院子,因为谁继承了这座院子,就等于谁拥有了一个非常出色的高级职业经理人。”
说着,贾雨娇抬起头,酸溜溜又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说:“姐姐跟人斗了两三年,到头来得实惠的却是你这个小混蛋,要是你还不知满足,信不信姐姐一口咬下你的命根子?”
萧晋完全傻了,以他还算正常的三观根本就无法理解,一个能够拿到全球最顶级商学院mba学位的人,一个本该被无数大企业抢破脑袋的高级管理人才,居然会如此轻率、甚至是胡闹的放弃自己的人生,甘愿与人为奴……
特么魔幻现实主义电影也不敢这么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