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女孩脸上纯净的笑意,战九枭心情却越沉重了起来。
刚才练了一会拳,出了一身汗,心头的郁气却始终不能泄。
秦琛说她……不喜欢他了,他不懂,他原本就觉得她根本不喜欢自己。
那天在她的房间里,是她亲口说的,她不喜欢他。
可秦琛却说,她之前应该是对他有感觉的……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喜欢不喜欢,有必要在意吗?一个女人而已。
只是,心情真的不太好……
“嗯。”战九枭点点头,举步往房间走去。
顾非衣走在他身后,他这一身汗,大概揍秦琛的时候弄的。
再看秦琛一眼,她便不再理会,跟着战九枭进了门。
“太子爷,我给你放洗澡水吧?”
“嗯。”还是一个字的回答,简单,利索。
可他转身看她的时候,这丫头已经大步往浴室走去,头也不回。
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这一刻的太子爷,就像是还没有长透的孩子那般,忽然之间,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走路的步伐依旧不怎么利索,有点迟缓,大概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
可是,姿态却是轻快的,那么的……无所谓。
战九枭走进浴室,顾非衣正在给他放水。
她回头看他一眼,唇角挽起一点笑意:“很快就好了,稍等一下。”
“陪我洗。”男人闷闷地说。
她要是听仔细点,一点会现,这话其实有那么点赌气的成分。
不过,现在的顾非衣,还真的如秦琛说的那样,大概对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吧。
非衣只是迟疑了下,将心头涌起的恐惧努力压下去后,她收起笑意,转身背对他。
低头,开始动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明明那么害怕,怕得连手指头都在颤抖,可她脸上没有恐惧的表情,甚至,一点点抗拒的额神色都没有。
她真的变了,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就在顾非衣将睡衣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打算将衣服脱下来的时候,甚至,一只大掌忽然探出。
他的掌摁在她手背上,轻轻往下一拉。
“脱什么,都伤成那样了,确定还能承受?”
昨天晚上是他亲自给她检查,也是他亲自给她上的药。
她伤成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一想到她主动抱着战亦辰,心里那份怜惜瞬间就被怒火盖去。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同样用这样的力道甚至这样的姿势……他就怒的只想摧毁一切!
顾非衣的脸颊还是不由得红了,淡淡扫了他一眼:“那是被谁伤的?”
战九枭冷冷一哼,不理她,走到浴缸前:“还不过来伺候我洗澡?”
顾非衣该是真的认命了,也不犹豫,走到他跟前,给他脱衣服。
不就像古代的婢女伺候大人物那样吗?也没那么难。
只是,当给他将扣子解开,上衣脱下来,看到那肌肉纠结的胸膛,性感的腹肌……
顾非衣的脸一路红下去,红过之后,竟然是一片苍白。
就是这具身体,昨天晚上折磨的她死去活来。
对男人的身体,本能地越来越害怕了,就算她表面佯装平静,颤抖的手指头也能说明一切的问题。
她怕得几乎要站不住了,那张脸就跟白纸一样,让战九枭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出去。”忽然,他摁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
都慌成这样,还要佯装镇定,对着他的时候,一定要这么虚假吗?
明明刚才看到她对着秦琛的时候,笑是真诚的!
顾非衣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额角。
额角处,满满的全是汗。b1p1
“我先出去了。”向战九枭点了点头,她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忽然淡淡说:“把协议撕毁,是不是会好点?”
顾非衣一怔,猛地回头看着他:“我可以还你钱。”
战九枭动了下唇,却没有说话。
那钱,是和战亦辰借的吧?还给了他,却欠了另一个男人,怎么可以?
半晌,他才看着她眼底浮起的希冀,吐了两个字:“休想。”
顾非衣眼中有失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她没说话,将房门打开,走了出去。
浴室里又安静下来了,战九枭随手将裤子丢开,跨进浴室。
他一辈子没有这么为难过。
秦琛说,因为那份协议在,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平等的状态之下。
不平等的关系,哪来的真感情?就算那丫头对他有好感,也会努力克制,绝对不允许那种好感变成喜欢。
因为她会认定,就算喜欢上,也不会有好结果。
真的是这样吗?秦琛的理论,究竟对不对?
如果撕毁协议,大家平等了,她就会真的喜欢他?
不,秦琛不是这样说的,他只说,有可能。
可他战九枭,怎么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万一,不存在这个可能呢?
那么撕毁了协议,这丫头和他就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半点关系了。
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看中的小猎物,从他手中溜走?
他靠在浴缸边上,闭上眼休息。
这两天因为这丫头的事情,连工作的情绪都被影响了。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左右了自己的心思?
祖上留下来的训示,女人只可以疼,不可以爱,这个观念,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别灌输在脑袋瓜里。
可是,怎么样,才算是疼?
……
第二天的清晨,顾非衣是被脑中吵醒的。
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好多了。
她揉了下眼睛,长睫毛在一阵轻微的颤抖后,缓缓掀开。
入眼,是男人沉静安详的面容。
他就睡在她的身旁,似乎还没醒来,这种时候,高冷的气息褪去了些,却多了一丝丝慵懒之色。
长长的睫毛将那双吓人的眼睛覆盖住,看不到他眼底危险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少了许多距离感。
没错,每次看到他,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个男人离自己很远。
真的很远,远到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