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沉瘾 帘十里 1607 字 23天前

梁薇望着他,带着一丝倔强。

陆沉鄞别过头,淡淡的说:“那随你。”

收割机收割完一户人家的稻田,其余人一窝蜂挤上去,想让他先收割自己的田地,其中不乏有葛云,她也扯着嗓子喊。

李大强倒是会做人,给开收割机的人递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有烟吗?”梁薇同他一起望着远处,风吹稻浪,她的声音也变得柔软淡淡。

陆沉鄞从裤袋里掏出烟递给她,连带着打火机。

“我猜,你们得轮到最后。”梁薇抽着烟,轻描淡写道。

刚收完的稻的人家推着三轮车把稻谷运走,梁薇和陆沉鄞往后退了一步为其让道。

梁薇说:“你们家没有这个推车吧?别人凭什么先借给你们。”

陆沉鄞说:“我知道。”

李大强似乎交涉失败,拉拢着脑袋朝陆沉鄞的方向走来。

梁薇穿得很素,李大强一开始望不清,走进一瞧才认出来,瞥了她几眼,两手搭在一起,半截小指微微颤抖着。

他对陆沉鄞说:“他娘的,那小子不肯,说什么要先给顾队长家割。你先回去,我和葛云在这等着,轮到我们了再叫你。对了,快四点了,记得去接一下小莹。”

陆沉鄞颔首,把手里的一卷麻袋给李大强。

梁薇跟着他离去,白色的拖鞋已经泥泞不堪。

陆沉鄞回到家,打开面包车的后备箱,把装鱼的塑料箱搬下来,鱼腥味依然很重,箱子里却一条鱼也没有了。

“都卖光了?”梁薇问道。

他看着她,转而从后备箱里拎出一网袋的螃蟹,“给你的。”

梁薇不自觉的笑着,接过,问道:“多少钱?”

“不用了。”他挪步进屋。

“送我?”

“嗯。”

“不是连话都懒得和我讲吗,怎么好心的还送我东西。”

他又不理她,自顾自的倒水喝。

她走到他面前,夺过他的水杯,双唇抿上他刚刚喝过的地方喝完剩余的水,杯子边缘留下淡淡口红印。

梁薇说:“你把我当朋友吗?”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是很深的双眼皮,眸子是浅浅的琥珀色,陆沉鄞直视着她,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他从未把她当做朋友。

起初是伤患,再者是邻居,再后来是他遐想的女人,他对她的情感,从来都不是朋友。

“你发什么愣,我在问你话。”

陆沉鄞摇头。

“那你把我当什么?”她波澜不惊的问。

“偶然相识的一个人。”陆沉鄞说完,往外走,他要去幼儿园接小莹。

梁薇不依不饶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你这什么破回答,我连朋友都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她总是步步紧逼,犀利的不给他一点余地。

那些人推着三轮车路过陆沉鄞的家,前往梁薇别墅前的那个仓库去碾放置稻草,时不时瞥向他们两个。

手拉着手,一男一女。什么样子。

陆沉鄞掰开梁薇的手,转移话题说道:“我要去接小莹,你回去吧。”

梁薇把螃蟹放回他的后备箱,说:“你自己吃吧。”语气任性得像个小孩,她的拖鞋泥很多,每走一步都像拖了几斤铁,姿势和背影看起来有点笨拙。

陆沉鄞揉着太阳穴上车。

梁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带泥的拖鞋甩一边,两条腿搁在茶几上,看着家庭伦理剧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懂陆沉鄞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人又那么闷骚,什么话都不肯说。

她许久没上微信,消息依旧很多,列表里还有谢嘉华的消息。

梁薇盯着这个微信号许久,再翻翻聊天记录,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谢嘉华。

他是前几天发的语音,听声音似乎是醉了,倒也没发酒疯,只是温温的讲:梁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我有点想你。

梁薇删掉对话框没有回复他。

这种圈子里的人多半都是逢场作戏,谁当真谁就是傻子。没意思。

就像林致深说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

梁薇继续看电视,又想起那个一根筋的人。

她问自己,那陆沉鄞呢,他算什么。

她得不出很明确的答案,但是他和他们不一样,绝对的不一样。

他更......

怎么说,怎么形容呢。

梁薇上颚收紧,寻思不出来。

她拨了周琳的电话,隔很久才接通。

周琳是所有狐朋狗友里比较熟的一个,人不矫情,梁薇还是挺喜欢她的。

周琳声音懒倦,似乎刚睡醒。

梁薇说:“明天要不要来我家玩?”

“行啊,你前阵子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有点事。”

“切,你怎么老有事,事情这么多。”

梁薇轻轻一笑,“对啊。”

周琳说:“你干嘛在乡下买房,开车过来远死了,神经病,你简直了。”

“我在市里没有房子。”

“怎么没有,你以前住的公寓......哦,不对,那是林致深的房子。那你也可以买在市里啊,又不缺钱。”

梁薇说:“便宜的要一百来万呢,我哪里买得起,我乡下这房子还是贷款买的呢。你别操心我房子的事情了,明天见啊。”

周琳嘀咕了句毛病挂断电话。

这几年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也没省下什么巨款,银|行卡里唯一的十来万,梁薇没动,一直存着,就连在乡下买房,宁愿贷款也没动。

那是她唯一省下的钱,用来偿还和打发那个人的钱。

在市里买不起房是真,想住在乡下是真,同时,放不下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假。

一集电视剧结束的时候,她听到陆沉鄞车的声音,他回来了。

梁薇换上平底鞋出门去找他。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

天色渐黑,他家院子里的大灯开着,为前往仓库的人照亮了那么一点。

可是谁会感激。

葛云在田边站了一下午,眼巴巴的等着,却还是没轮到自家的,李大强叫她回去看孩子。

“还没轮到我们?”陆沉鄞问。

葛云点头,抱着小莹去给她洗手,手上都是橡皮泥的残渣。

“饭我来烧,你去你舅舅那候着,我估计六七点钟就会轮到我们的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