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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颂直接冲到吴歌房里,吴歌从床上跳起来,慌里慌张地扯过棉被:“你进屋不会敲门啊?”
“在我面前不用藏,一会继续看。”宋颂双手叉腰,问她弟,“单凛被打了?”
“不知道。”
“吴小歌,你皮痒啊?信不信我把你藏在床下的珍藏版都抖到妈面前?”
吴歌敢怒不敢言,只能认怂:“……我真不清楚,看他的样子,没什么异常。你不应该去问曲同天吗,他打的人。”
“我问过了,两个被打得牙都碎了,他没伤到?”
“看不出,都挺正常。”
看吴歌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宋颂终于放过他。
“哎,你这么关心他干嘛,哎,你明天请假了吗?”
“请好了。”
周末在s市有一个漫展,本来宋颂要补课,实在是吴歌太会碎碎念,说定妆照都拍了,不差再拍几张现场照,何况服装也是她帮忙设计的,要是现场出什么问题,她这个造型总监不在怎么办。
宋颂嘴上嫌弃吴歌,实际心里还是很罩着自家的弟弟,再加上补课太无聊,便跟老师请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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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凛站在火车站站台,鞋尖抵着黄色的安全线,耳机里的音乐隔开了边上人无聊的聒噪沈。今天气象预报周末冷空气来袭,不少人开始穿上了薄外套,他穿着一件黑t,外头罩了件宽松的衬衣,他把头上鸭舌帽又压了压,正好遮住别人看过来的视线。
他在等着开往s市的动车,偶尔看向列车驶来的方向,却正好看到楼梯上下来五六个学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单凛别开视线,继续低头盯着地上的黄线。
那边的学生渐渐靠近,声音也大了起来,单凛拿出mp3,把音乐声调大了些。
“喂,快看那边。”
宋颂侧过头,立刻看到一个孤高的身影。
席乐眠犹豫了会,还是不顾吴歌的阻拦,走过去跟单凛打了声招呼:“单凛,你也去s市?”
单凛瞥过来,低声“嗯”了一下。
“哦,你是回家吧?”席乐眠想起来单凛是s市人,“我们是去参加漫展。”
单凛其实没太听清席乐眠在说什么,音乐声太响。席乐眠见单凛一直不作声,神色也开始有点畏怯,班上的人一半不敢跟单凛说话,一半不喜欢跟单凛说话。
“眠眠,你带别针了吗?”
席乐眠回头,宋颂适时的出声给了她一个台阶,她连忙回到他们这拨人里。
单凛自顾自继续等车,宋颂他们也没再理会他的存在,就是吴歌一直看他不顺眼,觉跟他一列车相当晦气。
吴歌半开玩笑:“别一会跟他一个车厢,那才叫真晦气。”
然后,当他们在6号车厢看到单凛的时候,宋颂白了吴歌一眼:“就你的狗嘴最灵。”
吴歌:“……”
单凛像是没有看到他们,在自己位置坐下,他在第一排,宋颂他们在第7排。
吴歌他们在聊天,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迎着,心思却飘到了第一排的人身上,和吴歌说得一样,光看着,他表面上没什么异样,胳膊腿都健全。
动车开过三站后,宋颂发现一个情况,单凛始终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右手边的位置始终空着,他坐下后就低着头,没怎么动过。
“姐,一会下车,我们怎么过去?”
“你们定。”宋颂心不在焉地应道,“我去前面看看。”
“你去干吗?”吴歌想要拉住宋颂,没拉住,宋颂已经奔着第一排去了。
宋颂神态自若地走到单凛边上的位置,一屁股坐下,转过头,先是看到单凛手里的书,原来是在看书,没在睡觉,好像是一本图册,随后往上瞄,对上某人冷漠的眼睛。
宋颂先发制人,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着问:“单凛同学,听说你是s市人,一会我们下了车要去s市会展中心,想问你怎么走比较合适?”
单凛也跟着轻笑,却比往常更加鄙夷,显然是觉得她这个开场白很无聊:“这里有人。”
宋颂装作左顾右盼:“我没看到。”
单凛从包里拿出两张车票,在宋颂面前晃了晃。
虽然她有所猜测,但真看到车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人奇葩得要死。
宋颂比刚才还要坦荡地摆好姿势坐着:“别那么小气嘛,我坐后面头晕。”
宋颂有个优点,那就是能屈能伸得很,脸皮这种东西,拉一拉就厚了,达到目的就行。
听说坐大巴后面晕车的,没听说坐动车头晕的。
单凛不想跟她纠缠,戴上耳机,干脆不理她,自讨没趣够了,她自然会离开。
宋颂打量了他一会,今天刚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戴了这么顶帽子,还压得那么低,眼睛都看不见。
她脸色一变,想到什么,趁单凛不备,突然抬手掀了他的帽子。
“你干什么!”
他很快抢回帽子,但就这么一瞬,宋颂看到他额角的伤。
吴歌骗她。
单凛重新戴好帽子,脸色阴沉:“你能不能不烦我。”
宋颂渐渐收起笑脸:“除了脸上,身上还有伤吗?”
单凛倒是似笑非笑起来:“学姐明知故问。”
他每次喊她学姐,一点都没有尊敬的感觉,反倒像触动了一个机关,一下子弹出的都是怪味道的嘲讽。
宋颂一愣:“你不会以为,我叫他们打你的吧?”
单凛轻蔑地勾了勾唇:“一中一姐,失敬。”
眼看他是深信不疑,宋颂不知为何,背上起了一层汗,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本来拍照的事也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故意拍,大家好好说,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现在,整个高三都觉得你太嚣张……”
“让他们来,”单凛冷眼看着宋颂,淡淡道,“有本事,弄死我。”
宋颂被噎得一下子接不上话,他漠然的表情,是真的无所谓。想到高三那几个男生都伤得龇牙咧嘴,看来单凛很能打。
单凛玩味着宋颂阴晴不定的脸色,所有人都一样,想要窥探他的世界,想要逼他屈服,想要让他听话。但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你足够强,就没有人能把你高傲的面具摘下来。
打架是这样,学习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那我怎么舍得呢。我要的是心甘情愿,怎么会做强人所难的事。”宋颂倏地放缓了神色,微微一笑,转而道,“你看的什么书?”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梨涡,浅浅的窝在唇边,漂亮又有点小可爱。
猝不及防,单凛怔了下。
后备箱自动打开,车里的人没下来。她不敢耽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蛮力暴增,连拉带拖地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飞快坐上副驾驶座。
进到车里,太安静了,车门一关,几乎把外头的雨声全部屏蔽,宋颂觉得这车里最大的声音大概就是她无法自控的心跳声。
谁都没先说话。
宋颂忍不住侧过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单凛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恰到好处地贴合他的颈部线条,托起他冷傲的侧颜,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里光线太暗,她辨不清他的神色。
“安全带。”
单凛的声音低低响起,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没看她。
宋颂一愣,立即系上安全带。
随着安全带扣下发出的清脆声,车子稳稳启动。
宋颂笑嘻嘻地道谢:“等了半天没车,多谢啊。”
单凛看着左后视镜,打着方向盘,没理她。
她便就这样看着他,以前她就喜欢这么看着他,就连每一根睫毛都不放过,脑中不停地构思给他拍照的场景,偏偏他不爱拍照。
单凛肃着脸,冷冷道:“你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扔下去。”
这种吓不到人的话宋颂才不听呢,不过她也没问他为什么回来,是同情还是内疚,都没关系。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宋颂今天换了个号码给他打电话,他就接了。
单凛没什么耐心,更不想回答她任何问题:“闭嘴。”
要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她就不是宋颂。
她也不提分开的事,就说自己去了美国后的事,也不说自己吃了多少苦,就说自己学了些什么,见识了些什么。
“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当服装设计师,以前以为出国能比在国内有更多资源,到了那才知道世界是大了,困难却更多了。”
“我不是不喜欢英语嘛,光是练英语就把我练吐了。”
“我觉得会拍照对我很有用,我现在还随身带着相机,现在的水平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点。”
“反正我在那边是吃了太多甜品,胖了十斤,回过后好不容易瘦下来。不够真的很好吃,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只吃巧克力,我给你推荐一家餐厅,如果你去纽约,一定要去尝一尝他们家的巧克力塔,非常好吃。”
说了半天,都是她唱独角,宋颂拿出水杯润了润嗓子,眼看着机场快要到了,她脑子还在转,想还能说些什么。
车子开到国际航站楼停下,单凛这回下了车,替她把行李搬了下来。
宋颂接过行李箱:“谢谢。”
她觉得单凛不会说什么,或者他在酝酿怎么拒绝她。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她甚至来不及细想后果,身体已经做出动作。
她是宋颂,她怕什么。
宋颂踮起脚,右手强行揽过单凛的脖颈,她看到他不断放大的脸庞,以及他黑眸中的震惊。
她几乎是撞上去,义无反顾,牙关磕到了她的还有他的嘴唇,隐隐作痛,慌乱中,她只来得及轻咬住他的下唇,舌尖用力舔过。
单凛猛然反应过来,当即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推开她。
她还咬着他,力道不小,当即咬破一个口子,两人口中瞬间弥漫开血腥味。
单凛的唇色偏淡,下唇破开的口子尤为明显,鲜红的血珠惊世骇俗地欲滴未滴,凝在嘴唇上,看着格外疼。
宋颂踉跄着连连倒退,她喘着气,舔了舔嘴唇,口腔里全是他清冽的味道和血腥的味道,交错冲撞,刺激着她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耳边狂乱的心跳她早就听不见了。
他的脸色发白,唇线连着下颚线高度紧绷,风雨欲来。
宋颂却没在怕,还笑了笑:“单凛,我们还没完。”
她的笑容一如十三年前,她扬着头,脸上写满了自信,对他说:
单凛,总有一天我要你自动扒光了,心甘情愿让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