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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一片安静。
“叩叩。”苍白的指节再次叩响木门。
“谁啊!”门内终于传来了一声醉醺醺的叫喊。
片刻,一个alpha打开了门,只是他的表情在看到面前人时,变得极度惊恐,像是见着了鬼来索命。
下一秒,“噗嗤”,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血液喷溅出来。
余霜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背后的白炽灯映衬得沾上了血的脸艳丽又恐怖,她抽出水果刀,没有停顿地又捅了进去,顺便用脚一勾,门关上了。
门内接连不断地响起惨叫声,复又微弱下去。
半小时后,余霜换了套干净衣服往外走去。
“啪”,声控灯熄灭了。
7区政府大楼前有一片人工湖泊,自从2区发生了两起在政府大楼前自杀的事情后,仿佛是呼应吹响的号角,其他区也接连发生,所以现在都派有保安站岗。
余霜没有硬闯,她在湖泊边的板凳上坐了一会,太阳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接着她站起身,还是那把刀,干脆利落地刺入alpha的身体,也干净利落地划过自己脖子。
虽然没有准确地切到颈动脉,但非常深,余霜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滚烫的地砖上,血汨汨地从脖子上涌出来。
也没有那么疼嘛……比生孩子舒爽多了。
阳光灿烂,照射得她苍白的脸染上金黄。
她死死地睁着眼,眼泪与血液一同滚下来,安静片刻,她突然用尽力气嘶吼:“痛……痛……痛……痛啊!!!”
她以为自己吼了出来,可实际上,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的声音。
眼泪很快被晒得干在脸上,她想,如果有来生,希望能投胎在一个能经常见到阳光的地方,她不想再呆在灰暗无光的屋子里。
但如果还是这个世界的话,就算了。
正午的阳光刺目,常人抬头眯眼,两秒都没法坚持。
她躺在血泊中,望着太阳,死不瞑目。
这一年,注定是前所未有的动荡。
7区集中生育所的放火事件和后续衍生的一系列事情是领导人从未预料过的,他们震惊、不可置信,当天就停掉了所有集中生育所的新闻时间,并且全面提高生育所的待遇,床褥和伙食全新升级,警卫也通通换掉,不再对他们态度粗劣,除此之外,还增加了操场和其他的室外活动,每天都可以看些综艺或电影。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文过饰非罢了。
迫于形势,7区生育所没有重建,其他生育所暂时没再去强制执行被抛弃的oga,但也没有放人。
alpha的自杀人数激增,beta和oga的抗议仍在继续,学生罢课,工人罢工,还有几次集体有组织地闯入集中生育所,最终被强制镇压。
2个月后,一部纪录片横扫所有人的首页,来自各个区的、曾遭受过虐待暴力的12名oga以及在生育所地狱走过一遭的5名oga崩溃讲述自己的经历,这也是大家第一次知道,生育所的真实情况,看得人愤怒悲怆、泪声俱下。
3个月后,7区政府第一次在明面上出现了“保护oga”的声音。
4个月后,13区出台第2星第一部反家暴地方性法规。(注:地方性法规并不是法律)
同月,一家颇具权威性的媒体发表一篇文章———《集中生育所真的应该存在吗?》
又燃起了一波讨伐与声援。
而蒋云书等人所在的2区组织,短短4个月,由45人增加到227人,oga救助基金会的救助人数也由8人增加到49人。
他们打开了一扇门,越来越多的人被一点点唤醒,越来越多志同道合者。
虽然道途艰险又迷茫,但他们相信,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总有一天,阳光会照到每一个角落。
“以上!”时穆清中气十足,掷地有声,“散会!”
白糖站在台下,和一众学生们一起鼓起掌来。
“白糖,”王老师喊住他,“晚上你有空吗?留下来我帮你看看ppt?”
“啊我想的!但是……”白糖满脸不好意思,“老师对不起,今天是我的alpha生日,所以我得早点回去……抱歉抱歉。”
是的,今天是蒋云书的33岁生日。
白糖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站在凤栖校门,冷得脖子都缩起来了,等了一会,他一眼就瞄到了正在路口转弯的车子。
他霎时把手从暖和的口袋里伸出来,疯狂地招手,等车子停稳后,便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探过身子一把抱住了alpha。
蒋云书顺势搂住他,收紧手臂,笑了一声,“怎么天天见还这么粘人啊。”
oga埋进alpha的胸口就是一顿乱蹭,头发都翘起来了,可能是在企图摩擦生热,他反问:“你不喜欢吗?”
蒋云书亲了亲白糖的额头,“喜欢。”
门外一阵脚步声。
黑糖哒哒哒地跑过来等在门口,门打开的那一刻,兴奋地突突冲上去站起来扑到主人身上!
来人纹丝不动。
黑糖歪头:?
蒋云书面无表情地握住黑糖的前肢,拎着它往里走,“还不改。”
黑糖两只后腿无措地被迫挪着,它可怜兮兮地转头,把最后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另一个主人身上,不出意外,它只看到另一个无情的主人又举着手机拍它拍得捧腹大笑。
关于回家开门教育黑糖这一段,白糖手机里的视频多得简直能弄个合集。
白糖开始弄昨天看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不一会儿,蒋·严厉父亲·云书走进厨房,仔仔细细洗了个手后开始做饭。
“明天周六,”蒋云书说,“我休息一天,想不想去哪里玩?”
“好啊!”白糖说,“我想去滑雪!就前两个星期,城北那边开了个新的广场,有个雪世界乐园。”
蒋云书切胡萝卜丝,“滑雪么。”
白糖扭过头,眼睛亮亮地望着蒋云书,“蒋医生你这么厉害!肯定会的吧!”
在oga眼里,自家alpha就是全能的。
“……我没滑过。”蒋云书的预感不太好,毕竟他的平衡感有些一般,应该不会……身体搞笑吧。
白糖很开朗,只要和蒋云书在一起,哪怕摔作一团他也会很开心,“没关系,那我们一起试试!”
只是白糖猜不到,连连摔跤的只有alpha一人,他在趴倒的alpha旁边溜得风生水起。
他们吃完饭后便一起洗了个澡,闹得浴室乱糟糟的,花洒被扔在地上无人管,瓶子东倒西歪,白糖死命撑住墙壁才没跪在地上。
oga有些腿软,但兴致仍旧高涨,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皇冠,不顾alpha的拒绝,半强硬地戴在蒋云书的头上。
33岁,白糖插了3根蓝色蜡烛,3根粉色蜡烛,在黑糖的汪汪伴奏下,两人拍着手,唱完了生日歌。
后面的墙壁上越来越多的照片,如果细心看,会发现在中间左侧,已经有6张差不多的图片:就在此刻的位置,同样的沙发,同样的照片墙背景,同样的蒋云书和白糖坐在沙发上,一人一只手捧着蛋糕,两人从第一年的望镜头,到笑着对视,到最后的笑着亲吻,黑糖残影出现在照片的随便哪个地方。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蒋云书30、31、32岁,白糖22、23、24岁,不出意外,今晚过去,照片墙上会出现第7张。
“蒋医生!”白糖把手机固定在前方的架子上,“左边,往左边坐一点!”
10秒倒计时开始,oga跑到自己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同alpha一起看前方,只不过在最后2秒的时候,白糖猛地一个侧头,想亲在蒋云书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是,蒋云书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人撞到了一起。
咔嚓。
他们无言地对视几秒,同时笑起来。
“什么啊……”这莫名戳中了白糖的笑点,他弓着腰,眼泪都出来了,哼哼唧唧地也要说完,“下一次、下次我亲你脸!”
“好,”蒋云书很好商量,“下下次我亲。”
蛋糕很小,两人吃刚刚好,白糖咬了一口,“蒋医生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每次都问,蒋云书无奈地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但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因为他们的愿望一定是一样的。
白糖和alpha交换了个巧克力味的吻,他说,“那谁会实现我们的生日愿望啊?神?”
蒋云书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许愿小精灵吧。”
白糖噗一声,笑了半晌,他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说道:“那白糖许愿小精灵来实现你的愿望了。”
oga脸色有些红,他退后两步,在微弱的烛光下,在alpha惊讶的注视下,缓缓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小盒子,忍着羞耻打开。
一对戒指。
是白糖自己存钱买的,不是很贵,但没有用蒋云苏的一丝一毫。
“蒋云书,”oga非常紧张,喉咙收缩着,有点不敢看alpha的眼睛,但他红着眼尾,没有移开目光,而是郑重地、认真地说,“我会每天晚上准备好一杯水在床头,会每天护着你抱着你入睡,会陪你过每一次易感期,会爱你、待你好一辈子。我也想,再拍152张拿着蛋糕的照片,想以后的每一张照片都有你……”
白糖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下,继续说:“想你和我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蒋云书的眼眶又热了,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答应道:“好。”
随后,小熊笔记本上出现了第5条:双向坦诚,互相扶持,共同承担。
当晚两人都跟疯了一样,兴奋到了极致,毫无节制地一次又一次,alpha肩膀上的牙印无数,oga的腺体被咬得发烫,最深处酸软,眼泪都流光了,可尽管如此,白糖仍旧没有松开与蒋云书十指紧扣的手。
……
微弱的阳光透过偶尔吹拂的窗帘照射进来,洒在床上一片金黄,两人紧紧依偎着,交叠的手上戒指反着光。
蒋云书睡到自然醒,舒适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他下意识揽过身旁暖烘烘的人,缓慢地睁开眼睛。
oga趴在雪白的枕头上,微微露出光洁的肩膀,见alpha醒了,一双眼睛顿时弯起来,他笑着给了蒋云书一个额头吻,说道:“蒋医生,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