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但愿不是去打朝廷

五只矫健的红鹰并排着从高空俯冲往下，终于穿过了厚厚的云层。

云层下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远处的陆地已经显出了朦胧的轮廓。

领头的红鹰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加快了翅膀的扑扇频率，它们已经飞了很久，远处的港湾中有着它们喜欢的食物还有熟悉的伙伴。

大员的飞信联络点有好几个，分属不同的部门拥有着不同的服务对象，而最大的飞信枢纽属于军部，里面有专门的精灵帮助大员军饲养各种飞禽，红鹰就是最优秀的种类之一。

五只红鹰一头扎了下来，不停的扑扇着翅膀减速，最后稳稳的停在了熟悉的木杆上，等待着自己的“小保姆”拿着新鲜的肉条来犒劳自己。

专门等着收飞信的饲养员迅速的跑了过来，顾不得喂养红鹰，先把它们脚上轻盈的密封管取走，这让几只红鹰非常不满，发出烦躁的扑腾声。

“五只红鹰同时传讯，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信件！”饲养员根据红鹰身上的标识已经认出这是同一组的传讯红鹰，那么同时用五只红鹰传讯，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信件，以免路上遗失造成延误。

饲养员是没有资格打开密封管的，他只负责喂养红鹰然后收取信件，军部在这里设有专门的飞信处，所有的密封管都要交给他们处理。

五只密封管送进了飞信处，饲养员这才回去拿了肉条，伺候那几只明显疲累极了的红鹰进食。

“呜....呜....呜.....呜....”

一阵刺耳的嗡鸣让饲养员手中的肉条全部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回头看向军部的信号台，发现上面那四个一直不曾动用的手摇报警器正在被人快速摇动，而信号台旗杆上一面全红色的旗子正在冉冉升起。

“艹.....一级战备.....这是谁不开眼？”

手摇报警器是秦沫搞出的“情怀”物品，从军部到军港再到各处军营中都有配备，用他的话说：“用上这个东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有大片的味道！”

随着刺耳的报警声接连的拉响，纯红色信号器不断的升起，整个大员全都沸腾了起来。

街上正在休假闲逛的大员军战士听到警报都是大惊失色，不管手边正在做着什么，扔下就往军营里跑。

正在操演的大员军将士立刻整队前往军械库，后勤官打开了战备仓库，一件件抹着油脂的弹药枪械分发到了战士们的手中，而营中的长官则大声的宣读着战备注意事项。

“所有人不许离开军营，随时准备出发，检查好你们的装备配给，各旅后勤队保证一个月的后勤补给存粮、五个基数的弹药储备.....”

淡水城东城区的恒王府中，甲斐姬跟林若曦撑着大大的肚子，见到了军部派来传讯的梁参军。

“启禀两位娘娘，军部收到红鹰飞信，殿下让我军进入一级战备，惊扰了两位娘娘，还望勿怪！”

“王爷传讯可曾还有其他的吩咐？”

“有，王爷命令第一、第二、第五步兵团，第一炮兵团立刻登船前往津门......演武！”

甲斐姬立刻站了起来，吩咐自己的侍女：“把我的盔甲拿来，让我的亲卫营集合！”

“甲斐，你要干什么？你这身子都九个月了，怎么能披甲？”

“夫君前几个月受伤的讯息传来，难道你就不曾心疼，我整日坐在这王府里，丝毫帮不上夫君的忙，如今大战在即，我必然要去他的身边！你在大员看家就是！”

“你都去了....我也要去，可现在我们这个样子去帝都.....会不会给夫君添乱啊？”林若曦的性子要绵软一些，看了看自己鼓鼓的肚子，又看了看浑身散发英武之气的甲斐姬，实在难以决断。

“娘娘，娘娘，有王爷的飞信来了！”

就在林若曦犹豫的功夫，王府中的侍女飞奔了进来，王府中也是有飞信联络站的，一般都是私人传讯，很少涉及军务。

甲斐姬抢过来摊开一看，顿时泄了气，三寸长的绢布条上只有几行字：“看好家，看好孩子！不许乱跑！不然打烂你们的屁股！”

“梁参军，你且去罢，军部有什么短缺的可以来王府中支取！”林若曦作为秦沫的管家婆，这个时候也丝毫不吝啬钱财。

“两位娘娘请安心，军部定然让那些不开眼的乡巴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一级战备！”梁参军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了一丝狞笑。

“一级战备”自然是秦沫搞出来的，但这可不是他恶趣味的开玩笑，而是真正的按照战争态势做出的应急措施，它这第一次出现，就亮瞎了各方势力藏在大员所有眼线的狗眼。

大员学宫的学政、教谕早已换了无数茬，每一茬都是耻高气扬的来，遍体鳞伤的离开，大员人对朝廷的敬畏远远低于大夏的其他地区，这些鼻孔朝天的“才子大儒”们自然得不到足够的尊重，而且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的探听大员的各种秘密，所以越来越受到本地人的抵制。

“学政大人，我打听过了，刚才的啸叫声是军部发出来的警报，好像大员人要打仗了！”

“跟谁打仗？城外的军营可有动静？”

“我已经让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现在的学政姓孙名慕廉，今早突然听到淡水城中连续的警报声，立刻派手下人去打探，准备把消息传回福州，然后转往帝都。

“大人，大人，城外的军营有动静了，上万的军士在赶往码头，好像.....要出征！”

“快快备车，我们去码头看看！”孙慕廉心里一惊，这才多大会儿，大员军已经开始登船了，路上吃的、穿的、用的都准备齐了？难道是他们早有准备？

孙慕廉的马车还没到淡水港区，在通往军港的大路旁就被拦住了，只能在一边看着一队队的军士小跑着奔入港区。

成千上万的战士背着行囊扛着步枪小跑，踏着整齐的步点发出有节奏的闷雷声，一下一下的捶打在孙慕廉的心头。

孙慕廉来大员已经一年，也曾想尽办法打探大员军的虚实，但近距离看到这么多的大员军还是第一次。

“学政大人，这些大员军都很强壮，但是为什么没有重甲，这都是锁子甲的轻甲步兵啊？”

“你们看，他们没有任何长矛、长戟等长武器，万一被重骑兵近身冲击，哪里还有命在？”

“没有重甲如何攻坚？......难道大员军一万破十万......是浪得虚名？”

各位教谕看着这支全新的大员军纷纷猜测，到最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看向孙慕廉。

孙慕廉从年轻时候就有“知兵”之名，但读了一肚子兵书的他根本不知道大员军手中步枪的厉害，现在看到大员军全是轻甲步枪兵，也是有些疑惑。

但是当大员第一炮兵团登船的时候，孙慕廉等人再也不疑惑了，他们已经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

火炮这种近年来名声大噪的战争利器他们都见过，大夏主力禁军中都有配备。

但是数万人的禁军中最多也不过配给十几二十几门火炮，就是近卫军中也不过上百门而已，可眼前的这支大员军......全是火炮！

“数.....清楚....了吗？”

“学政大人，五百门.....竟然有五百门火炮.....”

“而且......至少是珍贵的二十四磅炮，他们这是.....要去打谁？”

孙慕廉远远的看着军港中不断转动消失的帆影，低声说道：“但愿.....不是去打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