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小湾村已没了生息,天地之间,血色笼罩。
小丘似的废墟被这血色一被,成了一片邱野,陆王庙则好似一块高台。
仔细一听,声音就是从高台之上传出。众人齐齐望去,便见到一尊赤影被遮盖在血纱之下,缓缓隆起。
赤鬼之王立于一旁,静静候着,咧着不变的浅笑,对视众人。
唯有洪冬香撑起的一围穹顶下,方留着土色,似在提醒他们这并非是幻想。
“难道真的是”洪冬香此时也镇定不得,一想起脑海之中的真相,脸色煞白,紧攥疯婆琴,微微有些汗洽股栗。
血纱之上撑出了一只爪的模样,却未刺破而出。见其转手一绞,血纱被揪回一块。
随后,另一爪出现,捏住那条根端,朝着反向一扯!
一发血枪竟从握拳的手窝中直直喷射而出,朝着众人猛地打去。
“我来!”姚安立身挡在人前,鹏羽扇中浮起一尊水将,他将手微动,灵力流入,水将之身蒙着粼粼光泽,手中蓄力,射出一发铁水炮!
两者在空中相撞,铁水炮穿透力更胜一筹,刺破血枪,射向那东西。
谁知,血珠在一瞬间沁入铁水炮,一点一点被染红了。
就在要撞入那血纱之际,铁水炮却顿住,随后极速坠落,啪地碎了一地。
姚安再次催动灵力,水将两张奋力前拍,犹如天星之势的铁水炮密密麻麻地爆射而出。
赤身厉鬼淡笑不动,血纱飘飘,那东西将一大块血纱拧在爪中,扯出长长一条血线,而后另一爪贴着这只,捏紧血线,向前狠狠一拉。
咻咻咻漫空的血枪被排推射出,与铁水炮一一相撞。一如方才,铁水炮被血丝浸入,再无力飞射,皆顿在了虚空,而且接连碎落于地。
“死小子,你三清派的五轮天书怎得也没了用处?”洪冬香见情形不妙,质疑起了姚安。
姚安面色有些铁青,只甩下“水德真君还未见真章,急什么”便又催动起了灵力。
只是这一回,姚安却是将水将的身形凝实了许多,轮廓愈发清晰,好似寻常庙宇中祭奠的神明之姿。
“这就是水德真君的真身,有些门道。”洪冬香难得好脾气,没有与姚安计较,撤了穹顶,静默着观察局势。
水德真君身成,灵压瞬而俱涨。
“呵呵,三清派的五轮天书还是如此空有形表吗?”哂笑的声音从血纱中传来。
“小鬼休得胡言,看我收了你!”姚安高喝一声,捏出一印,水德真君亦随之而动。
“符教所付,明列原罪。群妖灭爽,万试摧亡。”口中默念法咒,水德真君握手竖印,于指尖一点升起金光,遂于虚空之中挥写,字字真文条条列布,填满了一方天地。
很快,真文即成,金字散布,于空翙翙起舞。
“大江东去,逝水无情!”
金字一个接一个瀑涌而开,周天上下犹如裂出无数窟窿,破了天河之提,一泄而出。
此水不同凡响,隐隐带着一丝清涤之意,似要将这秽血洗净。
“啊是这招。当初你们天玑子就是用它淹了不少城池,真是旷古屠夫一介,与我们无异啊。”血纱下的那东西丝毫未见慌张,似回忆一般叙述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往事。
“恶鬼该死!”姚安听了亦是大惊,手下动作愈发快起来。大河奔涌,水位以肉眼可见之速上涨,随后立起排空大浪,席卷而去。
“呵呵呵呵掌事怎么慌了?大好良辰美景一副,岂能辜负?本君今日就陪你乐上一乐,也度量一番,你三清派统驭中洲多年,血债累累,究竟又得到了些什么。”血纱之鬼越说越肆无忌惮,所吐之言一浪叠一浪,怕打众人心神。它话落下,一爪扯过血纱,竟塞进了口中。利齿隔着血纱朦胧隐现,它却未曾咀嚼,血纱就如同一汪水,呈漩涡状被吸了进去。
“它在说什么”三清派几名弟子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洪冬香也是不曾言语,目中有神,瞟了姚安一眼,暗含深意。
“镇定!这畜生